與醫生的交談一下子讓朱川壕蒼老許多,護士和大夫都發覺了他面部肌肉的松弛,象是泄氣的皮球。請使用訪問本站。這對病情來說當然是個極大的影響,不能被病魔打消意志,大夫憂心的勸阻「你要冷靜,也不要太消極,保持好的心態,多運動並且積極的配合治療,對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好處」
「這麼說這是真的了」
醫生和護士都點了點頭。
出乎意料的輕松,朱川壕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我明白了,真的要感謝上天呀」他的心態一下子年輕許多,也輕松許多,一種徹底釋然愉悅,與滄桑的面孔形成了很大的落差。
「你不要激動,我們會竭盡全力的醫治,這種病被治愈的例子也是有的,關鍵要自己要保持良好的心態」醫生和護士都被嚇到了,面前的病人舉止反常。
「放心大夫,我的心態很好,我知道這種病」朱川壕卻是滿不在乎「不要說什麼治愈的例子了,你是說胃癌,晚期,恐怕再過些年醫療水平也達不到吧。不要哄我了」
癌癥還沒治,別再得了神經病,大夫有些著急「真的,你要相信大夫,相信醫學,相信你自己,我們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你打算怎麼治」朱川壕索性搖了搖頭「算了,你直接說我還有多久」
「開始是藥物治療,接著進行放療化療,你會掉些頭發,不過與生命相比這不算什麼」醫生小心的掂量著「如果效果好的話有可能會治愈,效果不好,應該也有一年的時間,不過一年能做許多事情」
「一年,可以了,那要是不配合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治療會怎樣,我沒有錢治病」
醫生感到意外「你開玩笑,到這個時候還什麼受之父母,還什麼錢,想辦法也要治啊」
朱川壕搖搖頭「我沒有開玩笑,我身上殘缺的已經很多,但這現存的部件乃至整個身軀都是清白問心無愧的身軀,這很重要,再者錢也不是想出來的,你就盡管說吧,還有多長時間」
讓醫生有些生氣,指著半面金說「如果你不配合,可能活不過半年,看你這金面,錢財身外物,生命誠可貴」
朱川壕摘下金面稀罕的看著「金面,這金面對我來說太寶貴了,我是決不會打它的主義的,不過你說的也對,生命誠可貴,後邊還有一句,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哦,是三句,不過我用的最多的就是前兩句,要說這二十多年前我造孽的時候常用這前兩句哄騙一些女人,要說那時侯你要讓我死了我這輩子可就全糟蹋了,現在了,跟過去不一樣,已經沒什麼可惜的了,唯有一點,還是這後一句,愛情價更高,別看朱某殘疾殘面,可還有一個痴心女子苦等了二十年,半年,足以我了卻這段孽情,到那時侯,自由身皆可拋」
醫生護士听得朱川壕仿佛自說自話般長篇大論不由得莫名其妙,這患者這是真瘋了「朱同志,同志,你沒事吧」
朱川壕笑了「我沒事我沒事,別怕,我也叫你聲同志,大夫同志貴姓」
「客氣,我姓扈,湖南人北上的伊楠丁,家室男丁稀少,所以家父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
朱川壕回味著點了點頭「伊楠丁,好,好名字,護士,男丁,上古伊尹是中國第一個見之于甲骨文記載的教師,意大利有護理事業的創始人南丁格爾,伊大夫的名和姓都和醫療護理有關,現在又投身醫學護理行業,看來是順乎天意,想必在這一行業也是有所成就,不過今天朱某可以和你打個賭,你的學術見地不如我一個門外痴漢」
伊楠丁不由得一愣,在這家醫院他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才高八斗的知名大夫,听到朱川壕說學術見地不深,當然有些不服氣「噢,伊我才學還比不上個門外痴漢,這痴嘛我到是贊同,伊我看還有些狂,痴狂,你到說說,想和我賭什麼」
「伊大夫不要生氣,恕在下斗膽,你的醫學一定是在我之上,可惜目不識丁,計算不準,你說我若放棄治療,決活不過半年,一百八十二天,我就和你賭這個,朱某不放療不化療,保持全身全影,也定要活過這一百八十二天」
伊楠丁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川壕,剛面前這男子听到死神降臨頓時就象衰老許多般陡見滄桑,可現在又說出如此逆天襲世的狂妄之語,這到底是膽小怕死還是堅強不服輸,不過這半年期限也還是我比較保守,對待病人嗎,說話自然要拿捏一番,也罷,這賭就和你打下去,反正多少也算些鼓勵「好,我就和你賭一把,不放療不化療,只靠服藥維持,只要你能活過半年,多一天也好,我就捐獻我半年的工資,資助你個帶著金面叫窮的患者權當醫療費用」
「好,那我也把話撂這,要是我活過一百八十二天,定會籌集兩百元錢給你匯過來,不過不管誰輸誰贏,朱某確實用不著這個錢,看你也是正直之人,留在你手接濟下一個貧困傷病患者如何」
「這到是可以,只要你信得過,我是決不會私吞善款」伊楠丁點了下頭,接著又問「不過你說匯過來,怎麼你要去往外地嗎」
「我會給你聯系方式,我是個漂泊的人,上天讓我得這種病,是讓我葉落歸根了卻一生,正好安心的離開,不過我們可以半月聯系一次,我還可以給你我兩個朋友的聯絡辦法,一個是我的師妹項妃,一個是我的主子世昕大小姐,我們可以嘗保持聯系,以鑒真假」
伊楠丁點了點頭「好,到還算想的周全,其實我很信任你的,看得出你也是個正常的人,不過你說話有些老套,什麼師妹主子的,這都什麼年代了」
「她們都是我的貴人,年代可以變,身份不能亂,那就這麼說定了,其實說實在的,要不是我時日不多,到還真想和你交個朋友」朱川壕有些遺憾「我的孩子吶,快帶來,我這就動身」
伊楠丁讓身旁護士去護理部把小朱麗帶來,當然也是非常可惜「你這就要走嗎,這麼急,是不是有些心重了,別太悲觀,什麼時日不多,我也等著和你做長期朋友」
抱來了小朱麗,二人護留了聯絡方式和一些簡單資料,朱川壕收拾行囊,隨身帶了些抗癌藥,準備離開醫院,剛打開觀察室的門,伊楠丁又說了一生「喂,朱兄,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贏,我等著和你做朋友」
朱川壕轉過身笑了笑「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我會贏的」說完,走出了房間。
護士費解的搖了搖頭「真是個怪人,听到要死嚇的頭發幾乎白了,卻又不肯接受治療,到底是膽小還是膽大」
伊楠丁欽佩的贊嘆「他不是怪人,是生命的強者,怕死又無所謂,這是我見到的最堅強的病人,他的行程,排的真滿」
離開了醫院,朱川壕抱著小朱麗又趕到了車站,站內的工作人員一看是昨日送走的昏迷不醒的人,不由得有些擔心,怎麼又來了,關切的問「沒事吧你,會不會再暈倒在車上」
朱川壕笑了笑「放心我沒事,昨天多謝了,不會再暈倒了」
「這是要去哪里,我幫你買票」工作人員挺熱心。
朱川壕堅定的回答「去大連」
沒有直接趕往星陽,朱川壕改變了方向,以前他認為自己會比隅中壽生長命,年齡上還是那元凶更長幾歲,再者自己現在是由惡向善完全蛻變,而那元凶罪孽未消,即使人們常說的天理報應也應該自己比隅中長壽,看來什麼天理報應惡有惡報之類的是些善良的人安慰善良的戲說,不過無所謂,管他好心是否有好報,只要落個舒心,坦蕩做人,即使生命短暫也無愧于心,生死並不重要。不過自己既然身患絕癥,想要在星陽和五虎匯合恐怕有些來不及,隅中壽生不老死,五虎恐怕哪個都不會離開自己的陣地,所以朱川壕打算先挨個造訪,這些人都是自己生死與共的支持者和朋友,志同道合的朋友,死前不能見上他們一面真的心有不甘。
至于和伊楠丁打的賭,朱川壕也是非常有信心,大夫說長期不良的飲食結構和飲食習慣會對胃造成很大的影響,也是條件不允許,朱川壕的漂泊生涯中他並不是一個有錢人,一般去的都是灶台油乎乎鍋具黑乎乎的小的個體攤店,為了節儉這些小攤店主會長期使用垢油殘油,也經常會把頭天賣不了的東西熱熱隔天在賣,他不知道這種現象是否普遍,應該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自己,在路途中帶的干糧經常會發餿變味,甚至有時候趕上潮濕天氣,他帶的饅頭就是發了霉,也不舍得丟棄,剝了皮接著吃。
好在以後不會再有那樣的情況,不再是尋尋覓覓,他有明確的目的地,坐火車就是道遠的兩三天也會到,而五虎,當然是會好吃好喝的招待。如果飲食上沒有問題,那自己的身體可是不同于常人的,可以說自己是在那段被侵略的日子中死過幾回的人物,而且自幼練武,底子好,並且始終沒有間斷過鍛煉,這漫長的贖罪路程中心里的壓力也逐漸的減緩,到現在已經完全感到身心的自由,還多了一個孩子,心態好的不得了,也總算是能給劉香留下點什麼。還有什麼好怕的,有什麼可擔心的,病魔,算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