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被擒、楊任投降、龐德不知所蹤,成固和定軍山接連失陷之消息傳回南鄭,自張魯在內的漢中文武皆為震怖。
張魯深夜急是召集眾文武,商議應對之策。
「如今成固堅城已失定軍山亦陷于敵手,子護失手被擒,我漢中最j ng銳的三萬兵馬皆喪,勢危如此,諸位有何應對良策。」
張魯的口氣和表情是如此的焦慮,這也許是他割據漢中十余年來,所面臨到的最大的危機,不,不能說是危機,而是生死存亡的時刻。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一臉的惶愕無措。過了半晌,將軍楊柏道︰「夏侯淵軍雖得了成固,但南鄭尚有軍萬余,主公若信得過末將,末將願領一軍前去奪回定軍山。」
楊柏雖然請戰,但顯然底氣卻不足。
這時,閻圃卻道︰「成固即失,則漢中險要盡喪,夏侯淵劉備大軍可長驅直入漢中平原,而定軍山形勝,夏侯淵必會固守,並且成固的大軍隨時可以直趨南鄭,到時南鄭更無一兵一卒,勢將危矣。」
張魯深以為然,忙道︰「那依子茂之見,又當如何?」
閻圃沉默了半晌,道︰「夏侯淵四萬大軍深入漢中平原,我軍j ng銳盡沒,又無險要可守,這種情況之下,守是守不了多久的,依圃之見,如今唯有歸順之途。」
張魯神s 一變,沉聲道︰「我苦心經營漢中十余年,如今竟就這樣拱手讓給夏侯淵不成?」
閻圃道︰「圃不是讓主公投降于夏侯淵,而是讓主公歸順于曹公,不,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歸順于朝廷。」
這般話一出,張魯的表情似乎便好了幾分,閻圃進一步道︰「夏侯淵如今破關而入,漢中必已被他視為囊中之物,主公若是歸降于他,只能被其視為形勢所迫,不得已而降。而若主公以漢中之地歸順于曹公,曹公必然感動。況且主公乃留侯後裔,一向心系國家,而曹公又代天子征伐四方,歸順曹公既是歸順朝廷,更符合大義也。」
什麼歸順朝廷,什麼心向漢室,什麼大義,在這亂世都是狗屁,如果張魯心中真的懷有這樣的心思的話,也就不會割據漢中這麼多年,屢番的斬殺漢廷的使者,直到曹c o勢大之後,再上表表示忠心了。而且現在夏侯淵大軍都打過來,投降夏侯淵和歸順曹c o有個什麼區別,而此刻漢中群臣偏偏要繞過夏侯淵向長安的曹c o上表,不過換個說法而已,也不知道他們如何有自信堅守到曹c o來接收漢中。
不過,有時候狗屁也是香的,至少現在的張魯聞起來是香的。
閻圃的一席話,不禁令張魯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他方才嘆道︰「為今之計,似乎也只有這一條路了,好在我早就心向國家,如今以國家之地歸還于國家,我也算功德圓滿了吧。」
「以松愚見,主公還有一件大好的禮物送于魏公。」一旁位于文臣之首的一名器宇軒昂的中年人拱手出列,「馬孟起和曹公不共戴天,若能誑的馬超回城,將其控制獻與曹公。」
張魯聞言眼楮一亮,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搞政治不錯,但是軍事就不是一塊料,立馬將眼光投向閻圃。
閻圃早在楊松說話之時便按捺不住了,急忙說道︰「萬萬不可,馬超如今仍與張飛對峙于葭萌關,若是將馬超換回誰能保證蜀中的劉備不會趁勢來攻,到時何人能擋。而且馬超雄烈有呂布之勇,其若身在南鄭,若歸順一事暴露,誰人又能保證馬超不會趁勢奪取南鄭。」
說起馬超之勇張魯是心有余悸,馬超來投之時楊松曾慫恿漢中諸將向其挑戰,但這些二流都不如的漢中將領如何是馬超的對手,一人一槍,竟無人可撐過一合。嚇傻了漢中的這群土鱉。一想到此,張魯就默默的放棄了控制馬超的想法。
當r 夜里一騎絕塵而去,使者帶著張魯的書信往長安而去。而閻圃也悄悄遣了一人帶著書信往成固而去,夏侯淵不是傻子絕不會貽誤軍機,更不可能打不下南鄭,而閻圃顯然知道這一點,故而遣人通信,告之張魯準備歸順曹公,但需要一月準備,希望夏侯淵通融。至于這封信起不起作用,就不是閻圃所能料到的是。
西城、上庸、房陵三郡,因其在漢中之東,又合稱東三郡。自西城以東,重巒疊障,愈行愈險,三郡郡城之間有山蹊聯系,而西城在沔水邊上,上庸、房陵均在沔水之南,分別以堵水、築水連通沔水。此三郡崇山環抱,四塞險固,在地理上自成一體,內部往來雖然比較密切,但對外則呈封閉狀態,長期的與世隔絕,這一點,倒與漢中十分相似。
東三郡雖名義上屬漢中所轄,但以漢中南鄭統其全境,自然就顯得有點鞭長莫及,故當張魯據有漢中之時,三郡之中,唯有西城郡部分尚為其所控制,至于上庸、房陵二郡則與漢中所分離,長期以來受荊州劉表所羈糜。
而當荊州為曹c o所吞之時,上庸、房陵二郡轉而依附曹c o,而曹c o又因此二郡山嶺險峻,道里懸隔,故而便仍委其吏治理。
再從全局上來看,東三郡就構成了漢中東邊的一塊戰略突出部,向南向西可拱衛益州與漢中,向北出群山之後便是一片坦途,可直取長安洛陽,而那條傳說中的子午谷,事實上正屬于西城轄境。再說向南的荊州方向,更可順漢水直下,與江陵南北夾擊襄樊。
而東三郡如今可謂是換了一片天地,房陵太守蒯祺和上庸太守申耽陪著一個臉s y n霾的文士。「先生,丞相打算怎麼對付西城郡。」
那文士看了一眼一臉功利的申耽和一臉平靜的蒯祺,心里少不了鄙視申耽這土豪就是不如正統的大世家,但臉上卻毫無表情。「不才料定,漢中張魯已有了降心,看時r 約莫也遣人往長安獻降表了,二位等著接收西城郡便是了。」
「仲達先生當真。」
司馬懿冷冷的看一眼申耽,也不言語就把眼光投向遠方。申耽自討了一個沒趣,也不敢放肆畢竟這里是房陵,蒯祺可是正經的曹c o的手下,只得忿忿的離開了。在其離開之後,司馬懿臉s 轉好對著一旁的蒯祺說道︰「府君可備好酒菜。」
「哈哈!仲達賢弟到此,愚兄怎可不備好酒菜,來仲達請!」蒯祺笑道。
這蒯祺可不是尋常人,乃是西漢大臣蒯通之後,當時蒯良、蒯越、蒯祺兄弟三人,都是智仁雙全之輩,在士林之中的名聲還在司馬八達之上,南郡蒯家也是荊州四大世家之一,世代豪強,正好與司馬懿有的聊,顯然不是上庸那個土鱉可比的。
「那弟卻之不恭了,席間正好向兄長討教三郡事務。」司馬懿還沒閑到專門來喝酒的地步。
蒯祺也是很識趣大笑道︰「為兄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根據《世說新語》注引《晉陽秋》,蒯良官至吏部尚書,他的兒子南陽太守蒯均娶中領軍王肅的女兒為妻,生一女蒯氏(即晉武帝司馬炎的姨妹)。東吳孫秀降晉,司馬炎把蒯氏嫁給孫秀。可見兩家的關系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