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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大戰前夕
吳廠長興沖沖的給小強介紹四方廠的各個技術骨干,當介紹到焊工組的郎琢師傅時,小強當場問道︰「郎師傅,新來的埋弧焊機的焊接工藝你們現在掌握情況如何?前進型機頭大量采用焊接技術,淘汰傻大黑粗的鑄鐵件,焊接水平不過關的話,那是很難造出合格產品的啊。」
郎師傅自豪中帶著些驕傲的道︰「俺正在跟北都來的徐師傅學呢,這埋弧焊听著難,可是這兩天在徐師傅的帶領下,上手下來感覺不算啥。」
從北都來的徐師傅很年輕,他是491工程培訓基地培訓出的速成焊接技術員,他心直口快的道︰「不是我教的好,是郎師傅的經驗太豐富了,十幾年的老焊工,有些東西一點就透。焊工組的青工就相對的差一點,這還是經驗不足的關系,我看頂多一個月,個個都能過關,不過要想精通,把焊縫優良率提高到98%的中級焊工水平,大概要練個半年。」
小強听後點頭,心里放下了塊石頭。埋弧焊這個技術是80年代傳入中國的,當時還算是很難的技術,原因其實和當時的埋弧焊設備有關系,而設備經過30多年的改良,現在埋弧焊已經不算什麼極高難度的工藝了,更何況491工程小組專門把後世機械工業出版社2009年出版的《焊接方法》一書編寫完成,書中對于各種焊接工藝有著詳細的介紹,再對照視頻教學,培養合格的焊工完全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要想培養焊縫100%全部優良的超級焊工,那不是靠學習就夠的,那是用焊條堆出來的,個人領悟能力和動手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好在中華民族從來不缺聰明人。
小強道︰「那就好,使用埋弧焊本身已經是極大的技術進步了,對于蒸汽機車來說,焊縫合格率只要在90%以上,強度就完全沒問題,再說還有超聲波探傷儀和x射線探傷儀,每條焊縫都能查驗,不行就割了重焊。這又不是造宇宙飛船,要求鈦合金真空激光焊接外加100%優良一次性合格。」
听到小強的輕松調侃,大家都笑了起來,主要是因為小強的幽默語氣和微笑神情,而不是因為這個冷笑話,因為沒人知道啥叫宇宙飛船,啥叫真空激光焊接,但是能猜出來,一定是啥特別高級的東西。郎師傅心想,啥叫宇宙飛船?能比火車頭還高級?俺將來要焊一個試試。要是小強知道面前的郎師傅在想啥,一定會摔個趔趄……
參觀完畢四方機車廠,小強對此時的新中國機車制造水平有了具體的印象,那就是技術原始,原有機器設備陳舊,管理粗放,這些問題一時之間也急不得,只能用時間去彌補。
由于小強堅持全部參觀完畢再吃飯,于是就這麼一直忙到了快下午兩點,小強一行人才在四方廠食堂吃上熱騰騰的午餐。吳廠長一邊給小強碗里夾菜一邊道︰「曹秘書您多吃點,這是廠部今早特意囑咐食堂去海邊碼頭買的海參,咱們青島現在響應中央號召,就是靠海吃海,豬肉供應被停掉一半了。」
小強吃著這年頭的天然海參,感覺入口肥美,比後世的養殖水發海參香得多,心說這野生玩意兒要是帶去2011,按照市場價,干貨起碼是5000元一斤啊,再說這年頭的大海全無污染,價格應該更高才對。這跨時空海產品生意也不知能不能做。
小強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大快朵頤的吃著,咸魚紅燒後香噴噴,蛤蜊湯鮮美可口,一大盆紅燒海參肥嘟嘟,這讓小強忍不住多吃了一碗小米大米混著的雜糧飯。心說這算不算上級領導下來參觀後打秋風啊?也不知自己會不會被群眾罵成**?
于是小強臨走時非要東子留下2元錢,作為兩人這頓飯的伙食費,吳廠長哪里肯收,最後拗不過,終于還是被東子死纏爛打的塞了這2元錢。隨行的青島市公安局局長王俊也掏出錢來,非要吳廠長收下,把吳廠長鬧了個大紅臉。
小強笑道︰「下次咱們來,您就按照廠里的標準伙食,該咋樣就咋樣,不要搞特殊化,咱們**員不興這一套,這要是被總理知道,我這是要吃批評的。」
說完之後,小強臉紅心跳,心情頗為矛盾,心中自問自己這覺悟怎麼變得這麼高了?吃飯之前看著那盆紅燒海參你丫怎麼口角流涎不說這話呢?孫子哎!你是不是有點裝過了?
吳廠長手忙腳亂的叫出食堂大廚,最後硬是咬定,每人伙食只要兩毛錢。扯皮半天,小強真心有點累了,趕緊收了找錢驅車前往機場。
下午四點,小強乘301號客機離開青島,回到了北都。
此刻福建沿海,解放軍主力部隊已經集結完畢,準備在收復金門、馬祖兩個島群之後一鼓作氣,登陸台灣。
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已經連續播發了一周的勸降書,敦促台灣殘匪無條件投降。
小強回京後已經是當天傍晚,他命劉振驅車直接回家,打算明天一早再去匯報工作。
回到自己居住的四合院里,小強感覺疲勞不堪,連續兩天的飛行視察讓他感覺興奮之中又充滿壓力,回到家里放松下來,又覺得疲勞感涌了上來。
听到輕輕兩聲敲門聲,小強知道一定是于鳳。東子一定是一邊敲門一邊叫首長,這輕輕的聲音和節奏,必定是于鳳。
「請進。」
于鳳推門走了進來道︰「我給你把把脈,你這次出差回來的倒是挺快呢。」
小強捋起手腕上的袖子道︰「去了趟安徽,又去了趟山東。」
于鳳在小強邊上沙發坐下,白瓷一般的修長手指搭在小強的脈門上,一邊把著脈一邊睜大眼楮不相信的道︰「你騙人吧?安徽山東這麼遠,你難道乘飛機飛過去的不成。」
于鳳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荒誕。
勤勵的東子剛回自己屋把隨身洗漱包袱拾摞好,就興沖沖的安排老何熱菜熱飯,自己則拎了一熱水瓶的開水,跑來小強屋給小強倒洗臉水。
听見于鳳的話,東子的疲勞感全沒了,興奮的放下熱水瓶就道︰「真是坐飛機!于大夫!俺這回可是長了見識了,跟著俺們首長做了一回飛機!哎喲媽呀!這飛機老大了,前邊螺旋槳呼呼的轉啊,比俺村的磨盤還大!一陣風就把俺們帶上天了!在天上看地下,那樹都跟針眼似的,路都跟一條條棉線似的,那人啊,根本看不見。哎喲,真是這輩子都值了,俺明天給小安子說說去,讓他也開開眼。」
東子說的小安子是中央警備團里一個和東子年紀相仿的小鬼,是警備團團長的警衛員,和東子關系最好,東子肯定是要顯擺一下。
于鳳驚訝道︰「真的坐了飛機?!」
東子急道︰「那還有假!「
于鳳露出一臉的羨慕神情,她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不知在想什麼。
小強見狀不由得開口道︰「不過是坐個飛機罷了,今後中國民航組建航空公司之後,大家去哪都能乘飛機,人人都能坐飛機上天玩玩。」
話雖這樣說,可小強也知道這有點不現實,民航即使到80年代,票價仍然貴的很,一張短途票就要花費一個工人一年的工資,不是公務或者商務需要,普通人是不會去做的。
不過這話倒是把于鳳從愣神中拉了出來,她收回把脈的右手道︰「嗯,那到時候我也要坐一次飛機,感覺一下。」
這話更加撩撥得東子不能自已,一邊給小強倒洗臉水,一邊嘟嘟噥噥的把這三段空中飛行說的天花亂墜,就連在天上喝的白開水,在他嘴里都說的「味道有點甜」。
小強實在受不了東子的興奮勁了,抬眼四顧,發現客廳中的矮櫃上多了一個電視機大小的方盒子,小強連忙高聲道︰「這是誰送來的收音機?是國產的嗎?」
于鳳道︰「我忘了說了,這是昨天你們走後中央機關後勤辦公室送來的,說是北都無線電廠組裝成功的第一批小型電子管收音機呢,還給咱們拉了天線在外面屋頂上。」
于鳳睜大眼楮問道︰「曹小強你會用嗎?」
小強一臉的黑線,心說這玩意我要不會用,那還是抹脖子算了。立刻上前打開這台北都牌收音機。
調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之後,正趕上中央台目前正在24小時不間斷的對台廣播︰「……你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舟山戰役你們有三個軍十一個師還多,結果一夜之間土崩瓦解,金門戰役你們有守備兵力三個軍,半日間灰飛煙滅……
你們的飛機已經被我英勇善戰的空軍打的飛不起來,你們的海軍被我強大的海空軍一再擊潰,現在已經沒有戰船可用……現在你們的飛機大炮和軍艦都不如我們多了,難道還要負隅頑抗嗎?
老蔣現在連中學生都不放過,成立了什麼青年團,這是要把中華民族未來的花朵當成炮灰驅使嗎?你們的士兵和很多干部都已經不想打了,你們這些當師長當軍長的應該體惜你們的下屬和家屬的心情,愛惜他們的生命,早一天為他們找一條出路……
……馬祖島守備司令92師師長李毓南從善如流,主動投誠,52軍軍長劉玉章被打疼之後也乖乖投降,第五軍軍長高吉人也降了,18軍軍長高魁元更是押著金門守備司令薛岳前來投降……
你們現在投降,可以避免中國人打中國人,避免了全軍覆沒,這些將軍是很好的例子,你們應該學習李毓南師長、高吉人軍長、高魁元軍長等人的榜樣……
你們要知道,頑抗到底是沒有前途的,即使是胡璉的機械化軍團,在英勇善戰的解放軍面前,三個師也僅僅用了幾個小時就土崩瓦解了。
我們奉勸諸位不要再給中華民族的統一大業添亂,在不可阻擋的民族統一的歷史洪流面前,你們都應該明白,早一日投降,早一日消除割據,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就能早一日到來,為了全民族的復興,你們要好好斟酌,不要做歷史的罪人,不要在被押上戰犯法庭之後才悔不當初……
接下來請听一首獻給投誠將士的詩歌朗誦,詩名《走李毓南的路》,作者林碧。
家人團聚,情意綿綿,齊慶賀︰月兌出了苦海泥潭,從心中涌出了喜悅無限。
播音員王慧蘭道︰是啊,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學習李毓南,就要當機立斷。
播音員郭祥興道︰「下面請听《歌唱祖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