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風單手插著褲帶,看著手中的這份審訊記錄。
老徐三兩下地畫好了表格,在比對了一下所有人的時間線之後,搖了搖頭。
「問了等于沒問。在你們看到沈洛凡的10︰30之後一直到下午1點之前,除了你們的女兒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直接干掉那個倒霉催的孩子,將他運上平台。「
雨抱著抱抱熊,安安靜靜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
喬風掃過所有人的口供之後,轉過頭,看著坐在凳子上的妻子。
「沒有發現嗎?「
輕柔的詢問,似乎是不希望打攪這個女孩的思緒。
但,那雙單純的墨藍s 瞳孔,似乎在任何時候,都容不下絲毫的虛假。
「阿風,頭,頭頭。「
喬風低下頭,夏雨鼓起腮幫子,小心翼翼地在喬風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喬風點點頭,站了起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之後……
他朝著老徐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壞笑。
「哼!「
老徐身為刑j ng,怎麼能夠向這些個私人偵探詢問?
不過,旁邊的那個新人j ng官卻是十分有興趣地問道︰「喬先生,您的夫人說了些什麼?是不是……快破案了?」
喬風笑笑︰「基本上破了。雖然這里面還有些互相矛盾的地方,但是這些矛盾應該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來解釋。順帶著,剛才的那份口供中有人撒了謊。不過,這應該不是什麼問題。現在只需要一點點的物證,那麼這個案件就解決了。而這個物證,早在剛才就已經被你們送去檢查了。」
新人j ng官眼楮一亮!他連忙取出懷中的j ng察手冊,準備記錄,同時欣喜地準備記錄推理。
但,喬風卻是笑笑,搖了搖頭。
畢竟,他也看到了雨臉上那一抹依舊沒有舒展開來的眉頭。以及……
她,沒有要求吃竹筍面包。
叮鈴鈴鈴——————!!!
鈴聲大作,老徐立刻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嗯,鑒定結果出來了?怎麼樣?嗯,嗯嗯,好,我知道了。」
關上手機,老徐看到那邊翹首以盼的夏雨,直接說道︰「果然不出我們所料。那個麻袋中檢測出了被害人沈洛凡的頭發縴維,犯人應該是使用那個將他抓起來的。另外,里面那個瓶子里面盛放的剩余液體是一種名叫硫噴妥鈉的催眠藥劑。從瓶子的容量和里面殘余液體的稀釋度來看,一次靜脈注sh 可以將人類麻醉大約20-30分鐘。被害人的體內也檢測出了這種麻醉劑。繩索上的白s 粉末鑒定報告出來了,是一種化妝用的粉餅。和沈洛凡側臉上沾的一樣,應該是沒有卸干淨的妝吧。不過在那張紙巾上檢測出來的效果卻是和你們猜測的完全相反。夏雨小姐,那上面留下來的DNA汗液,和你所說的那幾個人的DNA完全不一樣,上面的汗液屬于那位演出公主——洛落落。」
听著前面的結論,夏雨的臉上表現的很平靜。
喬風也是雙手插在褲袋里面,信任自己的妻子一切推論。
可是在听到老徐給出的最後的那一句答案之後,之前原本建立起來的所有推理卻是在剎那間崩盤!
喬風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他連忙轉過身,蹲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伸出雙手握住她的小手。
夏雨的這雙小手,現在卻是略微顫抖。
她的眉頭緊緊鎖住,原本就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小臉蛋上,現在卻是因為疑慮而憋出兩片淡淡的紅暈。
破不破案,喬風不在乎。
偵探事務所的成立本身就是為了能夠更好地照顧他的妻子。
但看到自己的妻子現在這樣一臉的困惑,這個小小的身體也是因為眼前的謎題而糾結之時,他也顯得更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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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此刻依舊在窗外嘩嘩落下。
這場被中斷的校慶,也已經逐漸迎來了夜晚的時光。
化妝室內,戲劇部的學生們依舊在這里呆著。
所有人都閉著嘴,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用膠布將所有人的嘴全都貼上。
喬風作為喬雪的監護人,在角落里的一張化妝椅上坐著。
他抱著懷里的夏雨,讓她能夠在自己的雙手保護之下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就算是安慰,也讓她的視線能夠繼續掃過這里的所有人,看清他們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
外表陽光,其實表現的很不願意參與殺人事件的徐瑞陽。
看起來有些懦弱,一驚一乍,一直在干雜物活的李帥西。
對所有人都不客氣,仿佛他才是部長,和沈洛凡是青梅竹馬的羽應龍。
負責導演整個戲劇的戲劇部部長,林水風。
林水風的女友,之前被沈洛凡追過,對其十分厭惡的編劇柳小妻。
始終一言不發,讓人看不清其真正思想的三無女凌琳凌。
以及這一位……
腳扭傷,沾有其汗液的餐巾紙遺落在堪稱重要物證的麻袋中的戲劇部公主,有重大嫌疑的洛落落。
以上8個人,究竟是誰,殺了沈洛凡呢?
喬風思考著。
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完全放棄。
思考這種東西果然不是他所擅長的。而這原本應該顯得涼爽起來的天氣,也在接近傍晚的時候,再次開始變得悶熱起來。
窗外的雨,停了。
徐瑞陽似乎首先受不了這里的悶熱氣氛。他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沖著外面雨後的清新空氣深深地吸了口氣。同時,他指著擺在牆角的那一箱罐裝飲料。
「我有些渴了。部長,這是用來慶功宴上喝的吧?我現在能喝嗎?」
洛落落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不想喝。我的男友剛剛才死,我不想在他剛剛死了之後,喝這種‘慶功宴’上喝的汽水。要喝,你自己喝吧。」
羽應龍︰「我也同意!感情上過不去!」
徐瑞陽的嘴角抽了抽,他看著那邊的林水風,見這位部長也沒什麼反應之後,只能作罷了。
「那……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稍微整理一下?大家需要卸妝,很多衣服也要整理……」
「**的現在倒是很和氣啊!」
李帥西的提議,再一次地被羽應龍給粗暴的打斷。這位劇務一句話都不敢說,直接縮著脖子。
看到這一切,倒是柳小妻有些心煩意亂。她來到化妝室的飲水機前,從下面取出一疊還沒拆封的塑料杯,在人前晃了晃。
「既然不能喝汽水,喝水總行了吧?哪位紳士來幫忙換一下純淨水?我真的渴了。」
李帥西伸出左手中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似乎剛剛想說「我來」,只見徐瑞陽已經一個健步沖了上去,笑呵呵地從這位學姐手中接過塑料杯。之後,十分麻利地換上了純淨水。
而身為劇務的李帥西,則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徐瑞陽先將水送到羽應龍手中之後,才才恭恭敬敬地送到每個人的手中。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喬風一家,以及那些駐守在這里的j ng員們。
之後,沉默再一次成為了這里的主旋律。
除了那從窗外吹進來的風之外,沒有任何人搭腔,沒有任何人說話。
一直到……
嘩啦!
門,打開。
帶著些許的y n冷,那個新人j ng官風塵僕僕地沖了進來。
在掃了一眼房間內的眾人之後,他直接朝著那邊負責看守眾人的j ng官們行了個禮,同時快步走到喬風和夏雨的面前。
「喬先生,夏小姐。那個一直失蹤的巫師的扮演者陳朋,我們找到他了。」
「真的?那麼現在……」
話,只說到一半。
因為從這個新人的臉上,喬風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當下,他立刻攔住了好奇心旺盛想要過來詢問的喬雪,沖著自己懷里的夏雨看了一眼。
「能受得了嗎?」
「嗯。阿風陪著我,我就不怕。」
「好,我們走。小雪,你就在這里呆著,不準跟過來。」
是的,最好別跟過來。
魔犬的嗅覺,在這種時候似乎總是特別的敏銳。
他抱著夏雨,一路跟著那新人狂奔,一口氣直接從禮堂的後台出入口沖了出去,五秒鐘後就沖進了右邊的一棟教學樓。沿著樓梯向上爬,很快,就來到了樓頂。
「!!!」
一個血紅s 的手掌印,浮現在了喬風和夏雨的面前。
在通往這棟四層樓高的天台的那扇大門的門柱之上,這個掌印就是如此的顯眼,那四根手指頭緊緊地抓著門框,似乎想要從天台外面鑽進來。
但是,留下這個血掌印的人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從外面進來。
透過那濕漉漉的地板,放眼望去。
一把透明,傘面上開了個缺口的雨傘,孤零零地躺在天台上。
一台已經摔壞了的手機散落著,零件在雨水的沖刷下,宛如白骨。
只見在那天台山,一個人正趴在地上,面朝下。
他的背上,一把小刀就像是在炫耀一樣,穿透了這個身體的心髒。
而那些剛剛停下的雨水,則是在鮮血的浸染下,將整個天台化為了一片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