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縴雅冷哼一聲︰「哼,是啊。他輕松了,但是那個老頭子留下來的問題卻一點點都不簡單。」
喬風想了想後,問道︰「問題是……遺產嗎?」
何縴雅也不否認,繼續道︰「我老爹死後差不多一個月,才有遺產律師過來通知我,你可以想見我老爸的遺產究竟是多麼有問題了吧?而且,老爸的這份遺產遠遠比我所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旁邊的夏雨似乎想要說什麼,喬風也知道自己的妻子想要說什麼。不過,現在不是去追究自己的雇主為什麼會在自己老爸死了一個月竟然還不知道這件事上糾結太多,而是直接問道︰「有多復雜?」
何縴雅呼出一口氣,搖搖頭︰「你應該知道,作為我父親的孩子,我排行老二,在我之上有一個大哥,在我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一直,都是只有我們三個人。」
「但是……遺產律師告訴我父親死亡的時候,竟然還告訴我,除了我們三個人以外,竟然還有其他七名第一順位繼承人!你說,突然間跑出來七個人要和你搶遺產,這件事究竟有多麼的惡心?」
第一順位繼承人——指的是被繼承遺產人的直系親屬。包括親生子女,丈夫或妻子,以及父母。
根據喬風的了解,何潤西先生的妻子早就已經逝世,最近也沒有听說他有再娶的意思。其父母更是早已經仙逝。
這麼說……
「其他的七位第一順位繼承人,難道是指……?」
何縴雅呼出一口氣,點頭︰「沒錯。他們據說都是我老爸的私生子女。我們三兄妹的母親在生完我弟弟之後就死了。呵……換句話說。自從老媽死後。我們的父親就開始在外面到處播種。弄到現在蹦出來那麼多的野種和我們來爭奪遺產嗎?」
現在。喬風終于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要簽署那份保密文件了。話說回來,那位所謂的大善人………………算了,還是不多做評價了。要求一個人完全沒有任何的人生污點本身就是一個非常不合理的要求。真正的那種毫無缺點的聖人只存在于人類的想象中,不是嗎?
喬風收斂起自己的精神,呼出一口氣,開始用一種比較嚴肅的表情說道︰「我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換句話說,何女士和您的哥哥弟弟不承認這七位同父異母的弟妹,拒絕和他們分割遺產。是嗎?嗯……可是這種問題找律師不是更合適嗎?」
何縴雅十分厭煩地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一臉厭惡地說道︰「趙律師有什麼用?給他們每個人都來個dna鑒定嗎?鑒定出來他們的確是我的弟弟妹妹的話還不是一樣要分遺產?更何況,遺產律師那邊說這七個野種都是我老爸臨終之前一個個地點出來的。看起來老爸瞞著我們其實一直都在偷偷照顧他們。是野種的幾率應該非常大。」
她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皺著眉頭,繼續道︰「而且,如果真的鬧上法院,法院可能還會判定他們中的幾個有特殊困難的可以獲得更多的遺產份額。這種情況是我絕對不想要看到的。」
喬風轉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夏雨。夏雨此刻也是抬起頭看著自己的丈夫。
「………………雨,你進去看看電視,怎麼樣?」
喬風開了口。夏雨就像是心領神會一樣,輕輕地點了點頭。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走進了臥室。轉身時,還注意鎖好了門。
至此,喬風深深地進行了一次深呼吸。他模了模自己的額頭,雙眼開始顯得銳利起來。他的雙手互相抱住,壓在桌子上,雙眼直視著這位貴婦人。
「那麼……何縴雅女士。你來找我們偵探事務所……是想要委托什麼事呢?」
何縴雅此刻也是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
「一個星期後,我們需要按照我老爸的遺囑的第一部分的要求,前往我老爸的一個私人島嶼。在那里,遺產律師將會公布我老爸遺產的剩下來的部分。我怎麼想也覺得,我的老爸的遺囑應該不會對那七個野種太過吝嗇。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幫我,幫我……讓那七個野種,沒有辦法……在一個星期後踏上那座島。」
窗外的冬日陽光,被霧霾一層一層地掩蓋在後面。
那虛弱無力的光芒看起來簡直不如一個強光手電筒。
喬風的臉色,現在也是顯得如此的冰冷。
他沒有說話,但是雙眼卻是緊緊盯著眼前的這位女士,良久……良久……久的,差點讓人以為房間內的溫度降到了零度以下。那陣讓人從腳掌底直接竄上來的陰冷,似乎就連桌上的那杯茶,也是在剎那間結上了一層寒霜……
「呵,呵呵呵……」
喬風笑了起來,臉上浮現出輕松的色彩,說道——
「何女士您說笑了。我這里似乎偵探事務所。但是您的委托……似乎其潛台詞有些太過‘越軌’了一點。我之前已經說過了,稍稍游走于法律邊界沒關系。但如果太過了,那可是個大玩笑了。」
「我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嗎?」
何縴雅冷笑一聲,隨後,其聲音顯得是如此的冷酷——
「我雖然沒有怎麼調查過你們偵探事務所。但是我那個朋友可是介紹過,雨雪風偵探事務所的當家前身……可是一名頂尖的超級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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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沉默,幾乎凍結了心髒的血液。
身後的房間里面,傳來小雪那顯得越來越響亮的喊打喊殺聲。
房間內的亢奮聲音和外面的冷漠幾乎形成了最為詭異的對比。
今年的雪……是否來的有些太早了呢?
這冰冷的感覺,是不是就連空氣中那些殘余的水分,此刻也開始被凝結。化為一粒粒的星辰。回蕩在這個房間之中。帶著嘲笑的口吻,看著這個曾經墮入過地獄深淵的男人呢?
「……………………何女士,我想,您可能誤會了什麼。」
喬風將手中的文件合起,恭恭敬敬地塞進了文件袋。隨後,再一點點地推回何縴雅的面前。
「那什麼頂尖的超級殺手之類的稱號,對于我這個現在的好市民來說絕對是一種不應該被提起的過去。我被叛過刑,知道犯罪的後果很可怕。現在的我。只是開著一家普普通通的偵探事務所的一名混口飯吃的偵探而已。那什麼殺手之類的……呵呵,我不清楚。」
何縴雅沒有收回那些文件,而是繼續盯著喬風,開口道︰「你們現在應該很缺錢吧?看看你們家里的裝潢就知道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錢方面絕對不是問題。」
喬風︰「我想您誤會的更深了。我的確需要錢,但是我現在唯一懂得東西就是努力做一名法律所不承認的小偵探,努力解決一些找小三,找貓貓狗狗,挖人牆角,探听**之類的事件賺些錢。我們雨雪風偵探事務所只會干這些,我們的能力也讓我們只能干這些。而您的要求……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現在看來,我們之間真的是沒有什麼配合的可能了。不過請您放心。您剛才所說的東西我現在都已經忘了,您完全不用擔心什麼東西。就算將來有警察來詢問,我也只會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說完,喬風就站了起來,走到大門前,拉開門。
雖然很可惜,讓到嘴邊的肥羊就這麼直接放走了。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現在的做法最為正確。
過了那麼多年,他現在已經非常明確「不要去惹麻煩」究竟是一句多麼正確的話。盡管,偵探的工作就是去接觸麻煩。但是有些麻煩,他只希望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去觸踫到比較好。
可是,何縴雅現在卻並沒有站起來。
這位貴婦人笑了起來,呵呵地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喬風偵探這麼沒有幽默感啊。我只是在開個玩笑而已。殺人可是犯法的,你以為我會需要你去做這麼可怕的事情嗎?而且,還是一口氣七條人命?」
喬風緊盯著這位貴婦人的雙眼。
這種銳利的視線就仿佛可以刺透人類的靈魂,直達那個人的心底深處!
貴婦人,轉過了頭去。
這是一個非常小的動作。不過看到這個動作,喬風則是松了口氣,重新坐回她的對面,笑了起來︰「您可千萬不要亂開這種玩笑啊,很可怕的。」
是啊,的確非常可怕……這個貴婦人剛才心中想的,一定不是普普通通的開玩笑。
喬風也相信,他是真的非常希望這七個人死掉。
但,喬風也相信這是一種非常正常的情緒。畢竟每個人曾經都想過某個人死掉,希望別人死,並不是一個非常少見的情緒。就算是最善良的人,也應該有過想要誰死掉的心情。這是人性,人性就有其黑暗面,看的平淡一些就好了。畢竟想想和真的去做是兩碼事,對吧?
「既然您是開玩笑的,那麼您找我,真正想要委托我們事務所的,是什麼呢?」
喬風帶著輕松的口吻笑著,希望能夠沖淡剛才房間內籠罩著的那一層冰霜。
「很簡單。」
何縴雅也是顯得輕松了不少,說道——
「我的父親生前很喜歡猜謎。所以,我想他的遺囑中應該會有某些謎題之類的。我要雇佣你們偵探事務所,和我一起前往我父親的私人島嶼。同時,鑒于您之前曾經是一名超級殺手……」
「呵呵,請不要提殺手啦~~」
「好吧,我需要你來做我的保鏢。偵探加保鏢。這就是我的委托。怎麼樣?接不接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