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風,雙手互相緊握,整個人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坐在沙發上。
旁邊的花若見稍稍有些畏縮。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見過表情如此嚴肅的喬風。
這個哪怕是在直接面對凶殘的炸彈連環殺人犯時依舊能夠笑得出來的家伙,現在……臉上的表**彩卻仿佛地獄中的惡鬼一般,讓人害怕。
花若見稍稍呼出一口氣後,終于開口說道——
「就如同我剛才分析的那樣,夏女士和小雪小姑娘一定是因為謎題的關系,才被凶手抓起來的。我想,凶手一定會想要先逼問她們謎題的內容,所以目前她們兩個應該還算是安全。」
喬風依舊沒有說話,他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牢牢地互相扣著。
他的那雙眼楮,現在卻是如同一頭瞄準了獵物的餓狼一般,慢慢,慢慢地……從眼前這些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這個凶手之所以要殺了何縴雅女士,恐怕就是因為何縴雅女士是你們的雇主。凶手擔心何縴雅可能已經知道了謎題的一部分的破解點。所以才會選擇對何縴雅女士下毒手。」
花若見繼續說,同時,也在偷偷地瞄著喬風。
但,喬風的視線依舊是如此的淒厲。
這名律師很確定,此時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的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有禮貌,還時刻帶著微笑,溫和謙恭的喬風偵探。
他的眼神……那是一雙殺過人的眼神。
看待眼前的「人類」時,那不是用一種看待同類時的眼神。而是一種仿佛看待待宰的豬狗。仿佛看待一些生命價值完全不能和他自己相提並論的生物!
前流鶯會……殺手!
剎那間。花若見的腦海中猛地閃過這五個字。
他沒有想到,原本自己是想要當成在法庭上攻擊這個偵探,所挖掘到的他的黑暗歷史,現在突然闖入自己腦海的時候竟然會讓自己感覺到如此的害怕!
當下,花若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連忙搖搖頭,開口說道——
「所以……喬風,‘偵探’!請你相信。你一定要保持著希望!現在,我們已經處于和陸地完全隔絕的情況了。如果想要救出你家的兩位小姐,最好的方法絕對是將殺害何縴雅的凶手揪出來!只要能夠將他揪出來……那麼一切問題就都能夠迎刃而解了!」
花若見竭盡全力地勸說著。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對于這個殺人如麻的前殺手到底有多少的意義。
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沒有辦法遏制住這條魔犬的時候,這座島上剩余的17人中……又能有多少人可以幸免于難?
想到這里,花若見不由地瞪了一眼那邊正在互相吵鬧的嫌疑人們,暗暗道︰「凶手……你這個混蛋!你真的以為自己做的這些事能夠得到這些遺產嗎?你綁架了那兩個女孩的舉動,恰恰是將這座島上的所有人全都陷入更加可怕的陰暗之中……你知不知道啊!!!」
花若見在這里愁苦著,絞盡腦汁思考應該怎麼勸說喬風。
但是。一直都是紋絲不動的喬風,現在卻是突然間站了起來。望著眼前這些人,張開了口——
「各位,就如同大家現在所知道的,何縴雅女士絕對不是有意自殺。而且,鑒于信號站被破壞這一點,我可以非常明確,何縴雅是被人殺死的。所以,我現在需要詢問在場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請大家配合。」
喬風的聲音壓過了這里的所有人,眾人的交談聲也是因為他的聲音一下子停了下來。
但是,這樣的停頓也不過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秒。下一刻最先跳出來反駁他的,就是那個叫秦禾樂的賭徒。
「哈?你來詢問我們?憑什麼?沒錯,我承認我的二姐被殺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誰能保證不是被你給干掉的?」
公長正律師此刻也是咳嗽了一聲,迎合道︰「沒錯。嗯……喬風,偵探先生。根據中國的現行法律,法律界並沒有承認過民間的私家偵探的任何法律地位。所以,你沒有權利在這里對我們進行調查。相反,鑒于何縴雅女士雇佣你這種非法工種的事情,我也需要進行登記。」
花若見嘴唇不由得害怕的打了架!他不知道現在刺激喬風究竟有怎樣的後果,可就在他連忙想要上前去阻止的時候……
「我知道你的意思,公長正律師。…………還有,花律師,請放心,我是個偵探。我會用偵探的方法,解決這次的事件。」
出乎花若見的意料之外,喬風並沒有沖上去揍這個遺產律師。而是雙手插進褲袋,抬頭挺胸,緩緩地說出了這句話。只不過,他眼中的那抹淒厲,卻是依然沒有消失。
「我認為,在這里的17人中,我是最有資格來充當這起事件的調查主導者的地位的人。要說為什麼的話……第一,我的委托人已經死亡。根據遺產的規則,她已經失去了繼承資格。自然而然地,我也就失去了從她這里獲得報酬的資格。如果殺她的人是我,我不僅沒有任何的好處,甚至還有壞處。」
喬風的目光落在公長正的臉上,繼續說道——
「第二點,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帶來的兩個小女孩……現在失蹤了。」
「她們失蹤的理由,我相信很大程度上應該和遺囑的謎題有關。所以,凶手殺了何縴雅,綁架了我帶來的兩個家人。如果說我是凶手的話,一來,我有很多其他的機會殺掉何縴雅女士,用不著那麼麻煩。二來我也沒必要帶著那麼兩個小孩子來這里,然後在殺了人之後再把她們藏起來。我想,這兩個理由已經足夠將我身為凶手的嫌疑,降到了最低,是不是?」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很顯然,這些人眼中還有些許的不服氣。尤其是何英雄和何英豪兩兄弟。他們似乎很想要說話,但是一旦對上喬風那雙眼楮,這兩兄弟原本想說的話也都一下子卡在了喉嚨口,說不出來了。
視線一掃,沒有人應聲。
既然如此,喬風就當作這些人全都默認了。當下,他拿出紙和筆,開始一個個地問道——
「何英豪先生。我想請問你昨晚6:45到7:45這一個小時的時間里,你人在哪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