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初坐在高椅之上。
喜怒不形于s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平靜的臉s 掩蓋了內心的憤怒。
大江東流,偏偏有人要使江水中斷,意味著什麼?
自己家傳的大江流劍法,早就在武林中佔據了重要地位;高野居然杜撰出一門斷流七斬的刀法,簡直是欺人太甚!
可是,那無心杜撰之言,恰恰正是他的大忌。在年少的時候,曾經有位異人給他看過命相,說他一生不能遇到「斷」字,否則凶多吉少。
怎麼辦?
江靜初腦海中迅速閃過幾種念頭,最終做出決定,暫時不要與高季鷹正面沖突。
「高大俠,燕公子,原來你們是為了左姑娘而來。既然如此,何不早說,枉使我大哥府中增添了幾道冤魂。」
「江公子,你的意思是……?」燕飛雲頓時感覺世事變化,實是無常。
「左姑娘身體不適,就在後面休息。你們兩位可以與她相見,假如她願意隨你們而去,我絕不會阻攔。」
事已至此,江靜初不得不故示大方。
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巧。柳輕塵意外受傷,失去了一大膀臂;而慕長生自命俠義,了解事情經過之後,絕不會幫助自己;依靠剩下的人手,要想對付高、燕二人,必將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自己與左縴玉朝夕相對,難道就不會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跡?她與燕飛雲相識的經過,已經告訴過自己,似乎彼此間也算不上有多麼深厚的情誼。
眼前的一切,只好取決于天意。
即使天不助己,在r 後可以再想辦法,終究要俘獲左姑娘的芳心。
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
江風晚長嘆一聲,名俠,終究要為俠名所累!
慕長生不了解事情真相,他堅持認為,江靜初頗識大體,瞬息作出決斷,不愧年輕一代的領袖人物。
燕飛雲心中只有喜悅,他最關心的只有左縴玉,只要她平安無事就好,別的任何事情都不再重要。
高季鷹冷哼一聲,心中暗罵不已……
高、燕二人緊隨江靜初等人,來到後院。
江風晚示意眾人稍等片刻,他陪著江靜初一起走入廂房。
屋中一名女子,靠在桌前,手托香腮,正在入神。
「大哥,二哥,你們來了。」
「是。絕塵妹妹,你哥哥嘔血負傷,一會兒你去看看!」江靜初說道。
「他怎麼會嘔血?我現在就去看他。」原來她是柳輕塵的胞妹柳絕塵。
「不必擔心,他是急火攻心,傷勢不重,你一會再去。左姑娘呢,還在休息麼?」
「左姐姐?」柳絕塵一臉驚愕,「剛才,你不是將左姐姐帶走了麼?」
「什麼?你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講說一遍。」江靜初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x ng。
「你要我陪著左姐姐,你自己去陪慕老劍客談論要事。半個時辰前,你來了一趟,說有敵人來侵擾府中,要將左姐姐重新安置住處,就將她帶走了。片刻前,你又來了一趟,進來看了一下,沒說什麼就走了。怎麼現在又找我要人?」
江靜初極力抑制自己的情感。
左姑娘失蹤了!
這意味著有人易容為自己的模樣,不僅將人帶走,而且再次回來查看情形。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可惡,這麼放肆?
燕飛雲的幫手?還是第三方勢力?
那人再次回來,想要做什麼?難道是為了那塊玉佩?
那方張玉溪j ng心雕琢的玉佩,早已放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誰也尋找不到!
「絕塵妹妹,你確定那人是我麼?」
柳絕塵臉s 煞白,初時的驚愕轉變為懊悔與憤怒。
她也明白了,自己犯了大錯。
可是,那假扮江靜初的人,不僅言行舉止惟妙惟肖,就連狂傲的氣度也不輸于真正的江靜初。
太可怕了!
當你將自己的秘密講給好朋友听,突然發現那人是假扮的,你會不會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她羞愧地說道︰「都怪我太大意,其實我應該試探一下來人的真假!」
江靜初緩緩說道︰「不必自責!事出意外,誰能想到這些。不過,我們需要尋找一個解決的方法。」
燕飛雲听到消息之後,著實難以置信。可是,這是鐵的事實,不因人的意志而改變。
江靜初冷冷說道︰「燕公子,你放心。人是在這里失蹤的,我一定負責找回來。」
他根本不在意高、燕二人是否相信,轉回身去,徑自與江風晚商議安排人手,在南京城外各處要道設置崗哨,務必要截住那假扮江靜初之人和左縴玉。
燕飛雲內心極為失望,邀高季鷹離去。
臨行前,他沒有忘記,惡狠狠地瞪了柳絕塵一眼。
就是這個女人,幾乎要了他的x ng命,好狠毒!
其實,燕飛雲內心中尚且存有一絲僥幸。
掌控一切局勢,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十分困難。
單說假扮江靜初,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不僅要j ng通易容術,善于模仿別人的舉止神態,自身必須有高深的武功修為,才能流露出高手所特有的氣度。
而且,蒙騙的對象是一個朝夕相處的熟人,說明那人洞悉世人的心理,才能不露痕跡地達到目的。
燕飛雲攪鬧江府,屬于臨時起意。而那人在短暫的時間內,想出這個計策並且予以實施,說明其擁有高超的智慧。
對于燕飛雲和江府中的情況,那人都有充分的認識,在時間的把握上也恰如其分。
當然,燕飛雲猜不到那人為何再次返回,江靜初更不會將玉佩的事情坦白講出來。
謀劃此事的人,絕對是個天才。
天下間,這種人才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無影人無疑算是一個,沈明月絕對也算一個。
既然無影人明確表示時間緊迫,無力相助,那麼沈明月的可能x ng就大大增加。
燕飛雲想起在飯莊替自己結賬的客人,說不定就是沈明月。
至于沈明月為什麼沒有和自己相見?或許她擔心將計劃告訴自己之後,自己登門挑釁的時候,難免心虛而舉止會有不當之處,容易為江靜初等人識破。
他一邊推測,一邊為自己的推斷尋找適當的理由。
關于其它的可能x ng,他根本無從推敲。畢竟,他接觸到的人還是非常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