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寒暄之後,田歌、田放兄弟才上前參見二小姐。
秦紅冷笑一聲,說道︰「田放,你一身血污,怎麼回事?」
「小人不小心撞在樹上。」田放低頭說道,實在想不出適當的理由。
「好厲害的一棵樹,居然把你撞成如此重傷,今天真是開了眼界。」秦紅笑的更冷,混賬東西,回去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兄弟二人。
「田兄弟一定撞上了好大一棵樹,二哥替你報仇,將它碎尸萬段,你看如何?」範武忍不住狂笑不已。
「不用了,燕大哥已經替他報過仇。」蘇珺急急說道。
大家暗自偷笑,誰都知道田放在胡說八道,偏偏這小丫頭沒有反應過來,還在替他圓謊。
秦紅氣極而笑,一向聰明的妹妹,怎麼突然變得傻乎乎?
人已安全,就算了,免得讓妹妹再受驚嚇。
原來,蘇珺帶著田家兄弟偷偷出城的時候,被太行山的一名小頭目恰好遇到,那小頭領目注意到尾隨而來的七名高手之時,立即意識到大事不妙,飛速跑回客棧,稟報秦紅以及三位寨主。
秦紅听到消息,幾乎嚇得魂飛天外,當即縱馬狂奔,沖出了蘇州城。這才有眾人相見的一幕。
夜晚時分,秦紅陪著凌風影,前來拜謝。
沒有顯露殺機的時候,凌風影很溫柔,言辭非常客氣真摯。
燕飛雲只有謙遜一番,有了白天的經驗,他干脆沒有詢問凌風影來蘇州的目的。
凌風影斟酌一下,輕聲問道︰「燕公子,听小妹說,你修習過武當心法,可是我所看到的,又完全不同,因而我有點好奇,你究竟出身于哪一門派?」
燕飛雲說道︰「我另有一番巧遇,有一位無名劍客贈送一本武學圖譜,我就是按照圖譜練習武功,不知是哪一門派。」
「無名劍客?他長的什麼模樣呢?」
「相貌清秀,中等身材,很有風度,年齡不易判斷,大概有三十多歲吧。不過,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知道他的行蹤麼?」
「不知道。他走的時候,就像一片浮雲一般,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若你再次見到他,一定能夠認出,對麼?」
「應該可以。」
「好,你看看這個人。」
凌風影取出一幅畫軸,順手展開。畫軸不大,潔淨的輕絹上,展現出一個英姿颯爽的年輕人形象。
燕飛雲仔細審視著︰「非常相像,不過畫中人神采飛揚,灑月兌不羈;而那無名劍客更滄桑一些,眼角多了幾許憂郁神s 。」
「嗯,這是一位丹青聖手,依據二十年前的畫像臨摹而來,必然會有差異。」
「凌姑娘,你們大批人馬來到蘇州,就是為了找尋這位前輩麼?」
「嗯……我們的確在尋找他,假如你得到他的消息,希望能盡快通知我們。」
「好,一定會。」
「謝謝!听說你們在蘇州遇到一點兒麻煩?」
「是,有一位名叫龍淵的西域高手,非常厲害,我正在尋找對付他的辦法。」
「唉,可惜……」凌風影忽然住口不言。
「可惜什麼?」
「呵呵,可惜這件事情,我幫不了忙。龍淵這個人幾乎沒有弱點,你要想贏他,必須付出極大的努力。」
「你認識他?」
「不,不認識。我們曾經密切關注過他的行蹤,對他有一定的了解。」
「凌姑娘願意說說他的事跡麼?」
「呵呵,大戰前夕,最好不要了解他。你必須集中全部的j ng力,調動全部的信心,準備迎接艱苦的決戰。」
「好,相信凌姑娘一定有自己的看法,我會盡全力對付他。」
「嗯,這就對了。」凌風影略作沉思,繼續說道,「燕公子救了三妹,我無以為報。這樣吧,我幫你把青衣會、百笑堂趕出蘇州,永不許他們踏入蘇州地界。」
就這最後一句話,把許多人听得目瞪口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居然放出如此大話?
尤其是杜漸,心中不忿,直翻白眼,現在世道變了,怎麼遍地都是能吹敢吹的人?
燕飛雲、沈明月親自送走了凌風影姐妹。
王九爺疑惑地問道︰「沈姑娘,這位凌姑娘所說,不知有幾分把握?」
沈明月淡淡一笑,說道︰「大概有十分吧!」
十分?
這豈非意味著必然?
王九爺心脈加速,鳳七姑熱血沸騰,其余眾人也十分興奮。
杜漸伸了個懶腰︰「沈姑娘,大家都相信你的論斷,不過,你應當說明理由,讓大家安心。」
沈明月說道︰「其實,關鍵就在于人情二字。葉大哥與青衣會交往密切,而燕大哥與青衣會、百笑堂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咱們自身並非不能擊退兩大幫會,而是不太方便。凌姑娘處身事外,恰好純粹以武力驅逐兩大幫會。」
「她有這麼大的力量麼?」杜漸心中不服。
「當然,凌姑娘聰明過人,必然想到我們心存顧慮,才提出幫忙一事,讓我們無法拒絕。按我的估計,太行山至少來了十幾位寨主,加上她們姐妹,足以對付兩大幫會。」
「青衣會、百笑堂外聘了不少高手,沈姑娘沒有考慮這個因素麼?」
「呵呵,凌姑娘背後是太行七十二寨,或許還有別的力量,青衣會、百笑堂會仔細衡量後果的。」
言辭之間,半遮半掩,大家始終沒得要領。
夜s 已深,各自散去。
大廳之上,唯獨剩下燕飛雲、沈明月與左縴玉。
燕飛雲問道︰「明月,你在擔心什麼?」
沈明月輕輕嘆息,說道︰「萬一青衣會、百笑堂沒有自知之明,妄圖與凌姑娘爭衡,必將尸橫遍野,萬家哀哭。」
「片刻之前,你為何不婉拒她的提議?」
「凌姑娘心思縝密,若貿然拒絕,她必生疑心,反為不美。」
「唉,臨大事,不拘小節,還在乎她疑心麼?我看你才是疑心太重。」
「原來你一直認為我疑心太重。」
沈明月撲哧笑了一聲。
「沒有,沒有,我一時情急,說錯了話。不過這一次,你有點多疑了吧?」燕飛雲難免有些尷尬。
「呵呵,這是因為你不知道凌姑娘的出身,才會如此認為。我不會怪你,放心吧!」沈明月顯出非常大方的樣子。
「哦?凌姑娘的出身有什麼特別之處?」
「她來自魔教!」沈明月有意無意地壓低了聲音。
「魔教?」燕飛雲也壓低了聲音,卻壓抑不住內心的震撼。
「我們不便擊退外敵,又拒絕人家的幫助,凌姑娘必然認為我們已經知道她的來歷,反而給我們惹出許多麻煩。」
「青衣會與百笑堂勢力再強,也不是魔教的對手,怎敢與魔教爭衡?」
「問題是凌姑娘刻意隱藏她的身份,青衣會與百笑堂怎會知道實情?一旦雙方發生大規模火拼,魔教人馬必然傾巢而出,青衣會、百笑堂就算除名了。」
燕風雲沉思片刻,說道︰「我們不能泄露凌姑娘的秘密,也不能任由青衣會、百笑堂蒙此大難。我們搶在凌姑娘之前下手,將青衣會與百笑堂趕出蘇州,你看如何?」
「好,我也是這個看法。」
燕飛雲又提出一個新問題,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明月,你怎樣確定凌姑娘來自魔教?」
「幾件孤立的事情聯系起來,就足以確定。第一個因素來源于你所修習的輕功身法,它叫什麼名字?」沈明月笑道。
「天魔御風。」燕飛雲猶豫一下,決定如實答復。
「真正見過這種絕頂輕功的人已經很少了,我也沒有見過。不過,我了解這種身法的特點,因而在你斬殺孟剛的時候,我就有所懷疑,而在你與龍淵交手的時候,我才算真正體會到這種身法的奧妙。」
「原來你能認出這種身法!三天之前,我們曾經聊起往事,為什麼不說出來?」燕飛雲泄氣地說道。
「嘿嘿,那時沒有必要!」
「現在就有必要了?」燕飛雲的表情很奇怪,在開玩笑?還是在賭氣?
「放心,我不會認為你是魔教傳人。從武學上說,你的身法不是純正的天魔御風,你也沒有修煉魔教的內功心法,更使不出魔教的秘傳刀法;從信仰上說,儒家之人,x ng情最為堅定,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信仰。」沈明月安慰道。
「不是純正的天魔御風?」
「你的身法有所變化,少了幾分詭異,而多了幾分飄逸。這種變化,並不是源于你自身的氣質,而是有人刻意進行了改進。這就歸功于那位無名劍客。」
「為什麼要改動?」
「為了適應自身的內功心法,就是你所修習的那種傳承于儒家的武學。」
「可是,任一門派的招式、身法與內功心法密不可分,而不同的內功心法,在發力的時機和力度方面完全不同。為何不另創一種身法,而要費力去改動呢?」
「或許他不覺得費力,或許他認為這種改進後的身法最玄妙,你說呢?」
「嗯,或許是。」燕飛雲找不出更合適的理由。
「同時需要熟識‘y n煞大潛能’神功的秘訣,他才能完成對天魔御風的改進,所以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據說這兩種神功都屬于不傳之秘,修習之人,必定具有崇高的地位。你是想表明,那無名劍客不僅是魔教中人,而且是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