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人民醫院,住院部,二樓普通病房。
蕭歌正用小刀削著隻果,他刀法嫻熟,削出來的果皮薄的透光,卻一點都沒斷。他將削好的隻果遞給錢華,又削了一個,遞給旁邊一床的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八十來歲,滿臉褶子,j ng神頭卻不錯,她朝蕭歌擺擺手,笑道︰「小伙子,你吃,你吃。」然後張著嘴,指了指稀疏的幾顆黃牙,「牙口不好,嚼不動了。」
蕭歌也不勉強,笑道︰「大娘,怎麼就您一個人在醫院啊?你兒子女兒呢?他們沒照顧你啊?」
老大娘呵呵笑道︰「兒媳婦在照顧,這不吃飯去了。」
蕭歌道︰「哦,那您兒子是做什麼的?挺忙的啊?」
老大娘笑道︰「忙什麼?瞎忙,一天到晚奔的腳不著地。也沒見掙幾個錢。」
蕭歌笑道︰「忙些好,忙些好啊。」
正說著,病房門忽然被擰開,一個穿西服戴墨鏡的板寸頭忽然闖進來,四處掃了掃,最終目光定格在蕭歌身上,手里拿一張五寸的照片反復的對照著。
「你找誰?」蕭歌一下子就j ng覺起來,因為他從這個人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那人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然後擺手道︰「對不起,走錯了。」然後站在走廊里,大喊道︰「找到了。」
蕭歌的臉s 唰的就變了,抱起錢華就要跳窗逃跑。
老太太的床位靠著窗戶,一見不對,起身拉著蕭歌道︰「小伙子,你干啥,這可是二樓啊,跳不得的。」
蕭歌扭頭道︰「老太太,快放手,仇家找上門來了。」
老太太嘆道︰「那也跳不得啊,跳下去可是會摔斷腿的。你看你朋友都病成那樣了,摔下去還有命活嗎?」說著她直愣愣的轉身朝門口走去,嘀咕道︰「多大的仇啊,人都躺醫院了,還不放過?我去跟他說道說道。」
「這不添亂嗎?」蕭歌那個郁悶,讓錢華扶著窗戶站好,自己趕緊追了過去。
老太太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老態龍鐘的走到門後,擰開門對西服男道︰「小伙子,你們做人可不能這樣,你看人家都住院了,你咋……」
話還沒說完,西服男便不耐煩的一把將老太太推到在地,口中罵道︰「老不死的,誰讓你多管閑事。」
蕭歌沒想到這伙人這麼不講究,老人都打,氣的火冒三丈,從室內一個飛踹,將西服男踢的撞到了牆壁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掐著他脖子拎起來,甩了一個大圈,猛的就撞在了門上的玻璃上,「嘩啦」一聲,一大片毛玻璃被打碎,撒了滿地。
西服男被割的滿臉鮮血,捂著臉大叫不止。
蕭歌趕緊蹲將老太太扶起來,見老太太扶著腰,一張老臉痛的面容扭曲,不停申吟,趕緊問道︰「老太太,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小伙子,你趕緊逃吧。」老太太算是明白了,這伙人可不是能講理的。
見老人家痛的站都站不直,蕭歌哪能棄之離去,將其攔腰抱起,便朝護士站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護士,護士……」
剛到樓梯口的護士站,樓上頓時叮叮咚咚跳下來四個男子,一水的雅戈爾黑s 西服,奧康皮鞋,黑墨鏡,板寸頭,j ng神干練,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小白領,可身上的氣勢卻渾然是超級打手。
四人見到蕭歌俱是一愣,隨及撩起西服下擺,從腰里抽出兩尺來長兩指來寬的r 式短刀,動作整齊劃一。
本來兩個護士已經準備接蕭歌手里的病人,一見這幕,嚇的尖叫一聲,又飛快的躲回了護士室,將門緊緊的鎖死。
「我草。」蕭歌氣的大罵一聲,抱著老人轟隆隆的沖下一樓去,四個西服男揮著刀在後面不停追砍。
r 式短刀都是純鋼打造,鋒利無比,一刀下去,就能在身上留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蕭歌抱著老人行動不便,才沖出大樓就被砍了好幾刀,後背鮮血淋灕,煞是嚇人。
蕭歌幾次想把老人放下,都被幾人揮刀阻止,開玩笑,好不容易有這麼個累贅,豈容你說放下就放下。
如此一來,蕭歌就是想反抗都不行了,只得抱著老人一路狂奔。
四個男子揮刀緊追不舍,所過之處,路人皆尖叫躲避。
眾目睽睽之下,四個西服男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愈發囂張,見到有人掏出手機來想報j ng,都會上去砍人一刀,然後將手機搶過來,砸的稀爛。
老太太在蕭歌懷里淚流滿面的哭道︰「小伙子是我連累了你啊。你把我放下吧。」
蕭歌氣喘如牛的道︰「老人家,能放下我早放下了,你別多話,抓緊了,我快摟不住你了。」正說著後背又挨了一刀,痛的蕭歌齜牙咧嘴。
忽然醫院正門口的人群里,擠出一拎水果的男子,他頭戴黃s 安全帽,穿土灰s 工作服,手上戴著雙厚實的線織手套,腳下穿一雙沾滿泥水的黃膠鞋,整個就是一建築工地民工的打扮。他看著醫院大院里你追我趕的激斗,目光定格在蕭歌懷里的老人身上,「娘?」一聲驚呼,手中的橘子隻果撒了一地。
他趕緊跑過去,一腳踹翻那個追的最緊的西服男,拉住蕭歌喝道︰「你把我娘抱出來干什麼?」
蕭歌喜道︰「這是你娘啊?趕緊抱走抱走。」說著,一把將老人遞到男子懷里。正想回頭打殺一場,出出悶氣,卻見,三四米外,五個男子一字排開,手中的r 式短刀高高舉起,雪白銀亮的刀身顯示著它鋒利堅硬的本質。
蕭歌再看自己,赤手空拳,不由的臉s 一苦,我靠,還是逃吧,然後裝模作樣比劃一陣,對老大娘咧嘴一笑,「大娘,保重啊。」說著,拔腿就跑。
幾個打手見蕭歌伸拳踢腿,以為他要反撲,個個嚴陣以待,卻不料這家伙使的是一招y 蓋彌彰,等反應過來,蕭歌已經跑出去十幾米,沖到醫院大門口了。
「追。」領頭那個氣的臉s 鐵青,抬手一揮,五個人便轟隆隆的追了出去。
一路從人民路追到四十二米大街,再從四十二米大街,追到濱江路。正在蕭歌苦惱怎麼甩月兌這幫煞神時,前方忽然又涌出一幫人,人數四五十之眾,個個拿棍拿棒,還有扛凳子,舉掃把的。
蕭歌一愣,「我靠,這又是那撥人?」正要逃,卻見來人個個都是藍白的校服,領頭的正是王軍。
蕭歌不禁大喜,「這是援兵啊,援兵來了。」他跑過去,王軍趕緊遞上一根鋼管,說道︰「師傅,我們的速度夠快吧?」
「不錯,不錯。」蕭歌笑著舞了舞鋼管,說道︰「只是人少了一點。」
正說著,後方又涌來一幫舉椅子扛掃把的學生,人數比這波可多了去了,烏壓壓一片,起碼得上百。
王軍得意的道︰「師傅,別擔心,這還只先頭部隊,後續還有。」
蕭歌呵呵笑道︰「好,很好。同學們,給我殺回去。」
一眾學子嗷嗷叫著,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滿臉通紅。
蕭歌一馬當先,領著眾人往回殺去。
五個打手從街角追出來,正好看到這幕,不由的張大了嘴巴,「我靠,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多人啊?」
還在發愣,跑的快的學生已經沖到了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著凳子掃把就往人身上砸,那股狠勁看的蕭歌都自愧不如。
五個打手雙拳難敵四手,一瞬間就潰不成軍,情勢急轉直下,從追打的一方,立刻變成了被追打的一方。
兩三百學生圍毆五個打手,蕭歌都沒插手的份了,被直接排擠在外。
這些學生大多都沒有成年,打死人都判不了刑,五個打手吃了啞巴虧,只得抱頭鼠竄,學生們打的興起,緊追不舍。
街面上你追我趕,混亂不堪,直接造成了交通癱瘓,汽笛蜂鳴,桌椅橫飛,一派亂世慘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