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城何彪可以不給任何人面子,但這個人的面子卻不得不給,他就是珍寶齋的老板徐壽。
這個只比何彪小幾歲的同輩,在風起雲涌的六七十年代,他的名號絕對是力壓江城四虎的存在。一個人,一把刀,殺的江城草莽聞風喪膽。
如果說江城四虎是團隊存在的話,那徐壽就是單槍匹馬的典型。
如果說何彪等人是江湖草莽的話,那徐壽就是孤單游俠。
如果說江城四虎是真的老虎,那徐壽就是匹野狼,而且是獨狼。
一山難容二虎,兩強必然相爭。
月黑風高,荒山野嶺,那一戰真是慘烈到了極點。數百兄弟死傷,連當時四虎的老大都死于非命。徐壽這個孤膽豪雄詮釋了什麼叫做驚天地泣鬼神。這樣的人物或許只有三國七進七出曹營的趙子龍可比。
那一戰之後,徐壽的名號如r 中天,江城四虎名存實亡。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徐壽要開香堂,納門徒時,他卻意外的在鼎盛時期選擇了金盆洗手,結婚生子,還主動示弱,和一眾仇敵化干戈為玉帛,從此低調做人,銷聲匿跡。
除了當年的老人,如今的許多小輩根本不知道江城曾經出現過這樣一位人物。當然如果他不退隱,現在的江城,估計也就沒何彪什麼事了。
一看到徐壽出現,何彪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決戰的那晚,時隔幾十年,如今回想起來仍舊心驚膽寒。他的左肋下有一條十多厘米長的疤痕,就是在那次大戰留下的,如今每逢y n雨天氣都會鑽心的疼痛。放佛在提醒他當時存活下來是多麼的僥幸。
看著徐壽走過來,何彪蒼老的臉上擠出一絲干癟癟的微笑,謙卑的道︰「壽爺,久違了。」
徐壽也很客氣,拱了拱手,回道︰「彪爺,也久違了。」
龍三還記著何彪的命令,朝左右一使眼s ,兩個小弟頓時左右架住了徐壽。
何彪驚的臉s 都變了,勃然大怒,猛的甩了龍三一個耳光,大喝道︰「麻痹的,干什麼?」
龍三捂著臉一臉茫然的道︰「彪爺,您不是……」
「媽的,還敢頂嘴?」何彪眼一瞪,揮起拐棍猛的打在龍三窩上,又抽了龍三一個踉蹌。
龍三都快哭了,自己盡忠職守還挨打,上哪兒說理去?趕緊讓手下把徐壽放了,委屈的躲到一邊不說話了。
何彪惶恐的賠禮道︰「我教手下無方,讓壽爺受驚了。」
徐壽呵呵一笑,擺手道︰「無妨,彪爺不是說了嗎,要把亂叫的人拖出來打一頓,他們只是執行命令而已嘛。」
何彪干笑道︰「在壽爺面前,我哪敢逞強?誤會,都是誤會。」
徐壽癟了癟嘴,故作恍然的「哦」了一聲,笑道︰「那這麼說,你也是來慶賀的?」
何彪哭喪著臉道︰「是,是。」心頭郁悶無比。
「那你們呢?」徐壽又望著在馬路邊前來壯聲勢的一幫混混。
混混們見到了龍三的下場,哪敢耍橫?都干笑著點頭哈腰道︰「我們都是來慶賀的。」
徐壽點了點頭,又望著王濤,問道︰「那你呢?」
王濤倒不怕這老頭,只是忌憚記者,囁喏道︰「我……我路過的。」
楊勝男也跟著起哄,怪叫道︰「哎呀,這不是王大少嗎?」說著對女記者道︰「芳芳,快過來,你不是一直想采訪一下王少嗎?就是他。快來,快來。」
王濤低著頭道︰「你……認錯人了。」說著將跑車油門踩的嗡嗡直響,飛快倒車出去,一路連頂帶撞,殺出一條血路,飛快逃了。
金升水見勢不對,也準備開溜,徐壽忽然指著他大喝道︰「你站住?」
金升水渾身一顫,回過頭來,干笑道︰「啥……啥事啊?」
徐壽板著臉道︰「你一定是來搗亂的。」
金升水嚇的臉s 一變,急忙擺手,「不不不,我……我是來慶賀的。」想了想又覺不對,趕緊又道︰「我也是路過的。」
話音剛落,員工們不干了,紛紛指責道︰「他就是來搗亂的。這花圈就是他送的。」
徐壽走上去啪啪兩個耳光,抽的金升水眼冒金星,「媽的,我這輩子最看不慣兩種人,一種是小人,一種是騙子,你兩樣都佔了。」說著回頭對何彪道︰「彪爺,借你的人用一用,沒問題吧?」
何彪干巴巴的笑道︰「沒問題,沒問題。」
徐壽指著金升水的銀灰s 寶馬道︰「把車給我砸了。」
金升水嚇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啊,這車是我借的,砸不得啊。」
徐壽鳥都不鳥他,大喝道︰「給我砸。」
十幾個打手猶豫著望著何彪,見何彪臉s y n沉的點了點頭,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汽車一通猛砸。
飛黃樓的員工們也興奮起來,指著玉生煙派來的混混道︰「還有,還有,他也是來搗亂的。是玉生煙老板娘派來的。」
「把他的車也給我砸了,然後,抬到玉生煙門口,擺一個月。誰要敢搬,彪爺你說怎麼處置?」徐壽笑吟吟的望著何彪問道。
何彪威風凜凜的喝道︰「誰要敢搬,就剁了他的手。」
徐壽笑道︰「听到了嗎?這可是彪爺的聖旨,誰要是動了,就是打了彪爺的耳光,都記住了啊。」
「記住了,記住了……」一幫混混們點頭哈腰的訕訕而笑,你說這叫什麼事?本來是來逞威風的,卻讓一老頭把面子給剮了。何彪心里也窩火,臉上卻依舊擠出淡淡的微笑。
很快兩輛車都被砸成了一堆廢鐵,金升水和玉生煙的混混也被打成了半殘,像死狗一樣被拖到了一邊。而後在徐壽的指揮下,一幫人將兩輛廢車直接抬到了玉生煙門口,胖老板娘見這情形,潑悍勁早不見了,躲在店里嚇的門都不敢出。
完事後,徐壽才拍了拍手,走到蕭歌面前,伸出手笑道︰「小兄弟,還記得我吧?」
蕭歌興奮的一把將徐壽抱在懷里,哈哈笑道︰「老大哥,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大哥,這事辦的忒漂亮了。」
徐壽呵呵笑道︰「小意思,小意思,當我給你的賀禮吧。」
蕭歌拉著徐壽的手就往門里走,哈哈笑道︰「那得喝一杯,里邊請,里邊請,雅座。」
徐壽回頭沖何彪笑道︰「彪爺要不要一起喝兩杯?」
何彪干笑著擺手道︰「不了,不了,忽然身體有點不舒服,下次,下次。」說完,真覺得左肋下那條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何成推著輪椅來到他身邊,臉s y n狠的道︰「爸,這事就這麼算了?那老頭什麼人?連你都畏他三分?」
何彪皺著眉頭,一臉寒霜,冷聲道︰「回去再說。」捂著左肋,坐回了加長林肯里,車隊在人群的注視下,拉風而來,灰頭土臉而去。
待人群散盡,楊勝男站在飛黃樓門口,看著店里歡聲笑語,不滿的一跺腳,哼道︰「這個沒良心的家伙,我好歹幫他一場,居然都不請本姑娘進去坐坐?」
女記者在其額頭上狠狠一戳,笑道︰「你還說呢,你不是說讓他們賠我相機嗎?現在人都跑光了,找誰賠去?」
楊勝男嘿嘿一笑,撓著頭道︰「這不,一緊張就給忘了嘛。」說著透過清澈的玻璃外牆看到店里端著酒杯豪氣干雲的蕭歌,嘻嘻賊笑道︰「走,我們找他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