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傳說中的二龍事後並沒有來店里再找一行人的麻煩,林浩估計他不會罷休,只不過天子腳下臥虎藏龍,二龍有可能也是怕不小心招惹了哪家的太歲,決定先看看再動手。林浩也不怕,只是也沒放松j ng惕。
第二天中午,林浩打車準時來到了龍街家的周氏烤鴨。聶三和他的一個小弟剛好也下了車,一行人便一起往店內走,聶三開門見山地問道︰「兄弟,我和你說啊,昨天有人替升爺出面,把二龍的手下給打了!听說還是個中學生!」
「是我。」林浩回答道。
聶三听說這個消息時,那個「特別能打的中學生」就讓他產生了「這是林浩打的」這樣的聯想,現在林浩親口承認,便證實了他的想法。
「兄弟……」聶三小心地開口,便被林浩打斷了,「可我還不知道,二龍是誰?」
「你不知道?」聶三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在咱和平京,有個大龍,還有個二龍,都是道上有頭臉的。當然,和平京這種地方,天子腳下,所謂的道上,也是有點小打小鬧的意思,不可能稱雄一方的。這個二龍今年五十多歲,和大龍沒有什麼親緣關系,因為出道時大龍已經有些名頭了,他也剛好名字中也有個龍,道上就有了大龍二龍的說法。升爺那事怎麼個情況我不清楚,但是二龍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兒。」
一邊說著,二人已經進到了店里,林浩猜想的果然沒錯,聶三沒有叫別人,是和自己單獨吃飯,說明他極有可能有事求于自己。
三人之前有預訂位子,但是周記烤鴨店生意太火,大年初四也要照樣領號排隊,三個人就先領了號,此時在店里人多嘴雜,二人也不就不再提二龍的事,只是談論著近況,過了一陣,三個人才被引到一個席位前。
三個人要了兩只烤鴨,一邊在等,林浩就問聶三︰「對了,三爺,我想托你打听個事兒,東九園的賭石店,都是從誰那兒進的貨。」
林浩昨天突然想到,也許可以利用聶三找徐沐陽查到龍伯遠到底是誰,只不過他不想讓對方立即發覺自己的目的,二則畢竟和徐沐陽相處得久了,林浩不希望聶三認真起來,對徐沐陽動了粗,要求聶三全部調查,倒也可以算是對徐沐陽的一種保護了;還有一點,也許這樣撒網一查,還會有意外的情報,康家當年存貨都是j ng品,流落到和平京的可能也不是一兩件,也可能不只徐沐陽一個人有。
聶三本來還找林浩有事相求,想不到林浩倒先開口找他辦事,他沉吟了一下,便說︰「兄弟放心,這件事我肯定能辦好,不過吧,兄弟我也有件事想找你。」
「三爺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聶三說道,「听說兄弟懂賭石。前一陣兒有人欠了咱五十萬塊錢去做生意,到現在還不起,只有朋友押給他的兩塊原石,說是值六十萬,要給咱,權當還債,咱不懂這個,想請您幫忙看看。這頓飯兄弟我來請。」
林浩擺擺手︰「不用了,我也有求于三爺,這件事也得勞動三爺底下不少人,三爺總得給他們破費買煙抽吧,我連這頓飯都不請三爺,實在說不過去。」
聶三見林浩如此說,也就不推辭了。
烤鴨香脆酥女敕的皮配上鮮美的肉,配上醬料卷在餅中,咬一口回味無窮,塵世間最好的美味也不過如此。林浩上次吃烤鴨還是前世的事,此時不禁也有些感慨。
三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吃完烤鴨,最後才一起動身去看那兩塊原石。
路上,聶三順便又和林浩談了一下二龍的事,看起來二龍的實力比聶三大多了,他畢竟只是東九園一帶的小混混頭目,但是二龍則是替好多夜場收保護費的,還有白道的公司,黑白兩道的生意都不少,不是聶三能比得了的。林浩得罪了這樣的人,聶三也確實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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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坐車來到了那個欠了聶三錢的人的家門前,林浩看見一個破敗的樓房,一行人下了車,沿著樓梯往上走,樓道里似久無人打掃。
三個人在接著門開了,探頭出來一個女人,她衣著老舊,看起來也很瘦,眼神有些膽怯,見了三個人,小心地問道︰「誰?」
「聶三!這次叫人來看你們的東西了,」聶三倨傲地一揚頭說道,「快開門!」
那女人臉上露出惶恐的神s ,連忙將三人讓進屋中,隨後一個男人和一個少年也走了出來。三個人同樣的削瘦,男人的眼中是木然,少年的眼中則有些怨毒。
雖然林浩己經父母亡故,雖然林浩的n in i爺爺也算不上有錢人,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窮苦的家。
客廳里幾乎沒有什麼裝飾,也沒看到空調,地上已經有好幾塊破損了,露出水泥地面,沙發還是二十多年前的式樣,電視機很老舊,開關鍵也已經壞掉,牆上的掛歷也有些年頭了。林浩看到了開著的廚房門,他們似乎還有沒有油煙機。
雖然房屋還算整潔,但是居然有人可以窮成這樣,已經超出了林浩的想象。他愕然了。
「這次我帶了懂賭石的高手,來看看你們的東西,要是不值,就準備賣房子吧!」聶三叉著腰說道,「還不把東西拿出來!」
「哦,好,好。」那男人連忙回到臥室,只有男孩還站在原地看,他和林浩年紀相仿,眼神明亮,只是有些偏瘦,一直盯著林浩看,不由得讓林浩有種身為幫凶的心虛感。他也沒想到對方的情況會是這樣子。
男人很快就把兩塊原石搬了出來,林浩便蹲來認真看。第一塊是個摩西沙,十多公斤的樣子,但並不是黑烏沙,只是普通的皮殼,有松花,打燈來看是活的,皮相當緊實,有個地方露出長寬約三毫米左右的肉,打燈看水頭似乎不錯,是個油青,底子也挺亮堂。林浩敲了敲這塊原石,斷定沒有什麼裂,極可能是冰種。第二塊是個木納,只有雞蛋大,皮子微泛紅,皮子水頭非常足,只是照不進肉里去。這樣的紅s ,讓林浩心中一動,里面有可能會有綠s ,滿天星的滿綠?林浩心中一驚,連忙又仔細照了照,越發覺得自己猜得不錯。
「怎麼樣,值六十萬嗎?」聶三的聲音拉回了林浩的思緒。
林浩再次看了一下這兩塊,又打上了水,確認種都夠老,也沒有嚴重的小裂會出現,或者其它雜七雜八的問題。他抬起頭,又看見那個少年依然冷冷地看著自己。
林浩嘆息一聲,這兩塊原石固然是好東西,但還值不到六十萬,這是千真萬確的。他站起身︰「我這人一向實話實說,這兩塊不夠六十萬,五十萬也不夠。」
「啊?」男人當即傻在了當場,男孩看向林浩的目光更是憤怒。
「因為原石有原石的價,」林浩說道,「不過如果切了的話,大概能有個一兩百萬。」
頓時,一屋子的人都愣了,聶三暗中抱怨林浩居然不幫著自己,那一家三口則還在為自己突然有了一筆救窮的錢財而吃驚。
賭石就是這樣,沒有賭x ng,真的斷一塊準一塊,那如何能叫賭石?
有賭x ng,全蒙的價格,比開窗的就賤,開窗小的價格,比開大窗多窗的也賤,而全解的,才是最後的價格。
這下,聶三也為難了,他可沒路子賣這原石,林浩也把價值一口說明了,也沒有辦法去坑這一家,最後他無奈地說道︰「這樣好了,既然林浩兄弟說值這錢兒,那就一定值這錢兒,我可以再給你們一些時間把它解了賣了,等著你們還錢!」
說著,他就當先離開了屋子,回到了車上。林浩看了一眼那個少年,少年看他的目光也頗有深意,他轉身也跟著離開了屋子。
聶三心中仍是忿忿不平,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兄弟,你就是太實在了,這家的爺們梁建國,是出了名的懦弱沒用。這年頭,你不欺人,人就欺你,沒必要把底子全亮出來。」
林浩當然明白聶三是對他當時說了實話心懷不滿。生意人中固然有不少只認錢財,但林浩有自己做事的底限,是他的仇人,林浩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直整到你不能翻身為止,但是這個梁建國一家和林浩有何冤仇?林浩當時的確也動了些惻隱之心,或者說,這樣的家庭他還要幫著聶三去坑,真有些下不去手。
林浩微微一笑,對聶三說︰「梁建國是那個當爸爸的吧?」
「對。」
「你說的我能看出來,不過,我還是覺得三爺別逼得太緊比較好,他是懦弱,但他的兒子一定是個狠人。」林浩說道,「我看玉準,看人也很準,我保證,他是個敢和你拼命的。」
「他能和我怎麼拼命?」聶三可笑地搖了搖頭。
林浩的表情認真起來︰「有句老話,‘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還有句老話,‘沖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不惹窮得亂踫的’。有些人被逼入絕境,你想象不到的事情他都敢做。我這是為三爺著想。」
聶三想說,他也只是個小屁孩而已,但看了一眼林浩,右耳好像又隱隱作痛了,到嘴的話又咽回去,又仔細想了想這話,越品越有道理。
就在這時,一直在開車的聶三的小弟,小心地說道︰「三爺,我眼拙,但是當時看著,那個小孩,怎麼像是有槍的樣子。」
聶三把頭扭向車外,沒有說話,但頭上分明見了汗。他不由得有些感激林浩。
林浩也不再多說什麼,開始思考二龍的事。林浩倒也沒怕二龍,他己經也把二龍得罪了,估計也沒有和好的可能,倒不如作好迎戰的準備。聶三的情報還是有些價值的,一個計劃在林浩心中浮現。
另一邊,屋中,梁旭也在窗上看著聶三的帕薩特開走,手不自覺地模上了腰間的**。
梁旭的父親梁建國是個沒什麼用的人,生x ng懦弱,因為與世無爭,他有了一點錢財,也因為與世無爭,他的這點錢不夠他擺月兌窮人的資格。
梁建國窮怕了,想作個小本生意來發發財,正好有熟人要合伙,但他們自己的錢根本不夠,銀行也申不下貸款,于是他找到了聶三。可惜生意的失敗意味著他們家依然貧窮困苦,聶三還多次上門索債。梁建國是個老實人,不會躲債,催急了就去找他的合伙人。
合伙人也被梁建國逼急了,丟下兩塊翡翠原石就跑路,說是值六十萬。對方吐不出更多東西,梁建國也只能收了這兩塊原石給聶三,聶三這才叫來林浩上門來看東西。
林浩跟著聶三進屋時,梁旭自然而然地對他產生了仇視和鄙視的心理,他恨父親的懦弱無用,也恨聶三一伙人唯利是圖對家里步步相逼。
但是當林浩說出了兩塊原石的真正價值時,梁旭知道自己是誤會了對方,明明踫上了好人幫了自己,還要對他冷眼相向。
聶三話語中,叫這少年為林浩,梁旭也記住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