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里,林浩看著黎陽,低聲說道︰「本來我們應該一起回去,但我不方便繼續留在香港,只能麻煩你幫我做調查,票我去幫你退掉。」
「嗯。等我消息吧。」黎陽微笑著說。
林浩不懷疑黎陽能辦好這件事。
這是新界的一處普通宅第,但里面的裝修異常j ng致,巨大的沙發,上面放著兩只抱枕,前面是豪華的家庭影院,地上則是高檔的加拿大進口實木地板。
「真是一個不錯的屋子啊。」黎陽微笑著穿牆而入,低聲說著,在屋中四下打量著。
有聲音從浴室中傳來,接著浴室的門開了,一個披著浴巾的女孩走出來,啍著歌,一邊擦著頭,一邊走向客廳的茶幾,拿起了上面的手機——她看不見黎陽。
「沒良心的~」她對著電話那頭撒嬌,「你倒是什麼時候來呀~一會兒?好,說話可要算話啊~」
黎陽已經做過調查,彭立行在香港的舊宅被一個香港富商買下了,成為他第六個包養的情婦——簡稱六姨太或者六n i的小窩。這六姨太大學還沒有讀完,也才二十出頭,身材嬌美,臉蛋漂亮,十足的小狐狸j ng。
六姨太渾然不覺自己的**已經被無形的來訪者看光了,她放下電話,繼續哼著哥,用浴巾擦淨了身體,換了印有HELLOKITTEY的浴衣,就坐在鏡子前安心地吹起頭發來。
而此時,黎陽也沒有閑著,他仔細地檢查著這棟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被這港商買下後,彭立行的舊居早就被徹底翻修過一回,舊物也一件沒有留下。
一家三口全患上了癌癥?昨天黎陽把他從醫院探到的消息打電話告訴林浩後,林浩立即表示︰這一定有蹊蹺。
「是的,我明白,我準備去他們的舊居調查下。」黎陽告訴林浩。
于是他現在出現在了這里。
雖然被翻修過後,這棟房子已經沒有留下多少彭立行住時的痕跡了,但黎陽還是希望能有所發現。
他先來到廚房,里面干淨整潔。六姨太不是個擅長做飯的女人,所以輕易不起灶。里面沒有任何異樣,無論是異常的氣味還是異常的東西,都沒有斬獲。黎陽的鼻子遠比凡人的靈,如果有一點點不對的氣味,他都能聞出來。黎陽雖然是人形,但他依然是狐,狗的鼻子就比人類的靈繁萬倍,而狗並不是鼻子最靈敏的動物,只不過是最馴服而已,野生的狐類比狗的鼻子還要靈。
也許五年前留下的氣息,還能有一點點殘留,一點點就夠了。
他環視廚房,目光定格在油煙機上,忽然心里一動,輕輕一躍,跳到了廚房的灶台上,檢查了一下油煙機。
通風口果然油膩污穢,這說明抽油煙的管道,在六姨太入住前並沒有翻修過,那麼這里也能留下一些他們吃過的食物的氣息。黎陽湊過去聞了聞,卻沒有什麼發現。
怪了。難道並非食物中的問題?黎陽訝然,跳下灶台,又在廚房中仔細檢查了一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已經理好頭發的六姨太立即跳起來沖到門前,將門打開,一個富態的矮個子中年人站在門外,一見到自家的女人,立即撲上去親了一口︰「達令,可想死我了。」
「死鬼,還知道來!」六姨太嬌嗔著,也抱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隨後拉住他的手,一邊拖著他往里走,一邊拋著媚眼「今天姑n in i非得榨干你,省得你一有余糧就出去沾花惹草。」
「嘿嘿,交,交。」那港商听了六姨太的話,只覺得氣血上涌,連聲說道。
二人二話不說就來到客廳的沙發上,月兌了對方的衣服就要辦事。
黎陽從廚房內瞥了一眼二人,目光定格在港商肥大的肚子上,聳聳肩,暗自感慨多麼漂亮的一朵小玫瑰,偏偏插在了一坨丑陋的牛糞上。
黎陽隨即走出了廚房,看來廚房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又去查了臥室,也是一切正常,此時客廳里的二位正酣戰到白熱化,黎陽無視二人,來到客廳開始檢查。
六姨太的叫聲忽然停下。
「達令?」港商覺出她的異動,問道。
「奇怪,為什麼我覺得屋中還有別人?」六姨太輕聲自語。
「……」黎陽黑線。女人的直覺還真是厲害。
港商啞然失笑,在她的鼻子刮了一下︰「怎麼可能?安啦。」
于是酣戰繼續。
十多分鐘過後,黎陽在客廳也是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只是巧合?黎陽自問。
這時,他的目光移到了浴室。他走進了浴室。也只有這里還沒有查過了。
六姨太剛洗過澡,雖然已經排過水氣,里面依然水汽蒸騰,但似乎一切正常。這里面也是重新翻修過的,新的浴缸上還貼著白玉片。黎陽皺了皺眉頭,目光定格在排風扇上。
不管怎樣的翻修,總還是會有死角的,如果這里還有哪怕最後一處死角,應該也是這個排風扇和後面的通道。
黎陽身子騰空,看了看風扇,又往通風道里看了看,又不經意地嗅了嗅,接著就變了臉s 。幸好,這里留下了死角。
他也不再作停留,穿出浴室,來到客廳,隨後穿門而過,離開了房子。
屋內,剛好傳出大戰告捷的尖叫。
黎陽無心去理會,他掏出了手機,將它開機,一邊下樓,一邊撥通了林浩的電話︰「我查好了。」
「怎樣?」林浩問道。他此時正在東九園。
「浴室有很大的問題,有二惡英的氣味,這個東西太刺鼻了,哪怕只殘存一點點,都逃不過我的鼻子,當然如果量比較小的話,常人還是留意不到的。」
朝戰時期,國內曾經有一個有名的特務,因為情報方面的建樹成為美國的眼中釘,他還有一個兄弟,但是因為一個嫡出一個庶出,二人相視如仇,他的兄弟效力于美國,將他出賣,致使這名特務被害。有傳說他的這個兄弟也被殺死,用的就是在泳池的水中下毒的方法。
如果說起來,這兩種方法真有些大同小異。
「黎陽,你做得很好,先回來吧。」
「好。」
「對了,我以你的名義,給他送去了一份通知書。」
「什麼東西?」黎陽忍不住叫道。
「回來和你細說吧。」林浩結束了通話。
--------------------------------------------------------------
清早。
九龍的成記快遞公司投送站點。
「立行,這些都是你的。」
站點的負責人一指角落。
彭立行看著分配給他的一大堆包裹,面有憂s 。年關將至,快遞的業務也格外繁忙,今天的派送比昨天就多了好些。他一件件地看著,心里規劃著今天的派送路線。突然,在一份快遞中他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是給我的?他有些吃驚,連忙拿出來。
這是一封信函,字是打印的,成記快遞九龍分站彭立行。他確認上面的名字沒錯。
他連忙看了一下寄信的地址,那是一個和平京的私人地址。寄件人叫曹汗。彭立行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名字的人。
「你發什麼呆呢?」負責人看彭立行正拿著一封信看得入神,不禁埋怨道,在他看來,年終這個時間是業務最繁忙的時候,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
「這……是給我的信。」彭立行自己都說得不那麼自信。
「給你的?那還不拆開。」負責人揮了揮手,又忍不住感慨道︰「你一個快遞仔,也會有信給你哇。」
那負責人說完,也就不再管彭立行,走到了別處。他的事情也多,哪有時間陪著彭立行看一封信里寫了什麼?更何況彭立行工作一直循規蹈距,沒有出過差錯,他也沒有對彭立行看不順眼。
彭立行沒說話,撕開了信封,里面是一封打印的信件。
面試通知書
看到標題,彭立行愣了一下,他最近沒有投送什麼簡歷,怎麼會有人給自己面試通知書呢?更何就是給了他,他又有錢跑去和平京嗎?他已經不比以前,可以不把飛來飛去當回事兒了。
彭立行又看起那封面試通知書來,書上通知他帶上簡歷,在初八時到自己派送落圍內的一處寫字樓內面試,職務是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彭立行有些模不著頭腦,這個人是珠寶行業的人?他彭立行隱退多少年了,這個曹汗居然知道他,難道也是珠寶行業的人?他難道要為了自己特地跑一趟香港?
最後,他終于在落款上看到「香港木石緣有限公司董事長︰曹汗」這樣的字跡。
木石緣?不就是他經常派送的那家新珠寶公司嗎?彭立行終于想起來,這才恍然大悟,對方應該是發件時人在和平京,但是他的公司在香港,就在自己的派送範圍,那一天他應該也會因公過來,順便面試。
彭立行想起來,自己好像不久前派送信件時,剛好踫上那家公司不少領導離開,他跟他們打過照面,可是當時沒做過什麼特別的事。
彭立行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激動,讓理智佔了上風。他思考著,這家公司是珠寶行業的,莫非這個曹汗知道自己的底細?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預謀的?
一時間,激動變成了冷靜,又變成了不安。彭立行這些年已如驚弓之鳥,不想再見任何風浪,但是他又不想拒絕。懷著忐忑的心情,彭立行把這封信放在了一堆包裹的最上面,開始自己的派送工作。
晚上,中年快遞仔彭立行面對著桌子上展開的面試通知書,思考了良久,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貧窮繁忙的生活,他已經把曾經的五年當作了一場美夢。
這一封面試通知書,打開了他塵封久遠的記憶。
機遇,他明白,這是對現在的他來說無比珍貴的機遇,充滿誘惑,稍縱即逝,也許其中有陷耕,有y n謀,但至少能打破他現在的生活。
最終,他的眼中流露出堅定的s 彩。
去!最壞也不過是龍潭虎穴而已,還能比自己現在的境況更壞嗎?
彭立行站起來,掏了掏自己的衣服,那里還有一些現金,他帶上了錢,又從床下的皮箱中翻出一些文件,披上外套走出了自己出租的房屋,一直來到附近的一家打印社。
年底將至,打印社的生意反而有些冷清,老板正要關門,卻發現走進來一個清瘦的中年人。他立即迎上去︰
「客人,您需要打印什麼?」
「老板,麻煩做一份簡歷。」彭立行的臉上仍然是謙和的笑容。
這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