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起拿出了熱情,事情就辦得快多了,審核等各項手續幾乎都是秒過,僅僅過了一個月,新的孤兒院就設計完畢。
新的孤兒院有四層,外側是停車場,同時有一個地下室,一樓是正廳和休息室,二樓是寢室,能容納六十人,三樓四樓是活動室和教室還有員工宿舍、院長室。整個建築是仿古式的,室外有球場和運動設施,還有小花園。
黎陽和林浩認真地看了三天設計圖,做了一些小修改,才將它們重新交付給馬起。馬起立即把圖紙送去了建築公司。這建築公司的老板和他是熟人,一開始還要偷工減料,馬起連忙勸止︰「那小子惹不得,看那架勢他是來真格的,你別亂來,老老實實地建就是了,千萬別給我弄出事,不然你我都沒好果子吃。到期建不好,咱們全死定了!」
那老板愣了一下,國內孤兒院極少,就是有,也有為數眾多借孤兒院斂財的,領著國家的補助,或者暗中進行人口買賣的,真心做的屈指可數,甚至被同行所忌,內里是很復雜的。正因如此,冷不丁真有個想用心干的,就讓這老板像看到了火星人一樣。
不過馬起說不要胡來,這老板也不是笨蛋,真就沒有胡來,還依著馬起的意思,挑了最好的工,給的最低的價,一邊抱怨著給的時間好緊,一邊以最快的速度開工。
與此同時,緬甸的公盤也正式開盤了。
緬甸珠寶交易中心,距離仰光城區25公里處。正是公盤的舉辦地點。此次每年交易量佔國內開采總數2/5的公盤,引起了人們的關注。
對木石緣珠寶公司來說,終于能夠得到公盤的入場資格,是他們實力的重要標志。只有能夠在公盤上拿到原石,用低價拿到好的原石,才是一家公司實力的保證,因為這意味著更低的成本和更好的成品,將和之前不可同r 而語。
瑞麗的貨?的確不少,但和公盤比起來,這里才是真正的珠寶界的戰場。這里的每一位與會的人,只要不站在自己的隊中,就是敵軍。
一個自己,面對數萬的敵軍,同時這數萬的敵人,每個人雙騕1面對同樣數量的敵軍。
真是一場比見了血還殘酷的戰爭。
車上,林浩和曲穎並肩坐著,再次進入例行的旅途睡眠,但也是一臉安靜,一旁的曲穎看著她,和當年最初見到林浩時相比,林浩的個子長高了很多,卻顯得更瘦了一些。只不過氣質還是沒有變,不,也不能說沒變,現在的林浩看起來更顯y n柔。
此時,林浩的嘴在動,輕聲說著夢話,曲穎听不清他在說什麼,但車已經到了目的地,進了停車場,曲穎于是拍了拍林浩的肩,提醒他該起來了。
「拆了C4……」林浩終于說了一句能被听清的夢話,這才猛地醒過來,曲穎忍不住笑了︰「以後別太沉迷游戲啊。」
林浩揉揉眼楮,神智這才清醒過來,看了眼曲,見她漂亮的面孔在眼中清晰起來,順口說道︰「我這不算沉迷。」
接著,他看了看窗外,自己已經置身于一個停車場,想必交易中心已經到了,這才一伸懶腰,跟著其他人走下車。
這一趟,木石緣珠寶公司派來十二個人,一行人準備好了證件,熱熱鬧鬧地走入了會場。
所謂的會場,其實是露天的,十來條超長紅地毯在地上一鋪,上面鋪著一堆一堆的原石,絕大多數當中已經剖開了,紅地毯兩邊都是人流,足見這次展會人數之多。
就好像這些隨便一塊就價值數萬數十萬甚至上億的原石就如市場上的大白菜一樣——雖然現在白菜也不算便宜。
這些原石,多數品相一般,有的底灰,有的綿重,雖然個頭很大,但是這要的粗貨不入林浩的眼。拿它們打個鐲子,可以賣個三百多元,也僅此而已。
低端翡翠和中高端翡翠差價太大了,大到不值得去花功夫入手。
當然,高貨還是有的,只不過要花些時間來尋找。
展會的頭三天,不是正式開拍的時候,這三天只是對拍品進行公開展出,上面都有寫著原石重量、場口、起拍價等信息的標示牌,三天後才是暗標的時間,每一塊原石前面都會擺一個投標箱,各家都把自己願意出的價寫上投入其中,公盤使用的貨幣是歐元,最後的時候會打開唱標,出價最高的就能得到這塊原石。
「唉,最不想看見的人。」林浩身旁的曲穎低聲說了一句,林浩順著她的目光向對面看去,也是五六個人的隊伍,打頭的家伙是老熟人,杜華為和黃金。後面的人,還有二三個也是認識的。
走在前面的劉洪英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伙人,皺起了眉頭,也許是心靈的感應,黃金也下意識地向這邊看過來,正好和劉洪英四目相對。
算下來,他們有半年多沒有見面了,此刻面對面,雖然隔得很遠,彼此卻都能感受到對方濃重的敵意。他們的對視也引起了各自隊伍的注意,雙方的隊伍頭頂上都是濃重的殺氣。
大約有十幾秒,已經開始有人看向雙方了,劉洪英這才收回目光,冷冷地說道︰「我們走。」
木石緣珠寶公司的隊伍動了。
而對面,三才珠寶公司的隊伍也動了,一邊動,黃金一邊對他的秘書湯自在低聲說道︰「找人,盯著他們,注意他們對哪幾塊有興趣。」
湯自在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黃總,公盤不是我們這些買家能c o控得了的,您是不是……」
「我自己知道輕重。」黃金冷哼一聲,「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翡翠的賣方市場是由緬甸方控制的,別說三才珠寶公司這種最多只是排得上號的公司,就是大陸的張氏、香港的陳百萬、台灣的高記,這三家算得上是緬甸翡翠最大的買主出頭,緬甸也不會給他們面子。
不靠人脈靠暗標的技術?湯自在清楚這個黃金有幾斤幾兩,暗標,玩不好是要砸自己手里的。勸勸黃金?湯自在想了想,還是不要自討沒趣,黃金無論是人格還是能力,都沒到能讓自己為他死忠的地步。
于是湯自在點了點頭,離開了隊伍,拿出了手機。
「你看到了嗎?」林浩不知不覺跟上了劉洪英,低聲對他說道︰「他們有人在打電話。八成是在‘關照’我們。」
「如果他們試圖在公盤上和我們玩游戲,那他輸定了。」劉洪英微微一笑,「不過像黃金那樣的家伙,是干得出來的,他不是采購部出身,不太懂這里的游戲規則。我印象中,他還一次沒來過公盤呢。」
劉洪英的理念,所為的管理層,是為研發和執行的部門保駕護航,避1免他們因為處理人際關系和其它問題忽視自己工作而存在的,為了怒刷存在感,隨便染指不熟悉的東西,不是一個好領導。
林浩微微一笑。
此時此刻,三才珠寶公司也好,木石緣珠寶公司也罷,而對的都是成千上萬的敵人,這個時候,誰還要玩小聰明,誰就是自尋死路。
只懂紙上談兵,當個參謀也就罷了,非要親自帶兵,失了街亭也怨不得別人。
不過和張氏珠寶公司相比,林浩私下倒覺得三才珠寶公司已經算是很高尚的對手了,起碼他們的車子在中途沒有發生什麼事故,他們能夠站著來到公盤,而不是躺著。
在一連看了三天的公盤後,木石緣珠寶公司也算是看中了幾塊j ng品,最後一天的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商議投標的目標。
投標也是有技巧的,一些明眼都知道好的,競爭對手也多,價低不下來,有財力的話,可以考慮,但木石緣算是一家小公司,沒有這樣雄厚的財力。
另外一些,確實好,但就是因為太好了,反而也沒有人敢風投。曾經有一塊原石,在當時是挖到的最大的一塊原石,相玉專家看了是極品,在當時可以賣數十億,這玉石的老板,一個香港人,大喜過望,接著就陷入了大悲,就是因為太好了,又太大了,風險極高,沒有人敢買。
老板急了,就開始找人合伙,一起合買這塊原石來開,結果就是這樣,好幾年內也沒有人敢應征。玩得起這種價錢的,都是身價不低的,身價不低的,多數也沒了敢豪賭一回的心情,所以到最後,居然沒有人敢跟他一起合資。
最後這一塊原石就這麼被老板自己開了,因為再這麼下去,他就要負債累累了,一通燒香拜神,請專家們看了又看之後,這港商切解的結果,是大漲,它上面隨便解下的一塊,都是天價,這老板就此發了更大的財。于是又從大悲變成了大喜。
雖然這是個賭石界的美談和典故,但其中的驚險,不是幾筆文字和口述能表達靖楚的。這關于人人們的心態,總是得到的越多,反而越怕失去。
風投一個大的,這是林浩的想法。為此,他倒真看上了一塊。
起拍價2000萬歐元,足有五噸的一塊明料。飄綠的冰種。
2000萬歐元拿下一塊重五噸的冰種瓢綠的明料的話,實在是太誘人的買賣了,當然,這只是起拍價,能看上這一塊的又不可能只有他們一家——最多競爭對手少一點,最終的價格依然肯定要高很多。
但是林浩的提議,劉洪英等人都有些有興趣,劉洪英是采購部出身,在其中摔模滾打多年,懂一些其中的門道,所惟他覺得林浩的想法有道理。
但是少人投資,一定是有其道理的。
不是沒有價值,就是風險太大。既然這一塊原石屬于後者,那麼一定自有它的高風險。
俗話說得好,不要把雞蛋裝在一個籃子里,一個公司來到公盤,必須視其財力挑選中意的原石,比如木石緣公司準備拿出一億五千萬購入原石,只入這一塊,一垮一年就白瞎了——哪怕是明料,風險也是有的。相反,投入十塊,有五塊白瞎,虧,也虧不到傷筋動骨。
這一億五千萬投標這一塊可能會虧,那麼再投標同樣價值的一塊或者幾塊不就回來了嗎?事實上不可以這麼做。公盤十分講究信譽,投出超出自身實力的標,中標了卻買不起這原石,那就要入老緬的黑名單,永遠地失去這麼一個最重要的渠道,後果很嚴重的。
所以投標是一個技術活。
但是相玉就是賭石,賭,就是有風險,沒有百分百能成功的可能,最多是降低失敗的幾率而已。如果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風險足夠低了,一樣是可以這麼做的。
這就要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