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母妃，我的心開始抽痛「不知你們課听說過蝴蝶谷？」
他們面面相窺，都搖了彎頭。我正準備繼續說下去時，只听祈宇說「蝴蝶谷在南方。之所以叫蝴蝶谷，是因為谷中一年四季都飛著大量蝴蝶。蝴蝶谷主都是用毒的高手，並且谷中從不讓人出去，誰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詫異道「你是如何知道呢？」
他不理我，保持沉默。我心下黯然，說「蝴蝶谷主是我母妃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外祖母。母妃叫歡顏，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母妃會離開蝴蝶谷，並且從來沒有帶我去過蝴蝶谷。
母妃不願與我說這些，只要我一提起，她就會哭。所以我也再沒問過。
我母妃被我父王封為歡夫人，許多年後，我母妃仍是最受寵的妃子。
听宮人們說。我出生前天上下了好幾天的大雨沒有停過。我一生出來，雨就停了。太陽掛在天上，光芒萬丈，天上掛了很大一條彩虹，很漂亮。王宮里飛來了大量的蝴蝶繞在我身邊。尤其是我生來額頭就有一朵梅花胎記。所以趙國的大臣認為我是天賜福女，。父王給我起名琉璃，我是他最寵愛的公主。
阿羽的父親是我母親的結拜大哥，阿羽曾經在趙王宮內待過一些r 子，所以我們很熟。」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我的記憶也如ch o水一般涌出來。十年前，趙王宮內
母妃宮殿里的院子總是種滿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草毒花。此時我雖是半大孩童，卻極其喜歡看這些美麗的，卻帶劇毒的花草。
「樂施又在看這些花草嗎？」母妃溫柔的聲音傳過來。我歡喜的跑過去賴在她懷里「母妃，這些花草都有什麼用呢？」
母妃躊躇了半天，才說「它們能救人」
「母妃騙人，這些分明是有毒的」我撅起嘴不滿的反駁道。
母妃蹲子與我平視「只要用毒之人心地善良，就會拿它們去救人。很多病，都需要毒藥來做藥引子呢。」
听著母妃又開始說教，我心不在焉的去玩飛過的一兩只蝴蝶。
「母妃，這蝴蝶真好看。就是不會說話，真真是個小啞巴，無趣！」我隨手捏住飛過來的一只蝴蝶。
「誰說蝴蝶不會說話」母妃溫柔的笑了起來「你仔細听，它也會說話的」
喔豎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沒听出什麼名堂。就說「我怎麼一點兒也听不到呢」
母妃輕輕捂住我的眼楮，微笑道「用心去听，你一定能听到的」
一開始，我始終只能听到別處傳來的雜音，心始終無法靜下來。過了一會，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睡著的時候，恍惚看見那只被我捏住的蝴蝶張大嘴想要咬我，我清晰的听到它的聲音︰「放開我！」
我驚恐的放開手，躲到母妃懷里「母妃，它要咬我！」
她溫柔的點了點我的鼻翼「樂施你把它捏痛了，它當然要咬你了。樂施再試試能不能挺煩它們的聲音」
我遲疑的閉上眼用心听起來。全世界仿佛都睡著了，只剩下我的呼吸聲。緩緩睜開眼，我看到大量的蝴蝶圍在我周圍，我听到了它們的聲音！
我高興的跳了起來，拉住母妃大笑道「我真的听到它們的聲音了，它們說采蜜了一起回家！」
「嗯」母妃贊許的點點頭。
我在成群的蝴蝶堆里問著母妃「可是母妃怎麼知道蝴蝶會說話呢？蝴蝶也能听懂咱們的話嗎？」
我說這些的時候，忽略了母妃眼中濃重的哀傷。只听她壓低了聲音悲戚的說「蝴蝶谷也有很多蝴蝶，無聊的時候，母妃也會一個人和這些蝴蝶說話」
「蝴蝶谷是母妃的家長嗎？它在哪兒呢？外祖母和外祖父也在那兒嗎」我仰起小臉好奇的問「我昨兒見阿羽的外祖母進宮來看他，給他帶了好些玩意兒。樂施的外祖母為什麼不來看我呢？」
母妃沒有再說話，眼楮里悲傷的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只听得母妃小聲的念叨「為什麼蝴蝶谷與你只能選一個？為什麼我選擇了你你卻丟下了我？為什麼……」我猶記得母妃當時的表情，臉上是深深的哀切與悲傷。
可惜我那時年幼，听不懂這些，只是自顧玩著那些蝴蝶。「歡夫人，公主，該是用膳的時辰了」一個不甚和景的聲音響起，把四周的蝴蝶都嚇跑了。
我怒目而視，刁橫的罵道「可惡，你都把它們嚇跑了，我要讓父王殺了你」
那個叫燕兒的宮女嚇得面s 慘白，跪在地上求饒「公主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主饒了奴婢一命」
我真準備開口讓人把她拉下去，母妃突然不在溫柔，神s 冷淡的問我「樂施，她不過是嚇走一些蝴蝶，你居然要她x ng命。你可知，她死了就回不來了」
「她不過是個宮人」我為母後突然的呵斥感到委屈「父王說了，她們只是奴才，咱們是主子。咱們要她們怎麼樣她們就得怎樣。」我天真的反問，死亡，是我從來不理解，沒看到的。
「你……」母妃神s 復雜的看著我「走！跟我去一個地方」說完她狠狠的拽著我，我的手臂生疼生疼。
母妃對我的叫喊充耳不聞，只是將我帶到一個院子里，這里父王從不讓我進來。
我隨母親走進去，看見里邊跪著好幾個犯了錯的宮人。有幾個管事太監在說些什麼，我只听見一些低咽哭聲。
「奴才們見過歡夫人，見過公主」那群太監看見我們爭著過來行禮。
「你們去做你們的事，無需管我們」母妃冷冷的開口，等他們走了，母妃才低下頭說「你不是要賜死燕兒嗎？那母妃就讓你看看這些人是怎麼死的。」母妃的臉上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溫柔。
我好奇的看著他們，過了一會，那幾個管事太監拿著鐵圈套在那些跪在地上的宮人的脖子上狠命的勒起來。她們的眼楮老大，張大嘴似乎想求救，是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最後，她們停止了掙扎，像一個殘破的布女圭女圭一般躺在地上。脖子上是一圈觸目驚心的勒痕。
從來沒見過這種情形的我開始害怕，我抓住母妃的手哭道「母妃，我害怕」
「害怕？」母妃反問我「當你說出賜死的時候可曾想過她們的害怕，她們也是人。卻被你一句話剝奪了她們的生命，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母妃」我小聲哭道「樂施再不敢了，我不要她們死，你快叫人把她們叫醒吧！」我指著那些躺在地上的宮女。
母妃嘆了口氣，眼神溫柔下來「她們醒不來了，因為她們死了。樂施，你還這麼小……」說著抱起我走了出去。
我看著那些死去的人，終于還是哭出聲來。
或許在這個亂世，死了比活著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