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我們走到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城前面,差不多上百座土著屋子環繞著這片土地,zh ngy ng有一座約五層的土樓。
星河停住腳步,抱歉的說「我只能幫你們走到這兒了。我該回家了,你們的東西你們自己去找吧。不過記住千萬不要去土城之後那排楊樹後面的湖泊。」
他走遠,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我還沒來得及感慨,就听祈宇說「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吧。」
「去哪兒呢?這里就這麼大,那些主巫人一眼就能認出我們是中原人。」荊軻道,我也表示贊同,這的確是個大問題啊。
「去湖邊。」祈宇徑直朝城後走去,我一邊跟上一邊問「可是星河不是說不能去湖邊嗎?」
「你傻了吧。」荊軻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你還真把他當朋友了?他是主巫人,是好是壞我們都不知道,你別見著個人就掏心掏肺的成不?」
我心想,星河是壞人?我怎麼不覺得,如果他是裝的,那未免也太會裝了。
跟在祈宇身後我們穿過兩排楊樹走到一片湖泊邊上。
我很詫異這干燥的沙漠中還有這樣一個小小的湖泊。湖泊周圍長著些枯草,沒有風吹過,湖面平靜的就像一面鏡子,反sh 出鱗鱗月光,在夜幕中它十分神秘。
「很奇怪的湖泊。」祈宇冷不防的開口,嚇了我一跳。他盯著湖底看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然後皺起眉什麼也沒說。
荊軻口渴,捧起一掬水湊到唇邊想喝,被祈宇一巴掌拍掉了。
「你干嘛?」荊軻懊惱的問他。
祈宇一指周邊的大量枯草,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看周圍的草長在水邊卻都枯了,這肯定不是巧合。」
我一眼望進湖底,湖底卻長著茂盛的水草。
「總之,這湖中的水別踫。」祈宇j ng惕的看著四周。他站在湖邊,靜靜的聆听周圍的聲音,確認沒什麼危險後,他才走到一塊大石頭旁坐下。
這個湖離主巫城還是有一小段距離的,縱使有人追來了我們也能迅速躲起來。想到這里,我不禁佩服起祈宇的機智果斷來。
撿了個安靜的地方,我一坐下去,毫無形象可言。
「不知道紫金太記憶被藏在哪兒了,可怎麼找啊。」荊軻抱怨道「早知道一句這麼真辛苦,我就不答應來了。唉,許諾容易守諾難啊。」
「行了行了!」我好笑的在他肩上擂了一拳「我一個姑娘家都沒喊累,你一小伙子在這兒瞎叫什麼?」
「你厲害,你偉大!你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推翻贏政吃這麼多苦,我自認沒你這麼偉大。我只是個市井小混混出身,我只願過閑雲野鶴的自在r 子。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們根本是兩種人,你何必用你那套來要求我。」荊軻沉下臉,說的話極為冰冷。「你要是看不慣我就別理我,大不了我們各走各的。反正我們得到了手鐲上的信息,你對于我們就是個累贅,當初答應帶上你我早就後悔了。」
「你——」我氣的怔怔的,沒想到我的一句玩笑話引出了他這麼多長篇大論,還是憋了許久的心里話。
他冷哼一聲背過去,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流下來「當趙國子民在受苦的時候,當贏政活埋趙國四十萬大軍的時候,當趙國皇室人被屠殺殆盡的時候,我心安理得的躲在一邊享受庇佑。我逃避了七年才鼓起勇氣來承擔作為一個公主的責任。荊軻,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這是我的責任,是我作為一個公主欠了趙國的。你明白這種痛苦嗎?荊軻我討厭你!」擦干眼淚我從他身邊跑開。祈宇伸手想攔住我,手伸到半空又落了下去。
我頭也不回的跑出他們的視線進入主巫城中。像只無頭蒼蠅一般我在城中亂逛。此時深夜城中家家戶戶都關著門,只有少數幾家還亮著燈。
我害怕這靜默的黑夜,不知是怕這靜默的黑夜還是怕那冰冷的人心。我氣呼呼的坐在一排牆下。
我並不是個小氣的人,只是從我認識荊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對我說過這些話,即使有也只是戲言。習慣了他對我好,習慣了他每天都被我刺幾句,習慣了他在我面前大大咧咧的,突然對我這麼凶,我實在是難過。尤其是祈宇,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也沒有追上來。
我無法忍受,我一直認為的兩個可以同生死的朋友原來從未把我當成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只是,我曾對他們做到坦誠相對了嗎?
「壞荊軻,壞祈宇,兩個壞蛋,也不知道來找我。」越想越氣,我把頭埋進膝蓋掩飾自己滿是淚痕的臉。
一件外衣輕輕搭在我肩上,以為是他們來了。我抬起頭,後面突然被人一擊,我頸上一刺痛,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她怎麼還不醒啊?」
「也不知道城主帶個外人進來干什麼?」
「城主要咱們好好照顧她,想來是城主看重的人。」
「她和城主是什麼關系呢?」
「不知道」
我意識漸漸清醒,只听見兩個聲音在我耳邊聒噪。眼楮眯起一小條縫,強烈的光線刺得我睜不開眼。脖子後面不時傳來的痛楚提醒我:昨晚被人偷襲了。
天花板上繪著百鳥紋,床上鋪著的被子繡著貔貅。整個房間以床為中心,四面都是連片的小窗子,一眼就能掃到天空。再往下望去,能俯瞰整個主巫城,乃至看清更遠的沙漠。
屋子里兩個女孩子頭上綁著數十條辮子,還帶著一頂羽毛帽子,身上穿著灰s 及膝連褲裙,腳上蹬著不知什麼動物皮毛做的靴子。整個房間給我的感覺,充滿了異域風味。「這是哪兒?」我問那兩個女孩子。她們看見我醒來,立即停止了嘴上運動,低頭回了句「姑娘醒了便好,奴婢先告退了。」說完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弓著腰退了出去。標準的戎狄禮儀啊!我在心中暗嘆。正想著,有人走進來,是星河。我訝異萬分。
「你沒事吧?哪兒不舒服嗎?」星河徑直在我身邊坐下。
「這到底是哪里,為什麼你在這兒?」我不耐煩的問他。
星河緊張的說「你,你別激動。我也是今天早上听說昨夜巡邏的衛兵抓了一個中原女孩,我猜是你,就過去看了。誰知道真的是你,所以我把你帶回來了。這里是我家。」
「那你又是誰?」我心亂如麻,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發現。星河呵呵一笑,「我以為你已經猜到了」他看著我,眼里是一片霧氣「是我派人搶走了紫金太極儀,我就是這主巫城的主人。」
早該猜到的,我失神了片刻,問「那我的兩個朋友呢?」
「他們已經走了。」星河說。我大吃一驚,以他們的作風,沒拿到紫金太極儀會走?
星河滿臉得意,像個小孩子一樣,他說,「我騙他們說紫金太極儀被你拿去了,他們就走了,從原路回去了。」
這理由太蹩腳了,我都不會相信。按理說荊軻上當還說得過去,那麼宇哥呢?連宇哥都信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你為什麼要留下我?」我問。
他岔開話題說「我昨晚听見你的朋友叫你樂施,你是叫樂施麼?」
「嗯」我迷惑的看著他。
「不如在這里陪我怎麼樣?我很喜歡和你說話。主巫城中我也沒有朋友,大家都怕我,不敢和我說話。」星河說完期待的看著我。荊軻的事讓我心寒,況且紫金太極儀我都還沒找到,我是不可能會甘心的。現在要出沙漠也不太可能,還沒走出去就可能被那群主巫人抓住做個奴隸了。還不如借著星河這層保護傘,找出紫金太極儀。想到此,我同意了星河說的。
星河還沒來得及高興,門就開了,可是有進來的人,卻是雪拉。
看見她我就來火,連鞋都沒穿我跑下床一把揪住她的衣襟,「賤人,你怎麼在這兒?」
雪拉惱怒的推開我,想發作,看到星河制止的眼神,她滿腔怨氣化成一臉嫵媚的笑容。我打了個寒顫,笑面虎忒可怕!
雪拉直接忽視了我,徑直走到星河面前半弓身子說「一切都很順利,最不听話的狸貓已經被捉了。不過,跑了只不會叫的猛虎。」
星河極為無邪的笑了,臉上出現了兩個小酒窩。他說「一般來說,那只老虎單槍匹馬跑進了沙漠,那麼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們也別去追了。」他說完又補充一句「樂施是我的朋友,你要像對我一樣對她。」
雪拉極度恭敬的應下來。而我卻疑惑,這里還有老虎?
星河又說,「去沙漠外面打些獵物來,我要好好招待我的朋友。」
「是」雪拉回答,見星河沒有什麼吩咐了,她又自行退下去。
待門關上,我問他,「雪拉她……」
「雪拉是主巫城最出名的狩獵者。我時常會讓她帶些人出去為主巫子民們打下許多野味。」星河解釋說「雪拉也是我派出去找紫金太極儀的那批人之一。」
我沒有說話,看著星河有些出神。這個人時而單純良善時而強硬剛斷,真真是個復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