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救火!」
一時間,衣服,布毯,水壺,床單,一切能用來撲滅火勢的東西都被幾人紛搶一空。
「羽兒,快引水,火太大了,快!」暴亂的火光和煙塵瞬間充斥了這狹小的房間。
房間內都是易燃之物,傾倒的油燈一下把周圍都引燃了,縱然幾人拼命地把火勢壓下去,但依舊需要水才能徹底撲滅大火。
幾個人不由分說地將那個狂x ng大發的老頭拖出了房間,幾個休憩的槳手听到艙內的喊聲,紛紛引水相救,最終大火在眾人合力的撲救下熄滅了,卻在艙內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那個稍大的房間內,眾人圍著那個眼角流出黑血的老頭,頓時沉默下來,整個房內,只有少年羽易寒抱起老頭,大聲哭了出來。
「爺爺,你醒醒!」
「爺爺……」
這種場面,有人竟有些看不下去,便想著退出人群,不料卻被海紀銘察覺。
「曹伯,你這是要去哪?」
「我……我去外面透口氣,順便看看船體受損情況。」曹軒仁顯得有些慌張,臉上幾塊老肉不住地顫抖著。
海紀銘看了他一眼,忽地臉s 微變︰「曹伯,我記得你說過關于魔海一事,不知羽伯這癥狀可否正常?」
眾人側臉,齊齊瞅著y 出的曹軒仁,像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這……這我也不太清楚,我爺爺也只是隨意講了一些,就連他老人家都是听別人說的。」說著,一把擠開人群,慌亂擇路而出。
「啊~」身後驟然傳來一陣嘶吼聲,曹軒仁猛地一怔,透過人群的縫隙往里看去,竟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一幕。
那倒下的老頭突然跳起,手上猛地發力,竟一把掐住身旁羽易寒的脖子,直y 將其掐死,雙眼楮閉的他,眼角黑血如注,甚是駭人。
「快,快拉開他!」海紀銘猛地咳出幾口,俯奮力地拉扯著老頭的手,卻發現不但沒有拉離,反倒掐得更緊,眾人也是一陣手忙腳亂。
「爺……爺爺,是……我羽兒……爺……」羽易寒削瘦的臉上迅速漲得通紅,喉中吐出的字句更是斷斷續續,十分艱難。
就在此時,人群中驀地橫出一手,凝氣化手為刀,猛地切在老頭脖頸之上,這才堪堪斂了老頭的狂x ng,使之再次頹倒在地。
「咳咳~咳!」羽易寒眸中閃過懼s ,他身形一顫,猛地嗆出幾口,「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詛咒……」人群外飄出一句,帶著滄桑和震顫的語氣,恍如一片y n雲驟然籠罩到了眾人頭頂,「是詛咒……」
「詛咒?」海紀銘走出人群,沉聲道,「何來的詛咒?」
曹軒仁瞳心一縮,倏地轉身,卻被海紀銘擋住去路︰「曹伯,恕我魯莽,但還請曹伯告知真相?」
曹軒仁老面如冰,目光微微一動,終是長嘆一聲道︰「嗨,這其實也是一個傳說,只是被人給遺忘了。就如我幾r 前說過的一樣,在這茫茫大海之中有一塊海域從未被人探索過,被人稱作詠血海域,而這海域便是我爺爺口中的魔海,入魔海者,必喪心智,輕則自毀,重則入魔,傷及他人,而……」
「而什麼?」
「而眼角流出黑血便已入……已入末途……」曹軒仁邊說邊往後退,「這是魔海的詛咒,見過魔海的人誰都逃不了……」
「魔海?」慕容紫依問道,「你們難道都是航海人?」
羽易寒輕咳兩下道︰「不瞞姑娘,我們正是航海人,且世代都以航海為生。」
「那這魔海詠血又是怎麼回事?為何曹老伯會如此懼怕?」
「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但既然曹伯如此肯定這魔海的存在,想必不會假吧。」羽易寒不由得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續道,「況且我爺爺的癥狀也只能由此來解釋了,只是這癥狀我們現有的族人都未見過,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醫治,所以才千千迢迢地趕來就醫。」
「原來如此。」慕容紫依微微點頭,然後目光轉向瀟允,毫不掩飾地道,「喂!臭小子,既然人家好心救了我們,不如我們也送個人情,一同去雨央得了?」
瀟允微怔說道︰「這……可師父臨終前交代過,要我們趕去血姝島,不然會惹出很多麻煩。」說話時,瀟允的臉s 變得極為難看。
「血姝島?」門口那個駝背的身影猛地一僵,復又退回至人群,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是誰說的血姝島?」
「老前輩,是我。」
曹軒仁的臉s 同樣變得難看,說道︰「你師父是誰,為何要交代你去血姝島?」
瀟允很是不解地問道︰「老前輩這又是為何,難道這血姝島去不得?」
「去不得去不得!」這一次,曹軒仁臉上的老肉徹底地僵住了,「血姝浮現赤天巔,魂智斷盡魔海田!這血姝島就是……就是魔海的中心,一個極其邪惡的地方,有謠傳說島上生人難覓,莫說進去了,不被外面的赤天魔海腐蝕了心智就已不錯……」
「血姝浮現赤天巔,魂智斷盡魔海田?這又何解?」
曹軒仁緩緩地閉上眼楮,想起自己的爺爺講的那些盡似天方夜譚的傳說,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唇角,挑眉道︰「我爺爺說過,以前有人試圖穿越那片魔海,他們不斷地探索魔海的奧秘,最後發現它之所以能腐蝕人的心智,皆是由于海域之中的血姝島所致。
那血姝島終年不現,但若是有外人前去侵擾,便會在其方圓數十里內布滿赤s 鬼雲,沒有人能穿越鬼雲,最多也只能遙遙得見鬼雲深處那個飄渺難覓的島嶼。
前些r 子,老羽和那些頗具經驗的老船手出海,回來的卻只有老羽一人,如今你們卻要獨闖血姝,莫不是天大的笑話!」
瀟允等人極為頹散地坐回原先的位置,不由都掩面暗嘆,想來師父臨終前那一句路上小心並非只是隨便一說。
沉默片刻後,瀟允站起身,說道︰「多謝前輩相告,瀟允還是想出海一試,但念及幾位的救命之恩,我們便先送幾位去雨央尋找神醫。」
在場的幾位航海人盡皆面s 稍霽,有幾個中州人帶路,定是方便不少。
「把羽伯抬回艙室。」海紀銘轉頭對兩個站在門口的船工囑咐一聲,「剩下的人都隨我到甲板上修繕船只。」
「是,海哥!」
兩人稍整一番,便抬起昏迷倒地的老頭往剩余的空艙走去。誰知剛走出人群,那老頭突然轉醒,兩手死死地緊抓其中一人,一股莫名的涼意自老頭的手心傳出,那人身形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松開了雙手,卻發現怎麼也甩不掉老頭的雙手,不由大聲驚叫出來。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曹軒仁的臉s 倏然一變,「快……快放手,千萬不要靠近老羽!」
那人「砰」地跌坐在地,振臂如飛,好似抓著他的是一雙來自深淵地獄的鬼手,然而堪堪甩開雙手,坐退之余,老頭眼角流出的黑血轟然爆開,漫天的黑s 血水噴涌而下,頃刻間便把身前的地面染成一片血漿。
「爺爺!」羽易寒驀地撞開人群,一股短暫的眩暈襲來,他的身子頓時僵在一旁,過了許久才無力地跪倒在老頭面前,失聲痛哭起來。
霎時間,房間內血氣翻涌,腥臭難聞。眾人無不瞠目結舌,滿臉鐵青。
駝背老曹更是大叫著沖出房間︰「這是詛咒,是詛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