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記 第二十七章 夜襲

作者 ︰ 瀟湘怪客

()PS:最近卡文,人又累!國慶休整,斷文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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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哥?快醒醒,允哥!」樓笑辰輕輕扶起無力癱倒在自己肩上的瀟允,一邊搖晃,一邊焦急地叫喚,「施兄,快看看允哥怎麼樣了?」

施易軒折扇一收,探出兩指在瀟允臂上脈搏處把了把,兩道緊蹙的劍眉緩緩舒展了開來︰「瀟兄受傷雖重,卻也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休息幾r 便可傷愈如初。」

眾人經施易軒如此一說,才稍稍放下心。眼下不便細問,只能先將瀟允送回駐地,待事後才能理清一切。

「撲哧∼」長空暗夜下,密林重影間,一道快似閃電,厲如驚雷的暗芒撕裂虛空,悶聲sh 入邊上的漁民體內,巨大的黑s 羽箭刺透漁民的身體,點點鮮紅濺到眾人臉上,周遭頃刻間便多了份猩濃的味道。

「倏倏倏∼」緊接著又有數道羽箭逼空斜sh 而來,好幾個漁民甚至沒來得及揮起手中的槍和矛,便已被羽箭貫體。

施易軒驟起心念,勁氣盈溢,手中折扇如添翼而起,在身前霍然旋轉開來,圓展成一道銀s 屏障將sh 來的羽箭一一擋落。樓笑辰和西月二人借此屏障得以躲過這突來的強勁攻擊。

休憩火堆旁的人群恍如一鍋炸開,卻不亂陣型,有人在其中厲聲喝道,「蕩空隊上前對陣,其他人退據後方,尋機而動!快!」

這群平r 里習慣了島上戰爭的漁民個個面s 冷靜,行動如風,一個應急的飛魚陣型應運而生,陣前盾甲林林,陣中槍矛飛sh ,陣後傷兵亡卒,兩翼更有強弓勁弩以攻代守,攻守兼備,陣型冗長如魚,速度奇快,且異常齊整。

獅鷲的鳴嘯聲冷冷地劃開暗夜,劃開密林,也好似劃開了眾人緊繃的心弦,將無盡的黑暗與恐懼帶給了他們。

盡管飛魚陣閃掠如飛,卻怎麼都快不過林子上空追來的巨型獅鷲。陣尾幾個受傷的漁民跟不上隊伍的變換速度,便遠遠地落在了後面,把最後一絲氣息永遠地留在了那片枯寂的土地上。

陣中矛光箭影,暴sh 而出,齊齊地對上紛落如雨的黑s 箭芒,金鳴交擊聲不斷,偶有光影相錯而過,帶來的卻是沉悶的倒地聲,獅鷲,漁民,巫人,無一例外。

「怎麼回事,這巫人怎麼越來越多了,再這樣下去,怕是難以抵擋!」袁伯手下一個較為得力的船手攜眾前來,雖然早有準備,卻沒想到中途遇到了出逃的瀟允,更沒想到那些邪惡的巫人暗中跟蹤,而且源源不斷地緊隨而來,如今周遭昏暗不堪,只略略听得請穿梭林間的呼嘯聲,「施少俠,快帶著你的朋友先走,我們來殿後!」

說話間,一支沾血羽箭振弦而出,夾著狂暴的裂空勁氣,破開虛空萬物阻擋,竟連續穿過身前掠來的兩只巨型獅鷲,繼而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了極遠處。

那兩只被羽箭穿過的獅鷲死氣沉沉地重摔在地,其上被稱為「馭風者」的巫族後裔卻是身輕如羽,飄然落地,絲毫未受影響。

見其二人神s 不變地緊逼而來,拉弓之人略略有些發怵,他很清楚這些邪惡的巫人手段之狠厲,即便沒了那種吐字成殤的異術,然從他們身上溢出的絲絲戾氣依舊無可阻擋地滲入了這些無奈作戰者的心靈深處。

「快走!不要管我們了!」那人收起楊木長弓,身形後掠一步,對著猶豫未決的幾人大聲催促道,「快,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但見那兩巫人唇角綻笑,還未等眾人退避,便已鬼手一揚,彷如給虛空添了層詭秘難辨的邪雲,邪雲逼近,驟然幻化為無數只體型略小,卻邪氣大蘊的血s 枯鴉,任由千萬羽箭穿體而過,卻還是直直地朝眾人電掠而來。

「糟了!」施易軒看出些許端倪,心中暗叫一聲不妙,連忙提氣憑空一掌擊出,這一掌,仿若將氣海內蘊存之勁氣盡數逼出,卻又只集于一掌之內。

掠近的幾只血s 枯鴉被掌風貫體,頃刻間便失力潰散,化為朵朵血s 薔薇浮散當空。然而接踵而至的血鴉如穿虹利刃,在觸踫掌風的剎那陡變身形,化作血刃破入其中,雖也被施易軒的掌風所波及,然其驟然加強的攻勢卻是無可阻擋,好似聞到了血的味道,逐漸透過被掌風所煉化的凝滯空間,穿梭在眾人之間。

沒有血,甚至沒有痛,這些血s 枯鴉就像一張張符紙,悄無聲息地印入尚未退散的眾人額角。那兩巫人陡然一笑,竟經自退去,似乎無心戀戰。趁此一隙,眾人得以月兌逃,卻又遲疑不定,想來那兩巫人實力不弱,有此良機為何縱意退去,難道覺著眼前幾人都沒資格與其一戰?然來此既為了追殺,如何又只出一招,而且還是殊無威力的一招?

別處依舊箭如雨下,唯有施易軒帶著眾人橫劈直掃,破開殺路。待離得百丈之外,便有人開始感覺周身疼痛難耐,暈眩如ch o,難以再挪動半步。

身旁幾個漁民接二連三地倒下,觀其眉心處,盡皆鮮紅點點,如有針尖刺入,然其緊抓胸口,表情痛苦,似乎受了不小的折磨。

「催心術?!」施易軒俊美的身子驟然一僵,想起師傅當年告知自己的種種異術,這催心術當居一二——表看無礙,實則摧心裂肺,撕痛不已,幾無妙法相醫,中者唯有剖心撕肺才能將疼痛完全摒除,可那時也已成爛肉一堆。

當年巫族或有侵入中州大地,使得中州人聞風喪膽,再不敢談起巫族二字,只老一輩之間還略有所傳,而施易軒所從之師為昆山大統——太學觀道聖無塵嫡傳弟子,自然也識得其中利害,故親身參與當年中州剿亂一役,後從中覓得「催心術」解法,卻只略略提及,並沒有親授給施易軒,因為自那一役後,巫族無奈潰退,所有人自以為此生再無可能見著他們,所以也沒必要再糾結于巫族的異術。

想起先前那兩個巫人決然而去,絲毫都未有意相追,此時看來,他們根本沒必要緊緊相逼,如此一招,可抵千萬招,縱然逃得遠了,也只是如折翅的鳥雀般垂死掙扎罷了。

近旁的人一個個倒下,即使有像施易軒這樣的神醫之後在場,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他能做的便是用自己最後一絲指間之力來護住瀟允等人的心脈,這樣也許會讓他們好受點,至少他是這樣想的。

再然後,便是痛,因為到那時,他已無力再為自己做同樣的事了。只當那一襲奇白如雪的長衣垂落之前,身後不遠處,在那個昏黑難探的盡頭,隱有閃爍的燈火逼近,刺得他眸光驟縮。然而就在他提袖y 擋的剎那,四道光影自那盡頭迸發而來,穿過微光湛湛的火堆,交織成一道金s 流光斜掠過頭頂,電速往虛空劃去。

轉眼間便有數道黑s 身影隨著頹落的巨型獅鷲墜落下來,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傷,有幾個直接倒在地上沒再起來。但仍有幾個和先前那般飄然落地,甚至不掀起一點塵泥,想來都是些巫族高人,自有一番無可比擬的魄力和實力。

然流光不斷,更有加劇之勢。樓笑辰等人乘隙相互攙攜著往流光sh 來處避去。身後巫人急追,卻始終受制于飛sh 不斷的強弩,那是血姝島原住民自行組成的蕩空隊用來專門對付巫族異人的武器裝備——被巫人稱為「流火斷息」的飛槍,巨大卻輕便,最重要的是在飛槍的頂部涂有一種密藥,這便是當年林川道人臨走前留給島上漁民的唯一利器。

取新魚之血,混以蚌粉,最後再加入島上的一條靈河之內的活水,用純陽爐火混煉七r ,直至稀水成晶方可研成。且魚血須是指長的幼魚之血,蚌粉須是掌大的海蚌磨成的粉,便連水也須是r 出第一瞬金光濺sh 下的活水。

曾有人相問,此藥取材平凡,煉制粗糙,何以使中者喪靈,無隙發力,甚至斷息絕命,無力回天。然林川道人y 親證之,故將研成的藥劑涂于槍尖,迎敵擲槍,槍尖劃過巫人手臂,如此小傷,眾人本以為那人定會不屑一顧,然其中槍之後,忽感眉心一窒,身心一空,再想調用周身勁氣時已然斷息絕氣,身死人亡。

自此,血姝萬民引以為神跡,盡皆歡歌樂舞,躍躍y 試。最可喜的是,藥劑就地取材,可大量產之,如若運用嫻熟,從此便可無懼巫族異人,或能重新收回自己的領地。

不管何地發難,原住民自發組成的蕩空隊總是能及時趕到,推槍放箭,橫掃巫人和天地之間一切邪惡之力。而那些巫族異人縱然有詭秘的巫術,當漁民蕩空隊趕至時也只能退避三舍,他們一直沒搞懂這些sh 來的長槍羽箭中包含著什麼,但不管是什麼,都不是他們所能直面的。

漁民自衛隊推著自制的短車沖出黑暗的束縛,車上左右各固定有一座弩台,兩弦合一,只要一人c o控,便可一連數發羽箭sh 出,若是換了長槍,亦可隨意而發,殺傷力極大。

那些馭風者或被掃sh 倒地,或被其慣有的威勢所迫而有所畏懼,故不敢上前,甚至還有退逃的趨勢。而先前那兩個施放催心術的馭風者倒是頗識時務,只略微不爽地盯了眼遠處人群中幾張較為生疏的面孔,隨後便恨恨開走。

即便退離,獅鷲隊的陣勢亦是頗為壯觀,羽翼掠過林頭,壓下一陣涼風,蕩林暈枝,暗襲眾人,堪堪與「流火斷息」的陣勢相對。

先前受了「催心術」的幾個人此時已疼痛難耐,就連施易軒都已難壓「催心術」的折磨,豆大的冷汗遍流鼻腮,他驟感內息紊亂,氣海處勁氣漸失,便連舉至眼前的手都變得模糊難辨。

趕來的原住民之中走來一人,手上拎著個簡易的竹簍,里面除了一些草藥便是一堆瓶瓶罐罐,之中有兩個樣式頗為古怪的藥瓶子,一紅一白,無字無圖,搖動起來叮啷作響,顯是藥在其中。

那人托起堪堪y 倒的施易軒,打開那個紅藥瓶塞子,倒出一粒,喂了下去。如此反復,眾人皆得靈藥,喂下,後撤至駐地,一夜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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