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記 第三十五章 玄水幻境(6)

作者 ︰ 瀟湘怪客

()「辰哥,我……我們該怎麼辦?」望著眼前恍如鴻溝的深澗,焦慮不安的少女終究沒有跨過去,她側過身看著身旁的少年,「這一切為什麼來得這麼快?我……」

「沒事月兒,有我在!」前一瞬的變故使得少年的身影變得更為落拓,但他不得不堅強起來,因為身旁還有一個需要依靠他的人。

澗深莫測,往下望去,極深處似乎還有泊泊翻滾的岩漿,熾熱的濁氣溢至虛空,頃刻間便將二人慘白的臉頰映得通紅。

樓笑辰略一沉息,旋即縱身一躍,率先躍了過去,隨後笑著回頭,伸出雙手:「月兒,來!」

身前依舊有熱氣蒸騰,但見樓笑辰那雙熟悉而溫暖的大手,西月還是柳眉微舒,笑著將手伸了出去。

「咯 ~」,然而伸出的雙手尚未觸及對方,腳下的岩石卻如龍鱗般驟然蛻起,紛紛墜入深澗。

「月兒小心!」看著西月堪堪y 倒的身子,樓笑辰慌忙提醒,可嘆轉眼之瞬,兩人之間的距離竟拉開了丈許,縱有心相救,也無從下手。

所幸西月腳下堅穩,幾次打顫都未失穩跌入深澗,可這條越擴越大的深澗卻再次成了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天塹。

「辰哥!」

「月兒!」

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

另一條偏僻的過道上,走散的慕容紫依竟遇到了海上小霸王羽易寒。

「慕容姑娘,怎麼是你?其他人呢?」懷揣著別樣心情的羽易寒對先前那一幕奇異的場景也很是不能理解。

「等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在一個暗黑冰冷的角落了,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走失了,如今看來,你也一樣。」輕紗下嘴唇微動,慕容紫依說得很輕,很淡。

走在前面的羽易寒故意放慢了些腳步,待與慕容紫依近了些,這才問道:「慕容姑娘可有看清當時狀況?」

慕容紫依沒有抬頭,清冷的眸光直直地注視著前方數丈開外淡閃的紅光:「前後僅一瞬之間,根本無暇顧及。」

透過昏黑的虛無,羽易寒似從慕容紫依清冷的眸光中看到了一絲寒芒——有些冷,甚至還有些恐懼的意味︰「看來……先前那一遭著實詭異得很呢!」

「嗯!說不定……這一切才剛開始……」那片跳動的赤焰仿如深淵炎魔一般,帶著股難以抵擋的灼熱氣息迅速逼近,原本那抹極淡的懼意也迅速在慕容紫依淺露的臉頰上泛濫開來。

與西月和樓笑辰一樣,在跨越熔岩深澗的那刻,兩人被突然開裂的深澗遠遠分開。

……

「詩詩?詩詩?」呼喚聲由遠及近,沿著堅硬的石壁傳至少女耳中。

「是瀟哥哥!」一听到這熟悉的聲音,萬千雜緒頃刻化為烏有,詩詩如靈魚一般飛速地向聲音傳來處竄去。

「詩詩,你沒事?」瀟允滿臉的異s 顯然驚到了眼前的少女。

「我沒事瀟哥哥,可是……大家都去了哪呢?」

詩詩的問話又將瀟允的思緒拉回到了剛進冷水宮的那刻——

「允哥,先前在那宮門口,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何整個人都像失了魂一般,我們怎麼喚都喚不醒?」走在冷水宮y n窄冷寂的過道上,樓笑辰還是禁不住復問了一遍。

一經問及,瀟允原本已趨平靜的臉龐登時又起了重重y n霾,j ng亮的雙眼也好似蒙了一層濃重的雲霧︰「我不知為何只有我一人深陷其中,但這冷水宮真的有如袁伯所說得那般玄乎。當時的情景和如今一樣,我們幾人走在冷水宮y n冷的過道上,周圍沒有留守的人,然後……我便踫上了第一重夢境……」

瀟允如夢如幻般的回憶著實令人費解。

「夢中夢!為何還這般真實?」西月忍不住問道。

「是呀!這一切仿佛都像是在走一條既定之路,長路漫漫,每一步都是那麼艱辛,那麼真實,就像是踩在心坎之上。」瀟允堅定的眼神緩緩地掃過在場的其他五人,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虛化——詩詩嬌巧的笑消失了,樓笑辰俊朗的臉龐消失了,西月醉人的眼神消失了,羽易寒無處不顯露的王霸之氣也消失了,便連獨居人後的慕容紫依也好似收起了最後一抹冷銳,直至消失在瀟允眼前。

直面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知是習慣了這樣的沖擊還是太過于震驚,瀟允竟出奇地自嘲一笑,旋即伸手往虛空探去——空茫,虛無,冷寂!

「詩詩!」無力的呼喚……

進冷水宮那麼長時間,瀟允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分離的傷痛,或許這一切都命中注定,可又有誰能讀懂宿命者的無奈與落寞。

「瀟哥哥,你在哪?」黑暗中,詩詩的呼喚仿如晨曦下的一縷金光,刺透黑暗,融化冰冷,彌漫到宮內每一個角落。隨後,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遠,直至一道開山裂石般的聲響猝然而至,才將這靜謐到可怕的氣氛打破。

「詩詩!詩詩……」身形晃動間,瀟允突然憶起了當初在南苑入海口遇到的可怕一幕——震顫的山岳所帶來的毀滅意味太過殘忍,殘忍到無可阻擋,如今在這昏天暗地的冷水宮內竟也是這般殺伐和詭異。

……

「瀟哥哥?!」詩詩的叫喚聲又將瀟允的思緒拉回到了當下——在這狹小的過道前方似乎還隱隱伴有沖天而起的紅s 光芒。

「詩詩,我們好像已經墜入了玄水幻境的重重布局之中,如果……」瀟允頓了頓,突然緊緊抓住詩詩的手,續道,「如果再有不測發生,不要……離開我……」

瀟允沒有看向詩詩,眼神始終游離在前方掀起的丈高紅光之中。在這之前,他似乎從沒用過這種口吻,更沒說出過這樣的話,但這一次,他不得不做出一些別樣的舉措,因為心中的不祥之感正如遠處的熊熊烈火轟然炸開。

如此嬌好的容顏,如此醉人的時刻,怎容外物將之摧毀,破壞。

「嗯!」詩詩若有所覺地點點頭,雙眸帶出的濃濃情意也逐漸消熔在靠近的大片熾熱之中,「前面好像沒路了,我們還是回去找慕容姐姐他們。」

「等等……」已經到了開裂的深澗面前,瀟允看著寬逾丈許的深澗下跳如泉涌的岩漿,不知為何,忽又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幻境之秘,重重疊疊的幻象造就了如今的困境,看上去那般真實,其實全然虛幻。

可瀟允還是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幻境,眼前的深澗,蒸騰的熱氣,地宮深澗的彼岸……一切都如此真實,卻又真實得可怕,好似一不小心便會永遠墮入這個無盡的深淵,永世不得而生。

對于這難辨的虛實,或許也只有瀟允夠格去質疑,所以他一開口,詩詩便留心細听,翹首期盼他理智的應對措施︰「瀟哥哥……」

「我們繼續往前走!」話語斬釘截鐵,可就連瀟允自己都不知何來的勇氣和決心,只是他說出來了,卻也沒覺得突兀,如此便有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支撐著他走下去。

「咦?」詩詩突然一臉訝異地指著少年懷里隱隱透亮的部位,「瀟哥哥,那是什麼?」

直至亮光刺透青衫,漫入雙眼的那刻,瀟允才有所覺。他緩緩地從懷里掏出那張早已被他揉捏成團的紙卷,看著其上湛發的灼灼白光,混亂的思緒好似被攪得更亂︰「這……」

攤開紙卷的瞬間,原本死寂的畫面頃刻間活了起來——白光之中,畫面之上,尤有一男一女面對著深澗思索,隨後其中一人躍出,登時被沖天的岩漿貫體,場面慘不忍睹。

微怔之下,瀟允緘默不語。

「瀟哥哥……」紙卷上的預演所帶來的沖擊遠遠超過了詩詩所能承受的範圍,雖然事實尚未造成,可細看之下,畫面上躍出的正是瀟允無疑。

「不可能,這肯定是假的!」瀟允的語氣驟厲,j ng亮的眸光如一道冷銳的刀鋒,生生劃開眼前熾熱的光火,「都是幻象,都是幻象……」

「可是瀟哥哥……我們不都是跟著卷上指示一路走來的嗎,如果連這紙卷都不可信,那我們該怎麼辦?」

「走過去!」瀟允的語氣絲毫沒有減弱。

然而這在詩詩看來未免有些逞強的意味,只是一路走來,無論遇到何種生死難關,只要她瀟哥哥在,這世間便沒有可以威脅到她的東西,甚至死亡。所以每每瀟允的決定,她都不曾有過質疑,但這次,在這有可能釀成悲劇的前一刻,她嘟起了小嘴開始懷疑,甚至開始害怕,害怕一遭不慎便會失去眼前的至親,若真是如此,她又有何意義獨自存活。

「不行,瀟哥哥,若這卷上所示屬實,你我一過去豈不要……」

也不知何來的勇氣,瀟允突然緊緊地將詩詩擁在懷里,以此來打斷她月兌口y 出的強烈不詳之感。

瀟允的眼神里充滿了柔情,在如此溫膩的時刻仿佛又憶起與詩詩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張天仙般少女的臉龐全然無懼地貼近自己,近得連上面「那朵綻開的粉s 花蕾」都快被他看穿。

……

直至將詩詩擁在懷里,瀟允才發現眼前少女的身子在不住地哆嗦,表看樂觀活潑的她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堅強。

「相信我,詩詩!」瀟允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緩和氣氛,因為只有他自己深知玄水幻境的詭秘和凶險,「前方一定有我們要探知的秘密,這紙卷……我不認為就是一切!」

「嗯,瀟哥哥說得對!」也不知被什麼鼓動,詩詩似乎一下就有了信心和斗志。

一切仿佛都循著某種既定的軌跡進行著,兩人一前一後,正y 跨越熾熱如ch o的深澗。其下烈焰奔騰,飛濺起的岩漿不停地撞擊著兩旁生脆的岩塊,剝落的碎石陸續滾入其中,嗤嗤作響。

瀟允深深卯了股勁,旋即飛身掠出,身形輕緲如羽,堪堪躍過了深澗。然而未等詩詩有所準備,無數岩漿登時從深澗之中筆直飛出,眨眼間便累成一道巨大的火牆橫亙于二人之間,源源不斷,還不時有諸多散落的岩漿四處濺sh ,危險難當。

「詩詩……」

「瀟哥哥……」

隔著火牆,兩人的呼喚聲久久地回蕩在y n僻的冷水宮一角。

碎冰連擊,聚冰箭,冰脈破,十里冰封……奇怪的是,不管詩詩施以何種寒冰法術,那堵看似虛無縹緲的火牆卻沒有被其擾動分毫。

感受著迎面襲來的熱浪,瀟允的臉s 陡然巨變︰「這怎麼可能……難道又是幻象?」

他的情緒隨著劇變的臉s 一般波動。環顧四周,正有數道火牆緩緩逼將而來,鋪天蓋地,擋無可擋。當下寂寂無人,除了越來越近的火焰竄動聲,似乎也只剩心底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吶喊了。

茫然無措地抬頭,映sh 入眼的同樣只有枯燥的灰茫和死寂。瀟允索x ng盤腿坐下,閉上雙眼,呼吸吐納間感受這逼仄空間內逐漸消亡的生命氣息。縱然清楚眼前的是幻象,他區區一個法外門徒,又有何能耐可以破幻祛玄,擾亂幻境。

「——明達無知,除玄無疵,動而不至,空則達之……

有氣初成,生先混沌,氣之所聚,煉體通神……

天地之法,皆在于心,天地之道,皆在于行……」《玄空》、《煉法》之中那幾句已背得滾瓜爛熟的心法道訣此時從瀟允口中緩緩道出,若是在旁人看來難免顯得有些多余,然而這些重復單調的詞句恰巧匯成了一汪汪甘甜的清泉,源源不斷地滋潤著瀟允的身心,以致直面生死困境的他看來依舊淡定如初。

「允兒,你不該沉睡,快醒來……」耳畔響起熟悉的呼喚,滄桑,落寞,那是筱伯的聲音。瀟允睜開眼,身旁窪地之中朵朵水花饒有節奏地飛濺著,空靈的水聲將四周狹小y n暗的空間擬放到無限廣大。

「啊!」瀟允模了模沉重的腦袋,感覺身體像被棒槌敲打過一般酸痛難耐,「這地方?!玄水……」

瀟允本想起來去找失散的詩詩和其他同伴,然而未等他坐起身來,眼前的場景已使他有些不能自持——坑窪地里的水本就不多,然而這些水竟然洋洋灑灑地從下往上倒流著,源源不斷。上頭有微光灑下,如此便仿佛多了一泓白瑩瑩的水幕,奇巧地豎立在眼前,又好似暗夜里的一面銀鏡,將一些熟悉的影子映在里面——一張張笑臉,一幕幕奇景,一段段過往,走馬燈似的繞轉在瀟允周圍。

「嘩啦!」就在他站起身的同時,仿佛听到了一些蹊蹺的聲響自腳下傳來。

——水!全是水!四面圍水,便連頭頂和腳下都浮水萬千,目之所及,近似一個奇幻的玄水宮殿,即便沒有光線充溢,也少不了滿眼的通靈透徹之感。然而所有的水都奇異地倒灌入頂,在中心匯成一注旋轉的渦流,通向某個不可知之地。

瀟允的記憶短暫地停留在了先前四面圍火的可怕境遇之中,僅一瞬之間,火牆變成了水幕,幽幽森寒自虛空之中迸發,竄至瀟允鼻息,迫得他身子一縮。四周沒有房門,沒有窗台,甚至連四壁都是由墨藍的水流聚合而成,令人費解。

「詩詩!詩詩……」呼喚聲回蕩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內,久久未能散去。

與此同時,其余被火牆拆散的人也都莫名進入了屬于各自的水宮殿。疑惑,恐懼,恰如黑暗中的魔爪,悄然伸向他們的內心,打擊他們已趨近崩潰的心智。就連詩詩和慕容紫依也都束手無策,縱然身懷絕技,可這玄水宮殿確是過于玄乎,它就像一片y n霾,始終籠罩在他們頭頂。

……

「羽兒,爺爺對不起你,你不該來這兒,是爺爺的錯,一切都是爺爺的錯……」

羽易寒睜大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水壁,盯著上面浮現出來的影像,盯著影像好似開闔的嘴,內心忽然有股難以抑制的傷痛︰「爺爺……」

眼眶里溢滿了晶瑩的淚花,他緩緩地將手伸向咫尺之遙的水壁,想著再一次觸模爺爺那張熟悉的臉龐,卻沒想到手還未觸及水壁,那張慈愛的臉龐卻倏然轉變,變成了一張中年男子的臉龐。

「是海叔!」羽易寒不知是該激動還是該沉下心來仔細想想,可眼前那張臉龐太過真實,太過熟悉,他再次伸手上前。

「哼哼!」水壁上的臉龐一下子y n沉下來,臉s 變得極其難看,在羽易寒的記憶中似乎從未這般狡黠過,「羽家少年,你終于來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啊!如今老族長已死,只要再把你殺了,我海紀銘就可以坐擁大權,再無人能干涉到我,哈哈,哈哈哈!」

簡單的話語就像一柄充滿倒鉤的利刃,深深地切進羽易寒肚月復,然後再殘忍地將內里的腑髒全數拉出來,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傾刻間便蔓延了開來。

「不可能!不可能……」羽易寒微顫著身子退後兩步,臉上的肌肉登時緊繃,整個表情說不出的困惑和不解,甚至還隱隱透出些恐懼。

「想知道那老頭為何會死嗎?」水壁上的那張臉又開始說話了,低沉的話音破壁而出,怔怔地透入耳畔,「因為……我想讓他死!」

「什麼?!」一絲怪異的感覺滑落心頭,羽易寒忽然意識到整個事件的始末,一些隱藏在表面之下的真相仿如水中倒影一般緩緩浮現了出來。或許這本就是個y n謀,從老族長出海遇難到如今深陷囹圄,他羽易寒似乎就是一顆棋子,被人肆意c o控,至于誰在背後c o縱這盤棋局,眼前水壁上的那張臉大概就是答案。

「不,不!不會的!怎麼會是海叔,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羽易寒不住地搖頭,以此來摒棄這個瘋狂地想法。他又走近兩步,突然狠狠地一拳朝水壁砸去。

兩者相觸瞬間,一股寒流自虎口傳來,猝然傳遍全身。砸出去的拳頭竟全然洞穿了水壁,壁後的強大推力毫不客氣地將羽易寒推了回來。很顯然,四壁玄水牢不可破。

那張臉依舊在笑,只是笑得有些寒。羽易寒跌坐在地,雙眼之中有著火一般的顏s 。

……

與此同時,在血姝村寨外那個算不上廣闊的戰場,在血肉翻飛,隨時都會喪命的森羅之地,一身披黑s 皮質斗篷的男子身形如虎,三兩步便躍出了羽箭飛sh 範圍,回到了起初那片高地。

「真沒想到那小子竟會為了所謂的大義而放棄了唯一可以救他爹的機會,哼,可笑!」

身旁同樣逃月兌箭雨的玄衣男子陪笑道︰「少宮主,是否要屬下去把那個姓施的小子抓來?」

「先前怎麼不見你有些微動作?」斗篷男子冷哼一聲,面露鄙夷之s ,「如今就算十個你前去,都未必擒得了他!」

「我……」玄衣男子暗自唏噓,但隨即又憂s 忡忡,「可少宮主……如此一來,我們豈不白跑一趟,非但如此,還白白葬送了兄弟幾個的命……」

斗篷男子忽而冷笑道︰「那倒未必,既然袁老頭子喜歡玩聲東擊西,那我就陪他玩玩!」

「可宮內放任來人搗亂真的不會出事嗎?」玄衣男子質疑。

斗篷男子又是一笑,洞簫廬斗在他手上旋轉飛舞,擾得空氣一陣顫動︰「出事?哼哼,幾個小毛孩若是能讓冷水宮出事,那袁老頭子又何須使出這麼一招伎倆。」

即便身在他處,這個冷水宮的少宮主依舊有十足的把握,好似除了他自己,天下已無人能撼動他那玄奧詭異的地下宮殿。一抹陽光刺透村頭的雲層,直sh 在他臉上,然而那張臉始終只顯露一角︰「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甕中捉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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