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後,三人並沒有繼續談剛才的話題。
柔軟的床鋪上,阿爾杰正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往日英俊瀟灑的臉龐也煞白煞白的,嘴唇也有些干澀。葉白念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時斷時續的,幾乎是一只腳都踏入了死亡的領域。
「對了,說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阿爾杰學長的傷勢到底如何了?」葉白念問道,說實話他很奇怪難道他的傷勢重到以安德魯家族的力量也治不好嗎?
凱瑞嘆了口氣,解釋道︰「現在依舊是這副模樣,始終沒有清醒。克爾莫斯院長特別使用了一張聖級治療術卷軸也只是勉強緩住了哥哥的傷勢,但現在還是越來越不妙了。」
「說起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們為什麼在這里啊?受傷的話不是應該去找一些厲害的醫生嗎?」
「醫生?你是說治療師和牧師嗎?聖級治療術都沒辦法,我們實在想不到什麼其他辦法了。」
凱瑞無奈地搖了搖頭。
聖級治療術,傳說是可以起死人肉白骨的,可以說是封神大陸最為頂級的治療術之一。克爾莫斯當時也是不忍一位年輕的帝國未來棟梁就此離開人世才難得使用了那張治療卷軸的。
「那麼藥物呢?比如煉金術士的治療用藥物啊,那些你們試過嗎?」葉白念問道。
「基本都嘗試過了,除了那些諸如龍血、鳳心之類的傳說中的藥物。我們基本都把那些療傷用的頂級藥物嘗試了一遍,可是還是沒有什麼辦法。」凱瑞說著都帶上了一絲哭腔,「我們到這里來說听說這里好像有一種能夠治療百傷的藥草,所以……」
「治療百傷的藥草嗎?好吧,我知道了。」葉白念表示理解,這恐怕是走投無路之下的唯一選擇。
「對不起。」雷切輕輕拍了拍凱瑞的肩膀。
「不,這並不怪你。」凱瑞微微靠在雷切的肩膀,現在的她顯得尤為嬌弱,完全沒有了葉白念初次見面時那份大大咧咧的颯爽之氣。
「嗯哼。」葉白念咳嗽了一聲,臉色古怪地看著兩人。使得他們觸電似地迅速分離開來。「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不過我可以看看阿爾杰學長嗎?」
「哎?」凱瑞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葉白念知道她是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我是說,其實我是個醫生來著。所以我能夠看看阿爾杰學長嗎?」
「醫生?剛才你就說醫生——那是指治療師?」凱瑞不太確定地比劃著手指。不知道為什麼她隱約有種哥哥又有了希望的感覺。
「醫生的話。算是治療師吧。不過和那些治療師和牧師不同,我治療一般都是用藥物或者特殊工具的,和你們理解中的治療方式完全不一樣。」葉白念粗略地解釋了一下。
「完全不一樣嗎?那。那你有把握嗎?」
凱瑞緊張地抓住他的手,雷切也緊緊盯著他。
「沒看過不太清楚,需要先檢查一下才知道……」
葉白念並沒有給出具體的保證。
「那你檢查吧!」凱瑞趕忙放開手,身子也讓到一邊。
坐在阿爾杰旁邊,葉白念閉上左眼,再次睜開來的時候,瞳孔的顏色已經變成了蒼綠色,這正是見崎鳴的天賦能力——蒼之瞳,可以看到死亡的能力。而在他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遠在001號位面的見崎鳴也同時捂住了自己戴著眼罩的左眼。
「怎麼了,鳴?」藤岡未在她腦海中問道。
「不,大概是他在使用我吧……」
見崎鳴淡淡地回答道。
「哦 ,是這樣啊?裝得一副淡定的模樣,其實心里開心死了吧?」
「沒,沒有。」
「……」
轉移過冷場的少女這邊,葉白念卻是清晰地看到了纏繞在阿爾杰身上的「死」的顏色,而在他的全身各處之中,只有左胸口的位置顏色最濃。
問題出在這里嗎?蒼之瞳雖然不能清晰地看到人體的內部,但是對于人體的「死點」卻是可以通過顏色辨別出來。這和直死之魔眼看到的死點和死線不同,蒼之瞳的「死點」與其說是死點倒不如說是「死因」,也就是最可能引發對象死亡的因素所在。
有時候,這個「死因」並不會出現在對象身上,比如被鬼怪纏繞之類的,基本上全身都是「死」的顏色,那個時候也不是「死點」或是「死因」的問題了。
所以,和直死之魔眼相比,見崎鳴的蒼之瞳更像是尋找對方致命因素的探測儀,這個致死因素有時候並不會成為對象死亡的最終原因。
解開阿爾杰的衣服,葉白念並沒有發現他的胸口有什麼異常,又伸手模了模胸口周圍。
「你們給我說說阿爾杰學長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我記得當時哥哥去救雷切的時候,被那個偷襲的人刺傷了胸口,應該就是這樣。」凱瑞想象著當初的情景盡量用言語描述出來,「愛德華,怎麼樣?我哥哥還有救嗎?」
「放心吧,我想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只不過其他還有嗎?我是說阿爾杰學長就受到了刺傷嗎?」
這時,雷切說道︰「我記得對方還踢了阿爾杰一腳。」
「這樣嗎?你們估計那個偷襲你們的人實力如何?」葉白念繼續問道。
沉吟片刻,雷切道︰「唔,這點不好說,我並不清楚對方到底有沒有隱瞞實力,不過我敢肯定對方在6階或是以上。」
「6階嗎?雷切學長,我想問下,當時對方踢中阿爾杰學長的位置大概在哪里?」
「應該是在胸口,怎麼了?」雷切疑惑道。
「哦,我想我應該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葉白念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被兩人驚訝的叫聲所打斷。
「真的?你是說真的嗎?」兩人都激動了起來,這個時候,他們並沒有懷疑葉白念是不是在欺騙他們。如果有什麼長者在的話或許會把葉白念當成一般的江湖騙子也說不定啊!
「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的話。」
葉白念聳了聳肩。
「我想,阿爾杰學長應該是由于骨頭刺破了肺部,需要做個手術調整一番。」
「手術?什麼手術?」
凱瑞和雷切面面相覷,兩人從來沒有听過「手術」這個概念。
「手術是說外科醫師用刀和其他器械治療某些疾病的方法,簡單地說你們可以認為是靠這個東西來治病!」
手腕翻動間,葉白念的手上多了一把寒光凜凜的手術刀。
「用這把奇怪的武器來治療我哥哥?」凱瑞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楮,她實在無法把葉白念的手術刀和阿爾杰的傷勢聯系到一起,自然旁邊的雷切也是如此。
沒辦法,封神大陸的整體醫療水平可以說普遍低得可怕。如果有誰對封神大陸民眾傷病史有興趣的話,就會發現歷史上出現過無數個死于摔傷、撞傷等等的傷勢而不治身亡的。
「算是吧,具體的,我也不好告訴你們。」手腕再轉,手術刀便被葉白念再次存放進空間戒指內,「所以,治與不治完全依靠你們自身的抉擇,我不會干涉你們的。」
氣氛一瞬間降低到了極點。
不過,很快便因為雷切的一句話將這些全部溶解徹底——
「我相信你。」頓了頓,「不是相信我所認識的你,還是相信阿爾杰所相信的你。」
雷切想起好友尚且清醒的時候說過的一番話——和愛德華在一起的感覺很不錯呢,絲毫沒有那些貴族的束縛感,難怪他的身邊會聚集那麼多讓人驚訝的人物啊!幸好我們和他還算是交好呢,不然作為敵人的話真的很危險啊!
雖然這不能說明什麼,但是雷切相信阿爾杰的眼光,他自己並不擅長交際,卻可以多多少少辨別一個人的品質,阿爾杰正是他第一個認可的人,也是第一個把他所認可的人,並非像導師那樣因為天賦而認同他。
「既然雷切相信你,那麼,我也相信你。」
聞言,雷切一瞬間睜大了眼楮,或許自己認可的人又多了一個吧?不過這種感覺並不壞……
「放心吧,既然被相信了,我就會全力以赴,要知道我可是一名醫生!」
葉白念說到「醫生」這兩個字的時候顯得尤為自信和光榮。
「一切拜托你了。」
千言萬語最終融化成了一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