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齊御風收劍而立,轉頭看向索瓊大師問道︰「西涼、吐蕃兩地攜手,通商貿易,大師可同意?」
索瓊見他第一個問自己,不禁臉色微微有些漲紅,可是眼下若他不同意,則必然被打成了蒙元與段子羽的一黨,他捏了捏手中那蒙元罪證的書信,點點頭道︰「我同意。」
齊御風點了點頭道︰「如此我等回去之後,便向大師駐錫之所,每年奉送一萬斤的茶葉,以表示親近之意。」
索瓊很想為他解釋一番,說自己並非真正的僧人,沒有什麼駐錫之所,只不過閑居在家,統領一地,可是听到這一萬斤茶葉,卻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這些茶葉,就算是先前並非兵荒馬亂的時候,卻也能換幾百匹好馬了,如今年景,更是值錢的很。
這中原通藏之路,除跋山涉水之外,還要經過許多人煙稀少的草原,森林,平原,要攀登陡削的岩壁,馬隊相逢之時,進退無路,只得雙方協商作價,將瘦弱馬匹丟入懸岩之下,而讓對方馬匹通過。
而其中洶涌泡哮的河流,巍峨的雪峰。長途運輸,風雨侵襲,騾馬馱牛,以草為飼,更是苦不堪言,民諺說︰「正二三,雪封山;四五六,淋得哭;七**,稍好走;十冬臘,學狗爬,」便是如此而來。
而今中原戰亂,這與吐蕃互市的買賣早已停了多年,若是給他一萬斤茶葉,豈不是再也不用喝那陳年宿貨。而且還能用來收買人心,增添他的財富?
如今入藏之路。只有明玉珍與這西涼軍兩條,眼下明玉珍已死,他兒子明升無能,朝政紛亂,就連自己都顧不過來,若是想通商,恐怕也只有西涼這一條路了。
當即他心中大喜,急忙雙手合十。鞠躬感謝。
齊御風又轉頭看著朗日塘巴問道︰「朗日塘巴大師,你意下如何?」
這朗日塘巴本來與索瓊都是寧瑪派中人,一向一個鼻孔出氣,只不過一僧一俗而已,當即他听到這驚天的好消息,忙不迭點頭道︰「居士對佛家有大公德,自然無所不從。」
齊御風問過寧瑪派。又許了一萬斤茶葉,又向噶當派丹典、丹授,丹誡三人看了一眼,嘆息一聲,走了過去,丹典當即不及他說話。便搶先道︰「護法但有所求,我等無往不應,只是先前我噶當派被人蒙蔽……」
齊御風搖頭道︰「這些都是小事,只要我等齊心協力,吐蕃定然平安喜樂。欣欣向榮。」
接著他又問道︰「宗……喀巴,你已經開宗立派。卻是喚作什麼名頭?」
宗喀巴知道齊御風方才暗助于他,這才令他贏得了一派的地位,而齊御風從掌法之中變化出的棍法,對他啟迪極大,料想不出三年,必定能自創出一門新的武學,當即他也對齊御風極為恭敬,合十道︰「我派當嚴守戒律,故名格魯。」
齊御風喃喃道︰「格魯派,這個格魯吉亞什麼關系?好,我也給你一萬斤茶葉,你創教有功,再給你在涼州、吐蕃,各修一座廟宇。」
一邊噶當派三老听見這話,都對宗喀巴又羨又嫉,不過這宗喀巴的師傅乃是噶當派的故人,他雖然自成一派,卻也是噶當派的延伸,這建廟之舉對他噶當派傳播也有益處,當即心中也是喜悅無比。
齊御風又與拉康、羅索嘉措兩人說了一番,心道,這吐蕃千條萬緒,原本極難化解,五散人出了那許多主意,到頭來全無用處,還是以武壓服,以利誘之為妙。
他眼見段薔奴並無大礙,便與達斯坦兩人目光一錯,各自點了點頭,來到波巴拉杰身後,各伸出一掌,抵住他的後背,肌膚相貼之際不禁打了個冷戰,便似懷中抱了一塊寒冰相似。
齊御風心道,這人不知道練的什麼內功,怎麼這般寒冷。
當即兩人以內氣緩緩幫助波巴拉杰通走三關,相互緩緩點一點頭,吸一口氣,收攝心神,一股暖氣從丹田中升上,勁貫手臂,便逼向那暗器所在。
不過一會兒,但見兩人頭頂籠罩氤氳白氣,顯已出了全力,汗氣上蒸。周圍僧人都心中感激,知道這是療毒的緊要關頭,生恐分了他二人心神,幾乎不敢喘息一聲。
過一會兒,只听波一聲,一枚極為細小的銀針彈了出來,躍出丈余,跟著一縷黑血,從傷口中激射而出,黑血漸漸轉紅。
韋一笑上前一把捻住,舉在日光下一看,沉聲道︰「是古墓派的玉蜂針!」
齊御風听到這話,猛然心頭一跳,正當此時,卻見那波巴拉杰大師頭頂冒出絲絲白氣,猛地里口一張,噴出幾口鮮血。
齊御風登時心頭一震,,知道這波巴拉杰實在受傷著實不輕,倘若他吐出的是紫黑瘀血,憑他深厚無比的內功,三數日即可平復,但他所吐的卻是鮮血,又是狂噴而出,那麼髒腑已受重傷。
正當此時,卻听得波巴拉杰搖了搖頭,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道︰「我先前已用寒冰封住了經脈,所以性命無礙,齊居士,去殺了這個段子羽,否則將來,必生禍端。」
齊御風點點頭,心中也覺得委實如此,當即道︰「好,你好好養傷,我去殺了此人。」他心道這藏邊廣漠無垠,無處藏身,就算這段子羽先逃了半天,要追上也不是甚難。
當即他吩咐韋一笑兩人代他留在寺廟之中,看護波巴拉杰,傳話給西涼,自己牽了一匹馬,沿著段子羽出山的蹤跡,一路追尋而去。
齊御風走了半天,出了群山,卻見一片廣漠草原,無邊無際。卻那里還有段子羽的影子,當即他正在悵然若失之際。卻突然听得一聲虎嘯,回頭一看,卻是雪怒追了過來。
齊御風當即大喜道︰「你能聞到我的氣味,就能聞到那惡賊的氣味,你來說說,咱們該走哪條路?」
雪怒聞了半天,仰頭朝西方咆哮,齊御風當即眉頭一揚。點頭道︰「好,就算咱們追到多瑙河,也要將這惡賊碎尸萬段。」
他心中對著段子羽的陰險狡詐,實在印象深刻,天下武功再強之人,他此時也未必有一絲畏懼之心,可是這等每日藏在陰暗的角落里。不時壞他好事之人,卻是斷然不能留下。
他與雪怒走了大半日,那道路艱難,馬匹已經有些走不動了,無奈之下,齊御風只能下馬歇息一陣。才又趕路,如此停停歇歇,到了晚上,齊御風眼見一處河邊略有些血跡,像是重傷之人咳出來的。才安心點了點頭。
第二日,他一人一虎還是在荒山野嶺中亂竄。四下里狼嗥梟啼,卻也是渾然不懼,等到餓了,便打些獵物充饑。
臨到了第三日正午,他才走出這一片森林,眼見面前又是一片高原,遠遠處便是一處雪山,不由得心中驚訝道︰「听說那喜馬拉雅山就在日喀則,難道我卻是來到了這里,這段子羽受傷之後,想要到深山老林中隱居不出麼?」
但見眼前一片廣漠,天空碧藍,雪山壯觀,有著史詩般的美麗,他胸襟不覺一暢,雄心陡起,心道︰「就算他登上了珠峰,我今日也要將他揪出來不可。」
當即他放棄了馬匹,任由它自行歸去,由雪怒指路,朝著那山峰之處,不斷跋涉而去。
那山峰看著雖近,但行起路來,卻日漸艱難,齊御風直走了一夜,也絲毫不見山底,當即織草為席,覆木為蓋,大睡了一夜,第二日起身再走。
這一日那老虎走了正午,到了一處斷崖邊上,突然停止了嗅探,對著齊御風無辜的瞪著眼楮,齊御風心中一慌,不禁開口問道︰「怎麼,找不到了?」
雪怒沮喪的點了點頭,趴伏在山崖上一動不動,肚皮如同風箱一般來回忽閃著。
齊御風嘆了一口氣,說道︰「怎麼也要到山崖下看看再說。」
當即一人一虎另尋路徑,走下山崖,卻見那山谷雖然在高原雪域之中,卻瘴氣甚重,暖和異常,中間奇花異草,俱透露著一絲危險的氣息,齊御風知道這是有地下火山的緣故,當即不由得皺眉。
兩人來到那山崖之下,細細探查,雪怒幾乎將鼻子都嗅得縮了回去,卻也聞不到一絲段子羽的氣息。
齊御風嘆息一聲,搖頭道︰「這也不怪你,專業的事情,就要由專業的人辦,他既然來到了這里,估模著也沒別的地方可去,定然是藏在了這雪山之中,咱們就上山去尋找一番吧。」
當下他在這山谷之中,尋了幾道結實的藤條,攏了一堆火,將身上肉食烤干,便與雪怒一同出谷,直奔那最高的山峰而去。
他離山越近,便愈發覺得這山之巍峨,實在難以言表,想到這喜瑪拉雅山千峰萬壑,綿延數千里,尋覓一個人等如海底撈針,真是渺茫得很,不過眼下既然已經走到了這里,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他遠望那雪山,就如同一個說大無邊的寶石,在藍天白雲之中晶瑩耀目,是那樣的誘人,卻又是那樣的可望而不可及!
他九陽神功大成,此時可以說打遍天下,也幾乎無幾個抗手,此時遙望這雪峰,卻也不禁感到有些氣餒,但還是拄著長劍,鼓勇而行。
臨到那峰下不遠,齊御風陡然眼前一亮,卻見到前面一片綠油油的,居然還有尚未枯干的草叢,他當即大喜過往,心道這雪峰之下,怎麼還有這樣的好地方?
他急忙奔過去,卻見那草叢之中,居然還有一個大湖,清澈見底,蔚藍如碧,他此時與達斯坦在森林中住了四天,又行了這許多道路,身上早已油膩膩的,癢得要命,當即哈一聲喊,月兌下衣服,痛快的在這冰涼刺骨的湖水中洗了個澡。
等到將衣物清洗干淨,他穿上濕衣,運起功來,登時周身如雲蒸霞蔚,蒸騰而起,齊御風眼見這波光浮動,日斜夕陽,隱入了湖光山色之中,在這刀光劍影、腥風血雨的江湖,突然能遇上這等緲旖旎的風光,當真是難得的福氣。
他在湖邊站立良久,不由得思如潮涌,感慨萬千。
他見到那雪怒跟了他幾日,形狀早已萎靡,當即給它喂了一些肉干,笑道︰「咱們今日且不忙登山,你在這里守著,我上前探查一番再說。」
那雪怒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當即依在一處山石的角落之中沉沉睡去,齊御風等衣物干透,便站起身來,快步向那山下的密林之中走去。
他心道這處既然有一綠洲,如果在此登山,再好不過,那段子羽若是逃到了這里,當可尋找到些什麼蛛絲馬跡,可是行了半天,卻也未曾看到有什麼人的蹤跡。
等到天色將黑,齊御風有些困倦,便要反身而行,可是這林中怪石嶙峋,草木豐茂,他卻已然不辨東南西北,尋不到了路徑。
當即他心中不由得慌亂,心道,齊御風啊齊御風,你自已為武功練得好了,就能無所不能,卻不知道天地之中,有都是你算計不到的人和事,就憑你這份冒失,還想一統中原,與朱元璋放對麼?
他恍惚走了半天,看到到處都是古木參天,青藤纏繞,不禁想起當年在長白山之中迷路的情景,那時候他菜鳥一只,亂踫亂撞,眼下武功雖然高明許多,卻也還是亂踫亂撞。
當即他沉吟一會兒,看著山上那黑黝黝的林子,心下凜然,思慮半天,決定放棄亂走,自己找了空曠的地方,倚在一顆歪脖樹下,坐了下來。
這一沉定下來,他心中回憶起來時的路徑,鼻端突然問道一股焦糊的味道,當即心中一動,尋風聞去,他腳程雖快,但繞木穿林,卻也走了小半個時辰。
但見一片空地之中,堆著一堆篝火,卻是無半點人的聲息,當即他不由得放聲叫道︰「有人麼?有人麼?」
不過片刻,一個聲音陡然從他身後傳來︰「小女圭女圭,你是在找我麼?」
齊御風回頭一看,卻吃了一驚,但見身後一名老者,蹲坐在篝火旁邊,須發如銀,臉上紅潤光滑,笑眯眯的甚是可親,一件青布衣衫卻污穢不堪,十分邋遢,看不出是什麼模樣。
齊御風眼見這人倒也有三分仙風道骨,不過臉長得卻甚為圓潤,又有些彌勒佛的親切模樣,不禁又驚又疑,心道這人孤身入這荒無人跡的大山之中突然出現,到底是人是鬼?
當即他不由得問道︰「你是……此地的土地公公?」(鼎天小說居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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