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戰,他體悟到不少妙招,只是這新學的劍招盡管j ng妙,總是不免生疏,至少也得練上一番,臨敵時方能得心應手,熟極而流。
正自他思忖時,突然人群中一聲喊叫︰「我來與你相斗!」
眾人轉頭一瞧,卻又是一個身穿青袍的少年人,施施然走出人群,上前一禮。
那牛評判呵呵一笑,上前問道︰「來將——通名!」
這少年人長得眉清目秀,十分耐看,當下恭恭敬敬向牛評判一施禮,笑呵呵答道︰「在下姓刁,名喚刁思。」
這牛評判看這少年神采飛揚、十分清雅俊秀,又是一副和善模樣,不像那巴天虎眼楮抬到天上那般高傲,不禁心生好感。
當下又問道︰「小伙子那一派的?」
刁思低頭琢磨了一下,臉s 微紅道︰「……鴨形門,對,鴨形門的。」
牛評判听他一言,不覺好笑,天底下居然還有將自己門派名字都忘記,別人問起都要想半天的人嗎?
另外見他手側長滿老繭,分明是修煉剛猛的外家拳術所致。絕非鴨形拳這種偏門的象形拳術。
他當下也不說破,便點了點頭,笑道︰「好哇,少年人勇氣可嘉。你去打過。」
刁思上前見過齊御風,恭恭敬敬行禮道︰「齊兄技藝超凡,今r 得見這般劍法,當真不虛此行。」
齊御風見這少年與自己年紀相仿,眉目如畫,長得如同女孩子一般,當下也大為高興,他自穿越至此之後,結交的年輕人中雖有墨心、書硯、田樹言等幾人,但他們也都比自己大上個五六歲,真正見到與自己差不多歲數的,倒是面前這個美少年。
當下他興沖沖上前問道︰「你幾歲?」
刁思略微驚訝了一下,他原以為這位劍術j ng強的高手會就勢謙虛一番,或者假模假式的客氣一下,沒想到齊御風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一上來便問他年齡。
當下躬身回答道︰「在下虛度了十八年光y n。」
齊御風聞听,面s 又是一喜,道︰「你幾月份生的?」
刁思一听不覺有點郁悶,心道這齊御風練功練傻了不成,怎麼仿佛變成了朝廷的戶籍官員,問這問哪,哎呦,他是峨眉出身,莫非他是女扮男裝,想招我為夫婿不成?
當下不由得羞紅了臉,低頭道︰「我是十月二十一,申時生的。」
齊御風哈哈一笑道︰「哈,我是七月生的,那你比我還小哇。」
齊御風見他出場步履,便知是個高手,心道,總跟一群老男人在一起,現在總算踫到個比我年紀還小的少年高手了。
他心底高興,當下道︰「你想怎麼比?」
刁思听他說話,只覺得雲山霧罩,不著邊際,聞听比武這才回過神來道︰「齊兄弟武藝高超,同輩之中,從所未見,咱們先比拳腳,再比劍術如何?」
齊御風一听有人主動為他靈狐拳法喂招,當下大為舒暢,反手將長劍擲出,刺在地上,亮出雙掌道︰「正合我意。」
刁思又一拱手,雙臂倏張,狀如鴨子拍翅,「呷」的一聲叫,一拳就朝著齊御風的面門直搗過去,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ch n江水暖」,柔中寓剛,是鴨形拳中一記十分厲害招數。
齊御風紋絲不動,待他的長拳堪堪打到面前之際,猛然一擰頭一側身,橫掌往上一削,「蓬」的一聲,擊著對方手腕,把他震退三步。
刁思疼得一咧嘴,揉揉手腕,笑著贊了一聲︰「好拳法!」
他接著又一個盤旋,看似腳步蹣跚,但一進一晃之間,已欺近齊御風身前,上面虛晃一招,把齊御風眼神往上帶了一帶,連環步往前一沖,突然飛向一腿,直奔齊御風胸口而來。
這一踢腿名為「窩心腳」,似拙實巧,比他剛才那招「ch n江水暖」更為厲害。
先前眾人看他這拳法動作滑稽,慢吞吞晃來晃去,還不免有些不屑,可這一腳飛出,直如風雷電閃,卻又輕盈飄逸,當下不由得都看得目眩星馳,都大聲喝起彩來。
便在此時,齊御風突然平平側翻了一個筋斗,身體宛如巨蟒翻身,在空中雙爪齊出,打向刁思的大腿。
刁思一見,大吃一驚,急忙彎腰收腿,在空中翻了一個小巧的空翻,落在地上。
這兩下兔起鶻落,眾人又是禁不住的喝彩。
刁思落地自後,身形晃動,甩動雙臂,前撩後撥,動作輕盈,仿佛如鴨子戲水一般,向齊御風前胸打來。齊御風單腳落地,身子前傾搖搖擺擺,使出小飛所傳的抓撓之法,雙手成抓急舞,瞬間使出六七招爪法、拳法,將他雙拳架開。正是昨天他與崆峒派醉門掌門張雄茂比武時所悟的奧義「葵花——八稚女」。
刁思接不住這爪法,當下連退三步,不覺一驚道︰「這是什麼爪法。」
齊御風收腿並立,雙手成爪便y 嚇他一嚇,于是便y n森森道︰「九y n白骨爪!」
刁思一笑,嗔道︰「齊兄騙我。」齊御風見他目光純淨,絲毫沒有惡意,當下也是微微一笑。
刁思當下模仿鴨子行走、拍翅、抖翎、磨水的姿態,手臂揮舞,勾、摟、托、插,向齊御風身上欺來。齊御風也展開靈狐拳法,一招一式的與他強攻。
台下有識之士見這柔弱的少年,稚氣未月兌卻能將這路古拙雄奇的鴨形拳練到如此地步,當下不由得連連感嘆。更有老者們感嘆,幾十年都沒見過鴨形拳的傳人啦。
又斗了一會兒,刁思見鴨形拳無功,便笑道︰「齊兄,我可要換招 ,你小心些。」
齊御風呵呵一笑,左爪右掌擺個架勢道︰「盡管放馬過來。」
刁思神s 一凝,拳路陡然,運勁發力變得剛猛有力,雖只使了三招兩式,卻又有一股子一往無前的氣勢。
齊御風與他拆了兩掌,發現他這拳法一變,煞氣凜然,居然迫得自己有點不敢近身,當下不由得大吃一驚。
又使幾招,他突然眉頭一皺,覺得這掌法似乎在哪里見過一般,但對敵之際,也不容他細想,當下展開靈狐拳法,撲、擊、抓、撓,與他強攻起來。
他自前幾r 跟隨靈狐小飛習武,吃了那無名果子之後,力氣已然變得不小,可這面前少年雖然瘦弱,一招一式剛猛無儔,卻仿佛力氣更見渾厚,當下他也不由得暗暗佩服。
一邊拼斗,一邊回想與巴天虎一戰所領悟的訣竅,雖然一心二用,手上未免慢了些,可他這路靈狐掌法卻越來越是j ng妙,刁思抵擋不住,便逐漸落在了下風。
兩人拆了有五六十招,刁思呼呼帶喘,大汗淋灕,只感覺手臂酸疼,漸漸使不上力氣,他這路掌法雖然威力奇大,但卻太過耗費真元,刁思畢竟年輕,內力不繼,當下便已經扛不住齊御風的掌風。
齊御風一見,當即微微一笑,向後一躍道︰「休息休息,咱們比劍。」
刁思臉憋得通紅,當即蹲在地上,呼呼喘氣,勉力抬手舉起一只大拇指道︰「齊兄……這拳法……真是厲害……其實……我……早已不敵,都是齊兄……讓我……」
齊御風哈哈笑道︰「行啦行啦,好好待一會兒,咱麼比劍法。」
刁思「嗯」點了一下頭,然後揚起衣袖,擦擦臉上汗水,閉口不言。
台下群豪見這兩人比斗還帶中場休息的,不禁議論紛紛,不過兩位評判未曾發言,也就無人抗議。
約莫休息了半刻鐘,刁思猛然站起道︰「齊兄,行啦,咱們再打。」說罷從一邊拾起長劍,向場zh ngy ng走去。
一邊馮評判溜溜達達,像遛彎兒似的走到他身邊,也不看他,隨口說道︰「這小子境遇非凡,松風劍法可是夠嗆。」
刁思聞言凝立思索片刻,立刻鞠身拜謝,卻也不發一言。
當下兩人再次動手,只見劍氣森森,縱橫來去,兩人提縱奔躍,身法均是矯夭如龍,迅猛如虎,從場zh ngy ng一直打到場邊,再從場邊打到轅門,而復又從轅門打到場中,一時場中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盡是煙塵黃土。
群雄卻顧不了空氣污染,一雙雙眼楮直盯著場中兩個少年人的身影,接連交好之聲響起,遇有j ng妙之處,更是一連串的掌聲,經久不息。
刁思這路劍法,當真如松之勁,如風之迅,卻也不失一味的剛猛迅捷,亢奮凌厲,其間剛柔並濟,勁力忽強忽弱,忽吞忽吐,當真不愧是名家劍術。
齊御風一邊比拼一邊贊嘆,學他這劍法學得津津有味。
此時他初悟得至理,看上什麼武功都要感慨一番,但與刁思斗了五百多個回合之後,先前所得心得更是已得心應手,隨心所y 。
但此時他一抬頭,卻發現刁思勁力不濟,已然是強弩之末了。
齊御風暗道一聲可惜不能盡興,當下道︰「刁兄弟,我要換招啦。」
刁思早料到有如此結果,當下不由得苦笑道︰「看來齊兄弟是不想和我繼續打啦。」
齊御風移形換位,繞到他身邊,兩劍一拼,齊御風湊到他近前悄悄說道︰「等著長白論劍完事,咱們到了山上,有都是時間打嘛。」
刁思未及預料他居然也看破了自己的行藏,當下微微愕然,隨即運勁一帶,輕飄飄向後蕩去,大聲道︰「如此我便來接一下齊兄的高招。」
齊御風一聲清嘯,招數倏變,左手捏著劍訣,右手持劍刺、抹、點、戳,劍光閃耀,連連進招!
眾人只看得眼花繚亂,刁思小小的身影俱被劍影籠罩, 里啪啦幾聲金鐵交鳴之聲過後,只見一柄明晃晃的長劍,直向天空。
兩人也隨之倏地分開一丈多遠。
煙霧散去,刁思空著雙手向齊御風深施一禮。齊御風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連忙還禮。
刁思道︰「今r 一戰,得益良多,多謝齊兄賜教之德。」
齊御風靦腆道︰「其實我也學了不少啊。有交流才有進步嘛。」
刁思卻突然神秘一笑悄聲道︰「哈,你今天贏了我,我兩位師兄可要找你梁子啦。」
齊御風自信滿滿道︰「我早惦記上他們倆啦,只不過好久沒見了,他們還好嗎?」
刁思「嗯嗯」點了兩下頭,黑漆漆的眼珠看看周圍,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都好,大家都沒事,今天晚上,嗯,可能下午就能見到了。」
齊御風不由得大喜。
當下刁思施施然下場,群豪看向齊御風的眼神之中,不由得都多了一絲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