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雷見聶夫人這般說,不敢不尊,只好悻悻地停下手道︰「還有什麼正事?今r 里那個面黃肌瘦的小賊不是已經被你我給擺平了嗎?」
聶夫人將他的手推開,坐了起來看著他道︰「擺平?那個野種到現在還沒有死呢!」
殷雷道︰「不會吧,我看那小子面黃肌瘦,身體羸弱,听聞今r 里又挨了幾十重棍,這都不死?」
聶夫人道︰「哼,我還用得著騙你嗎?方才李大才來回話,說那野種還活的好好的。」
殷雷皺了皺眉道︰「就算他暫時不死,如果夫人下令阻止下面的人去請醫救治他,不出三天這野種必死無疑。」
聶夫人道︰「你說得倒輕巧,聶龍今r 里吩咐請醫救治他的話大家都听到了,如我橫加阻止,那豈不是讓聶龍懷疑我嗎?」
殷雷聞言一愣,但馬上將自己的胸脯一拍道︰「夫人不必憂心,你想要他的小命還不簡單嗎?我現在就去做了他!」說著,便y 起身。
聶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要是這麼簡單就能做了他,那我還費這麼大的功夫干什麼?」
殷雷的剛要離開聶夫人的床,聞言不由又是一怔,便又重新坐了下來道︰「這有什麼難度?難道他一個r 毛尚未褪干的野種,還有能力反抗不成?當時夫人定下這條計策時,殷雷就不大明白,為何要費如此大的周折來對付這小子,要搞死他我至少有幾十種比這直接得多的方法。」
聶夫人生氣地道︰「我真不明白父親為何選了你這麼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漢來輔助我,父親他真是看走了眼!」
殷雷訕訕一笑道︰「夫人不必動怒,殷雷雖有一把力氣,但若論智謀,卻是拍馬也趕不上夫人,此事我實在是不太明白,還望夫人能多多賜教。」
聶夫人「哼」了一聲後道︰「你那些方法雖然能夠直接殺死那野種,但是勢必會留下痕跡,如果岳龍向官府報案,官府一旦追查起來,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是我所想要看到的。」殷雷模了模頭道︰「這又是為何?」
聶夫人道︰「你也不想想,一旦那野種死後,聶龍所有的家產就會少了一個繼承的人,這最大的得益者是誰?那便是我,這一點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便會想明白,那岳龍在生意場上混跡了十幾年,他的頭腦豈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只要他稍微的想一下,就可順著這條線索追查到我們,一旦讓他發現或察覺了我們的計劃,那我和父親之前的努力豈不是全都付之東流?」
殷雷听到這里似乎有點恍然大悟的說道︰「所以夫人才會定下這麼天衣無縫的計劃。」
聶夫人道︰「你終于開竅了嘛!不錯,從一開始買通私塾教書的先生,令他進讒與聶龍,說那野種以讀書為名,實則拉幫結派出去鬼混,這便是為今天的計策做鋪墊,正因為聶龍先入為主,一直認為他的這個兒子是個紈褲子弟,所以今天的惠ch n閣之事也就毫不出奇,再加上我們有那野種的貼身玉佩為證,縱使聶龍一開始還有點狐疑,但是在看到小蘭拿出野種的定情玉佩之後,也是深信不疑。」
殷雷沖著聶夫人抱了抱拳,恭維地說道︰「這全都靠夫人智謀多端,才會讓那聶龍中計,不過,殷雷始終有一事不明,還望夫人賜教。」
聶夫人道︰「何事?」
殷雷道︰「那玉佩本是那野種貼身之物,為何夫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手呢?」
聶夫人得意地說道︰「這件事說起來還要多虧那陳二,他奉我之命去迎那野種時乘機命人下的手,那野種當時正好疲憊不堪,根本就沒有發現玉佩丟失,為此我還重重打賞了陳二一番。」
殷雷見聶夫人提及陳二,臉上閃現過一絲y n霾,但是轉瞬即逝,聶夫人正處于得意之中,並未發現。殷雷听完聶夫人的話,嘖嘖地嘆道︰「原來是這樣,這都是夫人洪福齊天,就連上天都在幫助夫人。夫人打賞那陳二雖然費了些小錢,但是今天我們從聶龍那老東西那里弄了整整五千兩雪花銀,我將此消息告知聶老爺時,老爺笑得嘴都合不攏,直夸夫人能干事,還說要是夫人身為男兒身的話,一定是個當世的英雄豪杰呢。」
聶夫人道︰「還是父親最了解我,想我聶蝶雖然身為女兒之身,但是我才不甘就這麼平庸的生活一輩子,鏟除這聶龍奪其家產只不過是第一步,以後……」說到這里,聶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住口不說了。
殷雷正听得入神,忽見聶夫人住口不說,不由得一愣,但是緊接著便換上一副笑臉道︰「夫人胸有大志,比殷雷強的太多,殷雷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這輩子惟夫人之命是從,願助夫人成就心中的宏圖大業。」
聶夫人看了看他,似乎有點不信地說道︰「真的假的?你一個男子漢,就甘于被我驅使,毫無怨言?」
殷雷听了這話,忙直起身,跪在床上信誓旦旦的說道︰「殷雷發誓,此生願被夫人驅使,絕對不會有半點異心,如違此誓,殷雷必定死于夫人之手,永世不得超生!」
聶夫人見殷雷向她發誓大表忠心,不由地發出「吃吃」的嬌笑聲,胸前的兩團也隨著她的笑聲上上下下的一陣顫動,殷雷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聶夫人的胸前,心中的y 火迅速燃起。
聶夫人見他如此,心中滿意,一伸手便將頭上的發簪取了下來,一頭烏黑如瀑布般的長發批了下來,又將衣扣一解,將外衣月兌了下來,只剩貼身內衣,露出了里面白雪也似的肌膚,抬起一只腳便往殷雷的要害部位蹭去,便蹭邊說︰「今r 之事你也立下功勞,就讓小蝶好好的犒賞一下你吧。」
殷雷強忍住心中y 火問道︰「夫人不是說還有正事要商量嗎?」
聶夫人媚笑道︰「這件事方才我已經想出了計策,無需再商量了。小蝶天天被那個老東西糾纏,每次都不能讓人家盡興,你剛才不是說要盡忠于我嗎?今夜就是你表現的時候了。」殷雷听見聶夫人這般露骨地說話,喉結動了動,咽下一口口水,漸漸的雙目y n光大放,終于,他不再克制自己,低吼了一聲,如狼一般地撲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聶夫人房內只剩下了她一個人,那殷雷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此刻聶夫人已經梳妝過了,正在兩名丫鬟的伺候之下吃早飯。吃畢,聶夫人便吩咐道︰「喚李大來見我。」
丫鬟領命而去,不多時,李大便站在了聶夫人的面前。聶夫人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立刻前去將金旺已死之事告訴老爺,並將昨天沒請到大夫的原因也說給他听,將那野種從柴房中挪出來,安置到他自己的房間內,同時派人將鎮北化ch n堂的張神醫請到我這里來。」
李大疑惑道︰「夫人,您這是……」聶夫人面s 一沉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問,還不快去辦你的事!」李大忙說道︰「是是,小人多嘴了,小人這就去。」說完,便急忙退了出去。
大約一個時辰後,聶夫人的房內便又站著一人了,此人四十多歲年紀,身穿一身青袍,面白唇紅,頜下三縷長髯,頗有些得道真人的貌相,此人正是龍王鎮上化ch n堂內大名鼎鼎的神醫張慶ch n。
聶夫人與這張神醫在房內密謀了半天,她最終點了點頭,似乎是同意了什麼事,不過她仍然不放心地問道︰「這藥真的可以嗎?」
張神醫用手捋了捋頜下的三縷長髯,微微一笑道︰「夫人盡管放心,這鶴星粉雖是我研制出來的一種烈x ng毒藥,但是它的藥x ng卻頗為奇特,如果一次x ng大量服用,則會七竅流血立刻死亡;若是一次微量服用,當下無任何反應,但是長時間服用後便會沉積在人的體內,到時候我再用一個藥引,就可以引發鶴星粉的毒x ng,最終使人的心髒衰竭而亡,而且毒發之後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痕跡,就算是其他大夫仔細檢查,也定然一無所獲,正合夫人之需。」
聶夫人听了之後,點了點頭,但她想了一會後又問道︰「這藥大概要服用多長時間才有效用?」張神醫道︰「這要看個人的體制如何,身強體壯者大概要月余,身體羸弱者半月足矣。」听到這里,聶夫人想了想道︰「那你先將這鶴星粉帶來吧。」張神醫道︰「是,在下這就回寒舍將鶴星粉取來。」
此刻,在岳晨的房間內,岳晨仍然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旁邊則站著昨夜里照顧他的老僕,此刻他的心中滿是疑惑不解,因為就在他早上剛給岳晨喂過稀飯從那間柴房出來之後,聶夫人的親信李大親自過來吩咐他,將岳晨移到他自己的房間內,並特意囑咐他要好生看護岳晨,還說聶夫人正在請化ch n堂最好的大夫來為岳晨治傷。
老僕听完李大的話後就一直在疑惑自己是不是耳朵背,听錯了話,聶夫人怎麼會突然之間對岳晨好了起來,又是讓自己照顧他,又是請大夫為他治傷的,聶夫人這葫蘆里裝的究竟是什麼藥,自己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
但是他還是遵照李大的吩咐將岳晨移到了他自己的房間,這房間雖然也是簡陋異常,但是好歹也是住人的房間,比那間柴房還是好了很多,最起碼有一張床,可以讓岳晨安穩趴在上面。
就在老僕還在想著此事的時候,床上的岳晨忽然發出一聲輕微的申吟聲,看樣子好像是醒了過來。那名老僕大喜,急忙上前察看,發現果然如此,岳晨已經睜開了眼楮。
老僕忙道︰「大少爺,你醒啦?」岳晨道︰「這,這是哪里,我是不是已經死了?」老僕道︰「這是你自己的房間吶,大少爺,你沒有死,你看,你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岳晨雙手用力,y 要起身,但是馬上背上、腰間就傳來了一陣陣刺骨的疼痛,岳晨「哎呦」一聲,又跌到了床上。老僕上前輕按住岳晨道︰「大少爺,你的背上被打的不輕,此時不宜起身,還是在床上好生靜養吧。」
岳晨點了點頭後又問道︰「我昏迷了多久了?」老僕道︰「你從昨天一直昏迷到今天上午。」
岳晨又問道︰「您是誰?是您救了我嗎?」那老僕道︰「老奴姓張,別人都喚我老張頭,是廚房干雜活的一名下人,因為很少在廚房之外的地方走動,所以大少爺不認得我。」岳晨道︰「姓張?我想起來了,您就是廚房的張爺爺。」
老張頭忙道道︰「張爺爺這個稱呼老奴可萬萬當不起,大少爺還是叫我老張頭吧,難得的是還知道我。」岳晨道︰「恩,之前我听金爺爺不止一次的說起過你,因為每次他都是找您拿些好吃的東西來給我吃,在莊內,也只有金爺爺和您對我好了。對了,張爺爺,金爺爺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金旺,岳晨忽然想起了昨天之事,金旺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他,最後傷重吐血,不知生死。老張頭見岳晨問道金旺,不由一陣黯然,正想是否該告訴他的時候,岳晨看見老張頭這般神情,哪里還不知金旺出了何事,他強忍著悲痛地問道︰「金爺爺是不是已經……已經過世了?」
老張頭心想這件事遲早是包不住的,遲一天早一天他都會知道的,與其說謊騙他讓他猜疑,還不如痛快點的告訴他。
想到這里,老張頭點了點頭道︰「金旺是昨天晚上走的,臨走的時候,當時我听聞他為了保護大少爺你豁出x ng命受了棍棒之苦,當即便去看他,誰知道,我去的時候他已經只有半口氣了,他看見我來,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用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不斷地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大少爺,他的這份忠義之心實在是令人敬佩,當時我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他,他看到我答應了他,心中一松,這才安心的去了。」
岳晨听著老張頭述的述說,雙手緊緊的抓著蓋在身上的薄被,心中悲痛萬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幅幅的畫面,從自己還是個一兩歲的孩子的時候,金爺爺就對自己很好,經常哄他玩,無微不至的照顧他。
到了後來,母親逝世後,他也並未向別的下人那樣,只顧得去討好新來的女主子而對他惡眼相向,而是仍然一如既往的關心他、照顧他,還有昨天,金爺爺趴在自己的身上護住自己的情景,一幕幕地都在岳晨的腦海中閃現。
還有金爺爺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因為我相信大少爺是被人冤枉的」,如今再一次回響在岳晨的耳邊,想著想著,岳晨忽然大叫一聲︰「金爺爺,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