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之後,在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之中,一名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正盤坐在林間的一顆大樹下面,雙眉緊蹙的望著前方百丈開外一座不高的山陵沉思。
這名少年正是當r 經歷了棄劍山莊一役僥幸存活下來後被一名叫做龐進的光頭仙人帶到這里來的岳晨。
當r ,龐進將岳晨強行帶走之後,走不多遠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打開瓶蓋倒出數顆雪白的丹丸,一揚脖將這些丹丸悉數吞入月復中後,便拋出一件飛梭狀的法器丟在空中,然後便抓著岳晨跳上飛梭,一路飛行了數天之後才到了這里。
龐進四下里看了看這里的環境之後,便將飛梭降下,一揮手將這件飛行法器收了起來,接著便黑著臉吩咐岳晨好好的待在這里不要亂動,然後龐進的身形便向某個方向奔去,轉眼不見了蹤跡。
盞茶的時間過後,岳晨便看見四下里有數道淡淡的白光升起,再過片刻,只見龐進再次回到了岳晨的身邊,並冷冷地對他說道︰「從這往西不足百丈遠有數棵果樹,東邊有一條小河,你若是餓了可以采摘野果充饑,渴了可以喝那河水,方才我在這里又布下一個陣法,山林野獸也無法進來傷害你,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給本真人好好的待在這里,等候我出來,另外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得前來打擾我,否則我就要了你的小命!我的話你都听明白了嗎?」
說到最後這兩句話時,龐進那副冷漠的面孔之上涌現出一絲猙獰,直看得岳晨心中一顫。
他急忙躬身說道︰「謹遵上仙法旨,我會好好的待在這里,絕不敢前去打擾上仙。」
看到岳晨這般小心恭敬的回答,龐進的臉s 稍霽,他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便將袍袖一拂,頭也不回的走到了離此不遠的那座山陵前面,只見他將手一揚,一件青幽幽的飛劍便月兌手而出,如切豆腐般地在那看似堅硬異常的山壁上上下左右的切割了起來,不多時便切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來。
就在岳晨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龐進卻指揮著飛劍停止了切割,手一招便將這口飛劍收了回來,然後便走進了山洞之中,接著岳晨就看見幾道白光在洞口處升起,待到白光消散之後,方才龐進走進去的那個洞口便消失不見了,那里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山壁。
在接下來的數天之中,岳晨便生活在在了這片山林之中,按照光頭仙人龐進的指示,餓了就爬到那些果樹之上,摘些不知名的山果充饑,渴了就到那條蜿蜒流淌的小河邊捧一把河水來喝,除此之外,岳晨便盤坐在那片山陵對面的一棵大樹下面,眼楮盯著當r 龐進消失的那個地方,蹙著眉頭地在思考著什麼。
一開始的幾天,岳晨想到的是,這賊禿在那面山壁上開了一個洞,然後便急匆匆的鑽進去消失不見了,這說明他在棄劍山莊一役中與那散宜真人以及蕭家老祖蕭齊斗法時受了不輕的內傷,現在定是尋覓了這麼一處地方來療傷來了。
之所以選了這麼一處地方,那一定是在他療傷期間,怕自己餓死或者是渴死了,所以才選了這麼一處有野果還有小河的地方。
看來這賊禿暫時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至于這其中的原因嘛,根據這賊禿與那散宜真人的對話中可以得知,自己是眾多的凡人中間為數不多的有什麼仙根的人,以至于搞得這賊禿所在的什麼御風派和散宜真人所在的什麼後土派才會對自己青睞有加,還險些為了爭奪自己而打了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岳晨還對自己身具仙根一事驚喜交加,甚至還有些小得意,畢竟,如果身具仙根那麼自己以後就可以修煉仙術而成仙悟道了,從此自己也可以成為神秘的仙人之流了。
一旦成仙之後便可以延年益壽、逍遙無比,甚至可以超月兌生死、與天同壽,之前自己在書上看到過的或者是從他人嘴里听來的種種有關神仙的不可思議的傳說一樁樁的浮現在腦海之中。
誰曾想這些看似飄渺無比、遙不可及的傳說如今就快成為現實,這在之前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啊。
但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並不是那麼一回事,首先仙人的這些行為與自己之前的心中定位不相符合。
原本在他的心目中,仙人們既然已經超月兌生死,那一定是個個氣質非凡、品x ng灑月兌、懲惡揚善、點化愚生之流,就算有些仙人有所例外,但是也不會都是一些大ji n大惡、好勇斗狠、心機深沉、藐視眾生之輩。
但是如今岳晨見到的這三位仙人卻沒有一個能夠達到他心中那個仙人的標準,無論是蕭齊的狂傲狠辣、散宜真人的心機深沉還是龐進的好勇斗狠都與他心中的仙人標準相去甚遠,甚至比凡人們還要壞上三分。
這不禁令他大失所望,尤其是這名叫做龐進的仙人,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他阻止自己去救蕭金葉並強行帶走自己的那一刻起,岳晨的心里就對他深感厭惡。
此外,這龐進的形象也不佳,不但有一臉的橫肉,而且還剃著一個大光頭,就這形象那分明就是不知道從哪一個野寺中出來的惡僧,又哪里有半點的仙人氣質?這更令岳晨對他感到厭惡了,所以才會在心里面直呼他為賊禿。
其次,別看這賊禿在與那散宜真人對話時口口聲聲說是因為看中了自己身具仙根,這才會帶著自己到他所在的那個門派,但是實際情況肯定不會就是如此。
就沖著他們聯手對付蕭齊是為了蕭齊身上寶物的那種貪婪本x ng也能想得到,他們爭奪自己也一定是為了某種利益,說不定也是為了某種寶物。
但是自己只是一個窮小子,自己的身上又能有什麼寶物給這兩位所謂的仙人看中了呢?
想來想去,岳晨的心中想到了兩種可能,其一是自己曾經在那個無名山洞內吞食掉的那枚不知名的丹丸。
從那枚丹丸給自己帶來的種種神奇變化可以很肯定的得知,那枚丹丸一定不是一枚普通的丹丸,一定是一枚大有來歷的仙丹妙藥,莫不是被他們發現了自己曾經吞食過那枚仙丹妙藥,想把自己給抓起來拷問一番?
還是如同一些無名方志中所記載的那樣,想通過一些惡毒的手段把自己體內的那枚仙丹妙藥給重新煉化出來?
其二便是在蕭齊自爆了那件紫心錘聖器之後,從他碎裂的身體中飛出來的那件曾經為自己擋住那些致命紫光、不知名的褐s 鏡狀寶物飛進了自己的體內。
這件東西既然能夠擋住連龐進和散宜真人都難以擋住的那些極其厲害的紫光,那麼就說明這件東西肯定是一件寶物,難道龐進和散宜真人在發現了這一幕之後,正是對這件不知名的寶物動了心,這才想要爭奪自己不成?
在反復權衡較量了這兩種可能之後,岳晨的心逐漸偏向了第二種可能。
因為相對而言,第一種可能太過離譜,且不說龐進和散宜真人是否有那個本事能夠看的出自己曾經吞食過一枚仙丹妙藥,就算是能夠看出來,恐怕也未必能夠再從自己的身體里面將那枚丹藥再煉出來,這種可能x ng太微乎其微。
而第二種可能x ng就很大了,因為這件寶物並非自己所有,而是從蕭齊的身體里面跑出來的,只是y n差陽錯之下才會跑到自己的身體里面,而龐進和散宜真人原本不就是想得到蕭齊身上的寶物這才會與蕭齊大打出手的嗎?
只是令岳晨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是,這件寶物為何會在關鍵時刻拋棄了蕭齊而飛向了自己呢?
如果這件寶物沒有飛向自己,那麼現在身死的應該是自己而不是蕭齊,這也不知道究竟是蕭齊太倒霉了還是自己太幸運了,就連寶物都要選擇保護自己,這真是匪夷所思。
岳晨為此事想了很久最後終于想出了一個可能的原因,那就是這件寶物之所以會向自己飛來,鑽進了自己的體內,極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所吞食的那枚仙丹妙藥的吸引力。
但是真正的原因究竟是否如此,岳晨現在仍然無從考證,反正這件寶物雖然是在自己的體內某處,但是到目前為止自己的身體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適,自己倒也不是很擔心,反而自己目前的這種處境,卻令他深深的擔憂。
既然想明白了龐進帶走自己的目的是為了自己體內的那件寶物,那麼這對自己來說就是禍不是福了,說不定再過些時r 等到那賊禿療傷完畢出來之後,就會對自己下毒手。
想到這里,岳晨的心不由的緊張起來,他再也坐不住了,他決定逃離這里。但是當他一連花了數天的時間、用盡了一切的方法,卻還是沒能逃離這里。
因為每當他沿著某個方向走到一定的距離想要逃離的時候,總會發現有一層薄薄的白s 光幕遮擋在自己的身前,無論自己用什麼方法,都不能穿透這層看似柔弱的光幕。
無論他沿著哪個方向逃走,都是這種結果,看來這里已經被那個賊禿布下了防護,自己正處在一個由白s 光幕組成的圓形牢籠之內,是不可能逃走的了,岳晨恨恨地想著。
在逃離這里的努力失敗之後,岳晨一連沮喪了好幾天,最後他終于又燃起信心,既然逃不了,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得想些什麼防身的辦法才是,萬一那賊禿真的對自己下毒手了,自己也不會是毫無反抗之力讓他輕易得手。
于是,岳晨又選了個隱秘之處開始盤點起自己身上的物品來,嗯,這把「寒魄」寶劍削鐵如泥,用來偷襲那賊禿倒也趁手,這神仙醉迷藥也是大有用處,在關鍵的時刻可以迷暈那賊禿
盤點來盤點去,岳晨發現自己身上可以用來傷人的物品也只有這麼兩樣,太少了點,不行,自己必須還要想些辦法才行。
岳晨冥思苦想了半天,終于眼前一亮,有了!
接下來他便花了一天的功夫選擇了一個地方,然後用那把寒魄寶劍在這個地方開始挖起坑來。
在挖坑其間,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每挖一點,就將挖出的泥土用自己的衣服包起來撒到各處,然後再接著回來挖。
另外,在挖的同時,他還要隨時豎起耳朵傾听著周圍的聲音,一旦那賊禿停止療傷走出山洞,自己也好立刻停止挖掘。
挖好了坑之後,他又爬到樹上用寒魄寶劍砍下一些粗壯結實的樹枝,將其一端削尖,埋在了這些深坑的底部,接著又在上面架上一些帶著樹葉的樹枝,最後再將浮土灑在上面,就這樣,在經過了數天的膽戰心驚和辛勤勞作之後,第一個陷阱就這樣做好了。
接下來,岳晨又在其他的一些地方連續挖了好幾個這樣的陷阱,這時候,距離他剛來這里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將盡一月,他估模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不能再抱著僥幸的心里再繼續挖坑了,雖然岳晨覺得這樣的陷阱挖得越多自己也就越是安全。
在他決定停止挖坑之後,他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坐在龐進療傷的那座山壁前面,一邊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才能在關鍵時刻引誘龐進掉進陷阱中,一邊也在等待著龐進走出山洞。
又過了數天之後,就在岳晨在心內猜測著龐進那賊禿是否已經因為傷重死在了那個山洞中的時候,只見白光一閃,龐進卻從那個山洞中走了出來。
只見他隨意的將手一揮,幾道光華便從洞口外面的山壁上激sh 了出來,龐進一把抓住這幾道光華,將手一翻便將這幾道光華悉數收了去,然後龐進便向岳晨這邊走了過來。
他每走過來一步,岳晨的心中就微微顫抖一下,最終他站了起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迎接著龐進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