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家鄉的雨也該是這樣的朦朧吧。
望著窗外綿綿的細雨,蕭明不自覺地微嘆了口氣,內里滿是寂寥之意。
三天了,自打來到這個武道極度昌盛的世界已是三天了,可蕭明還是不曾真正適應過來,心中總有著莫名的感傷與悸動。
「明哥,你怎麼還在這兒,比武都要開始了,快點啊!」
就在蕭明沉浸在憂郁的心緒中之際,門「 當」一聲被撞了開來,一名年約十五的消瘦少年急匆匆地從外頭闖了進來,幾個大步沖到了蕭明身前,跺著腳,氣咻咻地嚷嚷不已。
「嗯?」
一見來者是自己這具身體原主人最要好,也是唯一的朋友王棟,蕭明先是一愣,接著很快便回憶起了這場所謂的比武是怎麼回事。
就在三r 前,蕭明的前任因所謂的「情事」得罪了武院中的混世小魔王,被逼著立下了三r 後比武的約定,卻不曾想前任因著心理壓力過大之故,一回宿舍就病倒了,這一病不打緊,卻讓蕭明莫名其妙地穿越了來。
「明哥,你快點啊,唉,真急死人了,輸人不輸陣,管他打不打得過,這面子咱兄弟倆可丟不起!」
眼瞅著蕭明愣愣地站著,似乎並無動身之意,王棟顯然是沉不住氣了,一迭聲地催促著。
「呵。」
望著王棟那副焦躁的樣子,蕭明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可不是原先那個老實巴交的前任,在穿越前,蕭明乃是赫赫有名的八卦掌高手,年僅二十出頭就已是國術搏擊大賽的三連冠擁有者,閱歷更非原主人可比,早就從原主人的記憶里猜到了此番所謂比武的真相,不外乎是對手設了套,想變著法子羞辱原主人一番,外帶詐些錢財罷了,蕭明實在是懶得去跟一小混混一般見識。
「明哥,你到底去還是不去,給句實話來!」
對于蕭明的遲鈍表現,王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惱火萬分地跳著腳,急吼吼地嚷著。
「你押了多少銀子?」
這一見王棟急成這般模樣,蕭明笑了。
「唔,這個,不多,就,啊,就三……三十兩。」
被蕭明這麼一問,王棟的臉立馬就苦了起來,尷尬地扭捏著,伸出三根指頭,面s 通紅地給出了答案。
這也叫不多?
蕭明的前任只是個小商戶的孩子,家境不算好,也不算壞,省吃儉用方才有能力將前任送到了平陽縣城的武院里習武,一年所能給的生活費也就是二十兩銀子罷了,至于王棟麼,雖說家境稍好些,卻也強得有限,生活費並不比蕭明多多少,小哥倆一個宿舍搭伙,這三數月下來,攏共也就只剩下這三十兩銀子的,一家伙全被王棟給壓了上去,若是輸了的話,小哥倆怕是都得喝西北風去了。
「明哥,別,別這麼看著我,那啥,不都是王魁那小子欺人太甚,說啥打明哥跟打狗一般,還開了賭局,一賠十,所以,嘿嘿,所以咱就不客氣賺他一票好了,明哥,走啊,時間要到了,再不去,那可就算是棄權了啊!」
王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陪著笑臉解釋了一番,末了還是沒忘了再次催促了蕭明一回。
「嗯。」
蕭明原本並不願去比這麼場無所謂的武,可事已至此,為了不餓肚子,那也只能打了再說了,左右他穿越前也沒少與人較量,于比武上,倒是不至有怯場之說的,這便不動聲s 地吭了一聲,抬腳便向房外走了去。
「哈,就知道明哥好樣的,這場比武咱哥倆勝定了,嘿,那王魁不過練體四段而已,有什麼好狂的,他都不知道明哥也已是練體四段了,誰贏誰輸還難說著呢,明哥,你說是吧?」
一見到蕭明走出了房,王棟可就來了j ng神,小跑著跟了上去,口中得意洋洋地咋呼個不停。
天啟大陸,蕭明穿越而來的地兒,疆域遼闊無邊,大小國度數百,武道極其昌盛,大能之士輩出,上天可攬月,下海捉蛟龍,簡直就是無所不能!據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之記憶,武之一道可分為練體五段,養氣五段,養氣大圓滿之後,若能突破,那就是先天之境,已是月兌離了凡俗,乃陸地神仙一流的人物,只是這一關卻是極難,天下練武之士如恆河沙數,可真能到達此境者,寥寥無幾。
蕭明的前任十歲入武院,今年已過了十五,方才修到練體四重,在平陽武院千余弟子中,不算拔尖,也不算墊底,只是芸芸眾生中極其普通的一個罷了。
這是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國度無論大小,都極其重視武力,盡皆遍設武院,以培養梯隊人才,平陽城武院就是其中之一,隸屬于大燕國武道堂下屬成化郡支院,院中教官皆由郡中選派高手充任,負責指導平陽一縣有志于武道的少年,以求為國選才,只是管理上卻相對松散,並非實行軍事化管理,倒是與蕭明所來自的時空之武館相類似,芸芸眾生,只要肯交錢,都能得到武院的指導,正因為此,院中諸多子弟來源極雜,啥樣的人都有,又都是少年,好熱鬧自是不免之事,這不,哪怕天上正下著蒙蒙細雨,可圍在演武場邊等著看熱鬧的人卻是不老少,怎麼著,也有個三、四百號人之多。
「看,快看,正主兒來了!」
「快下注,趕緊,遲了可就不能押了!」
「哈,總算是來了,要開打嘍!」
……
等候在演武場邊的看客們一見到蕭、王二人出現,登時便鬧騰了起來,說啥的都有,整個場面就此亂成了一鍋粥。
「明哥,上,小弟可是看好你的,為了三十兩銀子,拼了啊!」
王棟顯然就是個人來瘋,這一見場面如此火爆,登時便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三十兩銀子?呵,這身價實在有夠「高」的,也罷,就算是蕭某人武道路上的第一步好了!
蕭明並沒有急著走進場心,而是站在場邊,昂起了頭來,任憑細細的雨水澆在臉上,雙拳微微一握,心下里已是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