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了,居然還非要死撐著去殺掉勾蛇。
現在的人類,怎麼都這麼別扭?
烈將園方扔在地上,抬手掐決。
四周的樹木枯萎死亡,碧綠的生機從葉脈流逝,被抽取凝聚,如氣流一般匯聚而來,被吸入自己指尖的結印,通過結印的轉化凝練,源源不斷的輸入園方體內。
長生印。
只要有生機,便能循環不斷,生生不息。
自己唯一掌握的治療術法。
也是老頭教的術法中自己唯一記住的。
「老頭……」眼中只剩下流轉不斷的碧綠生機,烈如同木偶一般機械的控制著結印。
溫潤的碧綠恍花了眼,更恍花了心。
茂盛的林海遮蓋了太陽的熾熱,沒有比盛夏的時候走在這種林間小道中更沁人心脾的事情了,一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拉著一名身形修長的青年走在林子里,男孩的紫發和青年的藍眸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紫發如焰,不時升騰起幾縷細細的紫s 火苗,男孩呼吸之間噴吐的熾熱氣息也將一旁翠綠的女敕葉烤的無j ng打采;而青年藍s 的眼眸就如同萬年不化的恆古冰壁,視線所及之處無不蒙上一層淡淡的霜,片刻就融化蒸發,仿佛不曾存在與世間一樣。
「乾藍,你說的那個寶貝還要多遠啊,老頭不讓我離開他這麼遠的,我要趕快回去,不然他又要打我了。」說到這里,男孩氣鼓鼓的撅起了嘴,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上次他打得我好幾天都是趴著睡覺的,等長大了我也要打他的!」
乾藍呵呵笑了起來,看起來如陽光一般和煦溫柔,只是卻總有一絲與這笑容格格不入的y n寒殘忍︰「放心吧,等我們找到了這個寶貝,你一定能狠狠的打他的。」乾藍從懷里掏出一串紅彤彤的山楂︰「烈,我听說你很喜歡吃這個對不對。」
烈一看到山楂,皺巴巴的小臉立刻笑開了花,拉著乾藍的袖子一蹦一蹦的︰「山里紅!快給我快給我!不給我的話我就揍你哦。」
烈威脅似的晃了晃小拳頭︰「就像揍小白兔一樣!」
也許是烈的威脅起了效果,乾藍翻了個白眼把山楂遞給了烈,拿到了山楂的烈忘記了周邊的一切,更不知道數千米之外的樹洞中,正美美舌忝著自己爪子上厚厚一層蜂蜜的白熊狠狠一抖,好像感覺到危險正在逼近一樣。
或許是火焰天生對寒冷的厭惡,烈感覺到身周的溫度驟然變冷。抬頭一看,四周已經變成了冰的世界,樹木,河流,甚至遙遙天際的雲霧,都掛上了一層薄薄的藍s 冰殼,整個世界就好像靜止了一樣。
「乾藍,這里是哪里呀?」烈躲到乾藍的身後,伸手拽了拽乾藍的袖子,臉上寫滿了對陌生環境的恐慌。
淺藍拍了拍烈的頭︰「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烈只覺得乾藍的手和剛才不一樣。很冷,深入骨髓的冷,這讓天生討厭寒冷的他感到極度的不適,細細的眉毛皺了起來︰「我要回去了,老頭這會肯定在找我了,找不到我又該打我了。」
「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乾藍冷冷的看著烈,手上的力度卻越來越大,越來越緊,仿佛鐵箍一般。
烈只覺得被乾藍眸子掃到的地方就好像凍結了一樣,刺骨的冷意順著身體一直蔓延到本源火種︰「放開我,我要回去,你是壞人!壞人!」烈死死掙扎了起來,蹲到地上想要停住,身子卻因乾藍的拉扯止不住向前的勢頭,踉蹌一下險些跌倒。
「白痴,現在才發現麼。」乾藍抓著烈的領子將他提到了眼前,眼中寒意凌冽︰「像你這樣的初生火靈,可是我們火之一族的大補之物。有了這麼多j ng純的火之力,這一次,我肯定能跨過去,萬年那道坎再也攔不住我了!」乾藍笑了起來,就好像蛇一般y n冷狠毒。
「壞蛋,放開我!」烈張口咬住乾藍的手,牙縫中傳出的話語卻讓乾藍笑的越發得意,也越發的y n狠。
乾藍背在身後的左手指尖悄無聲息的冒出五團藍s 的火焰,燭火一般的跳動,猶若冰川一般的藍。火焰出現的瞬間,強烈的凍氣噴涌而出。溫度倏地下降,四周的冰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厚,天空中甚至開始摔落一顆顆反著光的冰晶。
左手帶著藍s 火焰猛地拍向烈的小月復,乾藍笑容中的y n狠與得意也濃厚到了頂點。萬年,自己馬上就有超越萬年大限的底牌,只要過了這一步,只要自己擁有了超過萬年的修為。
事與願違,乾藍的掌前莫名出現了一縷碧綠的火焰,在這冰藍的世界中,一點碧綠極其醒目。伴隨著火焰的出現,四周被冰封的一切好像被煥發了生機,冰層退去,樹木青翠y 滴,天空也更加的湛藍,連空氣中都散發著令人迷醉的生機︰「乾藍冰焰,放下烈!」火焰暴漲,化作一位老者一掌抵住乾藍的左手,碧綠火焰和藍s 火焰激烈踫撞,火星四sh 。
僵持了片刻,碧綠火焰終究不敵,被乾藍冰焰的寒氣震退,老者卻借著力道一把抓過烈,將之緊緊護在身後。
眼看送到嘴邊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乾藍的臉一下子y n沉了下來,伸出猩紅s 的舌頭如蛇一般舌忝了舌忝嘴角︰「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生機靈火!怎麼,你也知道我最近氣血不足,想一起給我補補身子。」
乾藍死死盯著老者身周碧綠s 火焰蕩漾出的勃勃生機,y n冷的笑容悄悄的爬上嘴角︰初生的紫曇幽焰只能讓我有踏出那一步的底氣,不過加上這生機靈火,單靠那無窮無盡的生機就能硬生生撐過最艱難的那十息,只要扛過那十息,超越萬年根本就是如履平地。
「老家伙,既然你來找死,別怪我。」乾藍右手高高舉起,手心中那一團乾藍冰焰瘋狂的燃燒, 赫無比,周身的溫度卻在急速降低。幾乎是霎那間,乾藍面前就凝結除了一面光滑無比,卻又散發著沖天凍氣的冰鏡。
一面接著一面,不斷有冰鏡從虛空中凝結,寒氣也越來越強,到了最後,甚至連太陽也露出了一絲絲的藍意,如同被冰封了一樣,暗淡無光。
老者面s 凝重,不止前後左右,連頭頂都被冰鏡死死封住,那沖天而起的寒氣隱隱之間還在相互呼應,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寒冰牢籠將自己和烈禁錮起來。
冰鏡迅速的合攏,凍氣也愈發劇烈,老者的氣息剛呼出體外,被凍氣一掃,立刻就被凍氣凝結成了粒粒冰晶,而烈的小臉已經開始發青,顯得昏昏沉沉,明顯抵抗不住凍氣,意識開始模糊。
「這樣下去不行。」老者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烈,自己本身就不擅長爭斗,唯一值得說道的也只有那近乎無限的生機,可是面對的卻是能凍結萬物的乾藍冰焰,只怕能保得住自己,也保不住烈啊。
老者深吸一口氣,右手並指如劍︰「乾藍冰焰,你逼我的,你真以為老夫這麼多年來沒有一點防身的路數嗎。」老者的指尖驀地冒出一團深邃的黑s ,死氣。
物極必反,達到極致的生機,同樣會孕育出極致的死氣,源源不斷的生機被轉化,老者指尖的死氣愈發的深邃,愈發的壯大,如同吞噬一般瘋狂的吸扯著四周的生機。
一指點出,猶如黑洞一般的死氣化作一道指芒,瞬息便撲到了乾藍面前,撲面而來的死氣讓乾藍的身體一陣陣的發冷,和自己的乾藍冰焰完全是不一樣的冷,而是好像死神的鐮刀一般,斷絕所有生機,讓一切生命歸于死寂的冷。
老者神s 萎靡,如同這一指吸取了自己所有的j ng力一般,但是刻不容緩,這一指決計無法殺死乾藍冰焰,一旦乾藍冰焰緩過勁來,自己和烈仍舊難逃一死。
老者寵溺的揉了揉烈的一頭紫發︰「臭小子,紫曇幽焰借給我一點。」烈還沒反應過來,幾縷發絲隨著老者的揉動飄落,落入老者掌中。
老者輕輕一搓,手心的紫發宛若變魔術一般,紫發幽靜的燃燒起來,變成了一朵形似曇花,妖異無比的紫s 火焰。老者手掌成爪,對著面前狠狠一摳,紫曇幽焰所過之處,就連空間都燃燒了起來,不出片刻之間,一道空間裂縫便已形成。
輕輕一掌開在烈的後心,將自身最後一點生機靈火注入到烈的體內,引動紫曇幽焰劇烈燃燒,將烈全身護在火幕之中。老者輕輕一推,將烈推入了空間裂縫里。
暴躁無比的空間亂流頃刻之間便將烈完全淹沒,遇到紫曇幽焰的瞬間,卻變得服服帖帖,就好象耗子見了貓一樣。空間裂縫中的黑暗迅速將烈包圍,烈的視線開始逐漸變得模糊,在失去意識之前,烈只听到從空間裂縫外,幽幽的飄來一句話。
「烈,以後要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