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李乾綱是個很體貼的丈夫,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輕輕的月兌下了外面的龍袍,緩緩的坐到床上又除下了靴子,很謹慎的爬了上去,只佔據了那張大床上的一小條。
說實話,皇後已經人到中年,縱然保養得很好一如新婚少婦,但男人喜新厭舊的天x ng導致了她不可能被過多寵幸。不過每當身心俱疲的時候,李乾綱總喜歡來皇後這里,不是為了做些什麼,而是只要自己的這個妻子在身邊,他就覺得很踏實充滿了自信。今天的天氣很差,那些奏章里又充斥著不好的消息,他安靜的躺在那里卻沒有合上眼楮,只是愣愣的望著頭頂上那無盡的黑暗與同樣無盡的未知,腦海中還在回憶著丞相葛璉的那封奏章……
不對,怎麼這床上多了一個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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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安靜而憂郁的躺在那里,心ch o起伏,有喜有優。喜的是不管怎麼樣,自己馬上就要真正成為秦小虎的女人了,而憂的則是幾天後自己的男人就要進宮去見皇後,前途未卜。誰知枉自在內心深處澎湃了許久,身邊的二人竟是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甚至話都沒說一句。而作為一個女人,一個躺在男人床上的女人,她自然也不好意思開口,只能任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範輕眉同樣緊張,一雙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身為大家閨秀,她深知今晚的舉動已經大為逾禮。在嚴酷而薄情的封建禮教面前,縱是帝王家的公主郡主也無能為力,何況自己身份卑微,不過是公爵府的後人……但因為愛,她願意這樣做,哪怕身敗名裂也在所不惜。與榮華富貴相伴的,往往都是戒律清規。卓王孫的女兒敢于毅然私奔,自己為什麼就做不到,何況秦小虎還很可能是個將死之人……想到這里,她不禁又開始為秦小虎的後*宮之行感到擔憂,但也確實沒有什麼太好的法子,一時間柔腸千轉,心中百味雜陳……
秦小虎則沒想那麼多,沒心沒肺的他躺在兩個美女之間,居然不知羞恥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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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皇帝的女人很多,但地位的高低與x ng*能力並不是成正比的,所以古往今來這個位置上的人都很怕自己被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李乾綱自然也不例外。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嬪妃身上,直接打入冷宮或者干脆的賜死就是了,但發生在皇後身上……尊貴的皇帝陛下一時也不清楚應該如何處理,假如要廢後的話,後*宮一定會掀起一輪狂暴的血雨腥風,也許比大唐與加納多之間的戰爭還要慘烈。值此多事之秋,內憂外患之際,李乾綱深知社稷為重的道理,並不打算將事態擴大化、嚴重化,而是想息事寧人秋後算賬。他用更輕柔的動作緩緩的爬起來,為了不驚醒皇後與那個不知身份的人李乾綱並沒有穿衣服和鞋子,而是就拿在手里走了出來……
「陛下,你這是……」
「噓。」李乾綱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在皇後的寢宮外踏上靴子穿好衣服,接著冷冷的看了一眼宮門前當值的太監問道︰「值夜的時候偷偷睡覺,按律當如何處理?」
「按律當交由慎刑司發落。」
李乾綱並沒有立刻回答,直到走出去了幾步之後方才說道︰「皇後寢宮非同小可,慎刑司也很忙……」
太監仔細的揣摩著這兩句話中的意思,回答道︰「陛下,情節嚴重的話按律也可斬之。」
「嗯。」李乾綱點了點頭又問︰「但如果皇後問起此人去向呢?」
「回陛下,今夜這麼大的雨,伸手不見五指,失足落水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唉……」李乾綱深深的嘆了口氣,「那就听你的,給他留一個全尸吧。」
「陛下仁愛,奴才這就去辦。」太監躬身回答著,那身形越躬越低,直至最後沒入了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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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無邊的黑暗,但大床上還有無邊的寂寞,平時很容易入睡的範輕眉此時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沒有失眠經驗的她越是想睡越是事與願違,最後終于忍不住了,低聲叫了一句,「紫檀姐姐,你睡了嗎?」
「沒,範小姐您也沒睡呀。」
「睡不著。」範輕眉噘著嘴說︰「其實也不擠呀,今天怎麼就睡不著呢?」
「嗯,我也睡不著。範小姐,不如我們說說話吧,我看秦公子睡得很死,應該不會吵到他的。」
「好。」已經寂寞了半天的範輕眉連忙答應,旁邊,秦小虎已經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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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現在紫檀與範輕眉頭貼著頭很親密的睡在一起,兩人的手緊緊的拉著,紫檀終于有機會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範小姐,你怎麼不和秦公子一起……睡覺呀?」
「我們不正在一起睡嗎?」範輕眉有些奇怪的回答到。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紫檀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又說︰「我是問你為什麼不和秦公子行周公之禮。」
範輕眉陡的漲紅了臉,將手從紫檀的手中飛快的抽出來,「姐姐總是胡說,我不理你了。」
紫檀側過身,疑惑的看著範輕眉問道︰「範小姐,你不是已經和秦公子……行過禮了嗎?那還怕什麼?」
「誰說我和他行過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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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原來這些都是誤會!這下輪到紫檀紅臉了,她很是不好意思的說︰「範小姐,對不起,是我理解錯了,所以才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
範輕眉本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此時她也表現出了應有的大度。「沒關系的,紫檀姐姐,也是我沒表達清楚,現在說開了就好了。」
道歉和被道歉之後,二人突然間覺得無話可說,過了良久,紫檀方才幽幽的開口問︰「範小姐,假如……我是說假如,秦公子進宮後回不來的話,你會怎麼選擇。」
「我也不知道。」範輕眉很出人意料的呆呆的出了會兒神,又補充說︰「我是不想嫁給別人的,但n in i和媽媽一定不會同意,走一步看一步吧。姐姐你呢?」
「我現在是秦公子的人,既然他沒把我送出去或者賣出去,那我就永遠是他的人。」紫檀回答得斬釘截鐵,心想這種情況下,原來還是一個奴隸比較幸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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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曉,風停雨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新,讓人的心情無比舒暢。樂祥公主嬌憨的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卻發現皇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此時並沒有在寢宮中,她喊了兩聲母後卻是無人回答,便自己穿上鞋跑了出去。
寢宮門口,皇後正疾言厲s 的問︰「你們誰知道小安子去哪里了?」
一眾太監立在皇後面前渾身發抖噤若寒蟬,齊聲回答道︰「奴才等不知。」
「不知?!」皇後凌厲的眼神從他們身上逐一掃過,「一個大活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你們平時都是干什麼的?」
就在太監們無言以對一個個在為自己頸上的大好頭顱擔心的時候,樂祥公主慵懶的從寢宮里走了出來。「母後,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哪里值得大驚小怪的,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哦。還有,樂祥餓了。」
「你,快去給公主傳膳。」皇後指著隊列當中的一個太監說,接著手指從左到右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又說︰「你們快去找人,無論是死是活,馬上給哀家一個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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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虎睡得早,自然起得也要早些。他看著兀自熟睡的兩個美女,一個艷若桃李,一個燦若芝蘭,深深懊惱著自己怎麼就沒把步子再放大一點,思路再開闊一點,白白的錯過了這麼一個好機會。這時他的肚子餓了,于是輕手輕腳的下床穿好衣服,又是悄悄的推開門準備出去吃早飯。門開處,卻看見範咚咚正站在那里。秦小虎不由得問道︰「咚咚,怎麼這麼早,有事嗎?」
「秦公子,我們小姐在里面嗎?」範咚咚的神情很是焦急,眼巴巴的看著秦小虎問到。
秦小虎一愣,這個問題還真的不好回答,要說沒在的話範咚咚一定會更加焦急,但要是說在的話那範輕眉的一世名節豈不是就此毀掉,更槽糕的是範家一定會將其強制x ng的許配給自己的。作為一個濁世翩翩的佳公子,風流儒雅的美少年,秦小虎實在不想這麼早就惹下這麼大的麻煩。他沉吟了一下反問道︰「咚咚,你找你家小姐有什麼事嗎?」
「小姐一夜都沒回來,急死我了。」範咚咚一邊說著一邊將眼角向秦小虎的屋中斜去,「我著急,又不敢與人說,只能請秦公子來為奴婢拿個主意。」
這小丫頭也學會拐彎抹角的說話了,還找我來拿主意?分明就是懷疑我窩藏了她家小姐。不過還好,看來事態還在貼身丫鬟這個級別上,範輕眉應該還是可以控制得住的。秦小虎微微一笑,問道︰「是不是只要你們小姐安然無恙,就沒事了?」
「嗯。」範咚咚連忙沒命的點頭。
「好,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你家小姐在哪里,放心,半個時辰之內,我一定讓她出現在你的視線里。」
「真的嗎,秦公子?」
「真的,你快回去吧。」看著範咚咚跑遠之後,秦小虎連忙一閃身沖進了自己的屋子,大聲喊道︰「起床了,快起床換尿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