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看上去雖然凶猛,但並沒有澆壞些什麼,坤寧宮外雖然是綠肥紅瘦,但卻也沒有什麼本質上的改變。除了那個倒霉的溺水而死的小安子以外,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娘娘,小安子被找到了。」
皇後抬起頭,看著面前說話的這個太監,將鳳目向上一挑,冷冷的說道︰「那他怎麼不來見哀家?難道是想造反不成?」
「娘娘。」那太監偷看了皇後一眼,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只怕小安子再不能來見您了,侍衛們在池塘中發現了他的尸體,想是溺水而亡。」
死了?!皇後霍然站起,自己的那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本是一句氣話,他怎麼還就真的死了?溺水而亡?那麼大的雨,再有生活的人想必也不會有這個情調去池塘邊散步吧?皇後的眉頭微蹙,但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又緩緩的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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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呀,起這麼早?」範輕眉懶懶的翻了個身,將枕頭抱得緊緊的繼續呼呼大睡。那渾圓的翹得別有一番風味,讓秦小虎很有種上去打一巴掌的沖動。
「已經不早了,你的丫鬟正在滿世界的找你。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們合府上下就都發現大小姐在風雨之夜失蹤,進而聯想到慘絕人寰的人間慘劇……」
還沒等秦小虎說完,範輕眉已經一骨碌便爬了起來,緊張的問︰「那現在怎麼辦?要問我昨夜去哪里了我怎麼回答?」
「別急,我已經替你想好了。」秦小虎一指雲鬢蓬松眼神錯亂的紫檀,「你就說昨晚在她那里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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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祥公主雖是金枝玉葉,但飲食上從不挑剔,她將盤中的最後一抹油星愉快的舌忝到了嘴里,接著非常高興的抬起頭來看著皇後期待著她的夸獎。公主吃得過于專心致志,以至于根本沒有听到那個小安子的死訊,但從皇後那寒霜一般的臉上她還是猜到了些許端倪,輕聲問︰「母後,怎麼了?」
听到女兒叫自己,皇後臉上換回了平時里那親和雍容的神s ,看了看樂祥面前的空盤子空碗,充滿慈愛的表揚道︰「都吃了呀,真乖。」
「嗯。」樂祥高興的點了點頭,「母後,那兒臣告退了。」
「去吧。」待樂祥歡快的跑走了之後,皇後望著她那有些過于活潑的背影,微微的嘆了口氣。自己的這個女兒太天真無邪了,根本不知道世事多舛命運多艱,而身為母親,少不了要繼續替她c o心,也許嫁人之後還不算完……後*宮里的污垢,足以將御花園里的那個池塘染成墨s ,而自己身邊的太監,則是用生命的代價在那濃墨之中抹上了一道鮮紅的血痕。這件事情要查,堅決要查。皇後問身邊的宮女,「昨夜哀家睡下之後,有誰來過坤寧宮?」
「回娘娘,昨晚值夜的是小安子,奴婢等並不清楚。」
皇後也並沒有奢望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問出什麼線索,她點了點頭又說︰「雲屏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是,娘娘。」宮女們齊聲說著,接著一個個魚貫而出,只剩下雲屏一人端莊的立在皇後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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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虎出門之後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有下人經過,連忙昂首挺胸做賞r 狀。待得門前無人時,他連忙飛快的轉身打開門,嘴中急切的催促著,「快,快。」範輕眉和紫檀兩個人戴著斗笠披著簑衣閃身而出,慌忙向紫檀的房間跑去。秦小虎這才長吁了一口氣,祈禱著她們不要在路上被人撞見,然後便回房間里毀滅證據去了。
其實並沒有什麼好毀滅的,兩個美女都是和衣而睡,甚至連值得懷疑考證的毛發都沒能留下一根。秦小虎只能一邊慨嘆著「一宵**並無憑」一邊翻出自己那視若珍寶的ch n*宮畫冊,打算溫故而知新。
怕什麼來什麼,範咚咚終是沒耐住x ng子又出來找自己的小姐,正撞見大大的太陽下,範輕眉和紫檀斗笠簑衣奔跑的場景,不由得大叫了一聲︰「小姐,你在干什麼?」
範輕眉尷尬的停下腳步,紫檀在一旁回答道︰「晨練,這叫晨練。」
範咚咚當然不知道什麼是晨練,但她的思維已經跳到了下一個問題上,「小姐,這大晴天的,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紫檀又是連忙解圍,「負重,負重晨練。」
範咚咚明顯不信,將目光望向了範輕眉。既然已經被發現了,範家小姐摘下斗笠故作驚訝的大喊︰「咚咚,你怎麼黑了?」
膚s 白皙的小蘿莉一向很在意自己的皮膚,她連忙抬起胳膊仔細的端詳了一下,皺著眉頭說︰「沒有呀,小姐。」
「怎麼沒有,紫檀,你看,她都黑成這樣了。」範輕眉邊說邊順手將斗笠罩在了丫鬟的頭上,「戴上這個你就不怕太陽了,怎麼曬都曬不黑。」
範咚咚被感動得無以復加,連忙系上了斗笠下面的帶子,但看見自己那雙胖胖的小手還露在陽光里,連忙轉身跑走,邊跑邊喊︰「小姐,我要回去戴手套了,就先不陪你了,您自己慢慢晨練哦。」範輕眉和紫檀相視一笑,彼此都覺得又親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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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屏,你去範府一趟,將請柬送給範少公子。」
「是,娘娘。」女官上前從皇後的手中接過那燙金的大紅請帖,緊緊的抱在胸前,感到自己的心髒跳得飛快,大有從胸腔中跳出來的勢頭,連忙深呼吸了幾口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雲屏。」皇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端起案上的茶盞細細的吹了幾口,又說︰「你一心要嫁的人,哀家總是要替你把把關的……」
听得這話女官更加費解了,前兩天皇後還隱隱的點出自己與秦公子並不合適,怎麼現在又要替自己把關了?此事涉及到自己的終身,作為閨中的女兒家自然不方便表態也就無法接口,只能低下頭去望向自己的足尖。今天她穿的是一雙粉紅s 的繡球鞋,鞋尖那兩團毛絨絨的繡球正在微微顫抖,好似雲屏此刻的心情。
「雖說你和那位秦公子有些不大合適,但如果有了哀家的旨意……那便大大的不同了。」皇後將茶盞放回案上,「雲屏,給哀家續些茶來。」
「是,娘娘。」女官拿起茶壺走上前去,將盞蓋揭開時卻是愣住了——茶盞中分明還是滿滿的,根本不需要添加。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皇後一眼,不清楚這位後*宮權謀第一人的意向究竟如何。
皇後並沒有看向這邊,而是淡然的拈起一粒草莓放入口中,優雅的吃完之後方才仿佛不經意的問道︰「雲屏,怎麼還不倒呀?」
「娘娘,不需要倒呀。」
「哦,不需要是吧,那你就下去吧。」
「是,娘娘。」雲屏將茶壺放下,向後退了幾步後轉身走了出去,這時听見皇後仿佛在自言自語的說著話。
「一個人的心如果不在這里了,那哀家大概也就不需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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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昨晚到底在哪里睡的?」
面對著八卦的丫鬟,範輕眉只得將準備好的那套說辭拿將出來。她一貫不善于說謊,借著月兌掉簑衣的機會背對著範咚咚回答道︰「昨夜雨大,我就在紫檀那里睡了,方才你不是還看見我們在一起晨練嘛。」
「哦。」範咚咚漫不經心的答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接過簑衣在牆上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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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有旨,範府上下人等包括客卿一並接旨。」
包括客卿?範府可以稱得上是客卿的也就秦小虎一個人,老公爵連忙命家丁去請;而另一邊範輕眉也要裹胸換衣服,同樣是一個艱難漫長的過程。範惟亮自己都覺得等待的時間有些太長了生怕女官著惱,但雲屏卻是一直微笑著手持聖旨,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
好不容易範輕眉和秦小虎方才小跑著趕來,範惟亮連忙將雲屏請過來,然後帶著合家老小連同秦小虎一起下跪叩首。雲屏朗聲宣讀完旨意之後老公爵卻是百思不得其解,謝恩之後再接旨時悄聲問道︰「這位姑姑,請問這旨意是娘娘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
「公爵大人,您的問題不是奴婢能回答的。皇嗣百天大喜之r ,還請老公爵一定捧場。」雲屏將懿旨遞了過去,語氣風輕雲淡,波瀾不驚。
「請姑姑轉告娘娘,老臣一定到賀。」
「奴婢一定轉告。」雲屏向外行了兩步,又是轉過身來囑咐了一句,「公爵大人,不止您一人,合府上下可是都要去的哦。」
「老臣明白。」範惟亮口中回答著,心里卻是有些奇怪,旨意上明明寫得清清楚楚,這位女官為什麼還要特意提醒一句呢?從頭細細想起,不一會兒老公爵便豁然開朗——範府上下人等包括客卿一並接旨,也許最重要的就是這個獨一無二的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