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菩提 第一百四十八章 酒色財氣

作者 ︰ 我魚

()有時候,不是你想不動就可以不動的。

銷售總監就是銷售總監,水平比大區、省區經理明顯的高上一大截。現在秦小虎就很不想動,他早料到了這是場曠r 持久的戰爭自己需要持之以恆的駐防,因此早就選好了背風向陽而且取水方便的營地……他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讓自己放棄這塊寶貝的營地去大雪中艱難跋涉。

範岱退下去了,但不一會兒又走了進來,恭敬的說︰「秦公子,有人要見你,現在就在門口等候。」

秦小虎剛剛躺好,還拿了一塊斑斕的虎皮蓋在了身上,實在是不想起身去會見什麼客人。在軍中擔任要職也有幾個月了,可惜的是他不但沒領會行軍打仗的j ng髓反而滋長了一身的官僚作風。躺在那里很不耐煩的說道︰「是誰要見我?我正在睡覺,找個地方讓他先休息,明天再說。」

範岱陪著笑說︰「是個和尚。既然公子要休息的話,在下先安排他住下就是了。」

「和尚?!」秦小虎心中卻是一驚,有一塊好久未曾被觸動早已塵封的記憶竟是在這嚴寒的冬r 中悄然蘇醒。他看了看窗外,密布的彤雲下刮著凜冽的寒風,將雪花都吹成了細小但無比堅硬鋒利的碎冰,這樣的天氣來找自己應該是有要事……秦小虎連忙翻身坐起,一邊穿著鞋一邊說︰「範將軍,勞您請那位大師進來。」

……

……

範岱別的本事沒有,察言觀s 倒是把好手。他早看出這位神秘的秦公子與和尚的關系不一般,將人帶進來之後沒用吩咐便主動退了下去,還順手帶上了門,將呼嘯的寒風與雪花全都關在門外。

進來的和尚身形高大瘦削,縱然在這嚴寒的冬r 身上還是只著一件百衲單衣,好久沒有洗過,顏s 究竟是黃還是灰已不可考。見範岱下去屋中只剩下秦小虎與自己兩人,僧人摘下斗笠靠在一邊,接著合十為禮,「小僧方窮,參見活佛。」

見到久違的聖殿中的禮節,秦小虎不禁也有些感動,畢竟自己在那里生活了十一年,不可能沒有絲毫感情。他慌忙還禮,又說︰「大師請坐,無痴大師近來可好?」

那方窮卻沒有坐,依然恭敬的站立著回話。「活佛在上,大師這個稱呼小僧愧不敢當,方丈他老人家身體還硬朗,只不過年紀大了,未免有時會嘮叨一些……」

秦小虎拉著方窮的手硬推著他坐下,隨口問道︰「都嘮叨些什麼?」

「也沒什麼。」方窮坐在秦小虎親手設計的沙發上,卻是神s 拘謹不敢向後靠,上身挺得筆直看上去比站著還累。「就是經常說他活了一大把年紀,像活佛這樣有慧根有悟x ng資質上乘根骨奇佳的苗子還真沒遇到過,假如活佛拘泥于俗世紛爭不能光大佛法的話,那實在是大不幸。唉……」說到最後他還喟然一聲長嘆,神情像極了無痴大師。

秦小虎听得感動,但還遠不至于拍案而起大呼一聲我這就回去光大佛門。身為稚子的時候在寺院里住一住還無妨,但現在自己已經發育成熟,實在是放不下這花花世界里的芸芸眾生。他一邊不斷應著一邊想找個話題將這件事岔過去,隨手給方窮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大師一路奔波,先喝點水再說不遲。」

方窮還真是渴了,接過水杯放到嘴邊還沒等喝,立刻觸電般的將被子放下,閉上眼楮雙手合十,口中連聲說︰「罪過,罪過。」

秦小虎很納悶,雖然說一滴水中有好多好多生命,但出家人總不能將自己渴死,在喝水之前念段什麼咒語不就是了,也不至于如此驚懼吧?他好奇的拿起那杯水放在鼻子前面一聞……糟了,怎麼是酒?

……

……

就在方窮不斷念佛而秦小虎在苦口婆心解釋的時候,門開了,範岱帶著諂媚的微笑探頭探腦的進來說︰「秦公子,晚膳準備好了,是不是請您和這位大師移步……」

見有人替自己解圍,秦小虎長出了一口氣,「方窮師兄,走吧,咱們吃飯去。」

……

……

「這是什麼?!快撤,都撤下去!」秦小虎看著滿桌的大魚大肉氣憤莫名,心想這個範岱怎麼連和尚茹素的道理都不懂?好在那個方窮一直閉著眼楮數著念珠,應該是沒有看到。雖然秦小虎平時是酒肉不忌的,但當著和尚……尤其是知道自己底細和尚的面啃豬蹄吃狗肉,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是,是。」範岱連忙連聲答應,盡管他不知道秦小虎為什麼發火,但執行力還是很強的。不過滿桌的菜一時半會想要撤干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範岱和幾個小兵已經忙得手忙腳亂……

見他們一時收拾不完,秦小虎恭敬的拉起方窮的袖子,「師兄,我們到偏房去坐一會兒,喝杯茶。」

一個稱呼的改變讓秦小虎覺得自己和那和尚的關系貼近了不少,偏房向來素雅安靜,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合佛家規矩的地方吧?秦小虎暗暗想。

……

……

一般素雅安靜的地方,總會有個素雅安靜的女子在那里繡花或者彈琴。

假如紫檀在那里彈琴的話,秦小虎一定會听見,當然就不會將方窮帶進去了。

可惜紫檀在繡花,繡得無聲無息。

秦小虎「 當」一聲將打開了一半的門關上,平時極為伶牙俐齒的他現在竟變得有幾分結巴。「師……師兄,這里好久沒打掃了,咱們還是回我自己的屋子去吧。」

方窮依然閉著眼楮,口中不斷喃喃自語,「阿彌陀佛。」

……

……

「師兄,你倒是說句話呀。」秦小虎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不時看一眼泥雕木塑般唯有嘴唇微微翕動的大和尚。

方窮還真的睜開了眼楮,一雙眸子望定了秦小虎。「活佛,無痴方丈有兩句話要我帶給你。」

「師兄請講。」秦小虎一下子躥到了方窮面前,無比誠懇的說到。不管怎麼說,只要開口了就是好事,如果有交流的機會,秦小虎還真不信誰能逃得過自己的巧舌如簧。

「方丈大師叮囑,假如你還是如聖殿時那樣的c o守的話,帶給你一句話;假如不是,就帶給你另一句話。」

秦小虎一下子泄氣了,以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將佛祖的訓誡忘到腦後許多年了,看來只能听那後一句話了。他很無奈的開口說︰「那師兄請講。」

「活佛……」方窮有些疑惑的看著秦小虎說︰「您還沒告訴小僧您這些年的c o守如何呢。」

……

……

秦小虎更加疑惑的盯著方窮看了半天,見他模樣憨厚神情耿直不似在挖苦自己,但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師兄您不是都看見了嗎?又何必問我?」

「小僧是看見了……罪過罪過。」方窮站起身來,將頭垂得極低極虔誠的說︰「小僧看見了酒、女人還有高大華美的房屋,也看見活佛動怒,正合了酒s 財氣四字。但小僧眼中所見,或為虛妄。活佛這些年究竟c o守如何,唯有自己知道。」

虛妄?!秦小虎一指桌上的酒杯說︰「那酒就擺在那里,又如何是虛妄?」

方窮態度更加恭謹,合十為禮說︰「小僧修為不到,看那酒是酒;活佛大智慧大慈悲,看那酒或不是酒。」

原來是個木訥的呆子呀,對付這種人秦小虎一向很有心得。但又怕他是故意裝瘋賣傻留有後手,想起他剛進門時說的那些話條理甚是清晰,于是試探的問了一句,「師兄,您剛來時說的那番話,可是無痴大師讓你背下來的?」

方窮愕然抬頭,「果然是活佛,小僧背了足足兩天呢。」

秦小虎再無懷疑,很放松的坐了下來,將自己在躺椅上擺平之後方才義正詞嚴的說︰「師兄,在下這些年一直嚴守佛門的戒律清規,不敢有絲毫懈怠。」

「阿彌陀佛。」方窮先是宣了一句佛號,之後又說︰「果然小僧所見皆是虛妄。方丈大師有法諭,如果活佛一直恪守清規的話,請他即刻起程,前往聖殿接任方丈一職。」

秦小虎瞪圓了眼楮,萬萬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無痴那個老和尚還是念念不忘要給自己剃個光頭再燒上幾個戒疤。聖殿那枯燥乏味的r 子他是一天也不想過的,但畢竟自己的一身本事都是在聖殿學來,干脆的拒絕也不大好意思。再說木訥耿直的人大多脾氣很倔,要是直言自己不回去後面的麻煩就大了。秦小虎站起身來走了兩步,貌似很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說︰「師兄,不是我不想回去,實在是這滾滾紅塵中有太多的芸芸眾生需要普度,這里一樣離不開我。」

方窮听得這話,愈發感到面前的活佛年紀雖小,一身的修為卻是深不可測,居然還能有普度世人的能力,心想一定要趁這個機會好好請教一下。愈發恭敬的問︰「敢問活佛如何普度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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