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個舞廳這麼厲害,劉芾決定不出去了,就去樓上的舞廳看看,順便見識見識那些外國大佬和本地大騙子。一行人剛出套房的門,就有一個侍者上來,問清了需求之後,直接帶著眾人上樓來到了舞廳,因為劉芾住的是最高級的套房,而且一下就要了3套,所以飯店里的很多東西都是免費供應,包括這個舞廳的門票。
劉芾親自給了這個侍者20美元的小費,他很喜歡這種讓別人高興的感覺,那個侍者也確實讓劉芾滿意了,雖然侍者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感激涕零,只是很標準的微微鞠了個躬,但是從他的眼神里,劉芾還是看到了那種驚喜和快樂。
「劉先生,下次還是由我做這些事情吧,您剛才給他的小費,已經夠他在這里的統艙里住一周的了,您不是說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嗎,這樣很難不引起注意啊。」胡錦太看著那個侍者走下樓梯,才低聲對正在自我感覺良好的劉芾說道。
「那我是給多了?好,你提醒的對,下次我注意。額……這里的房租很便宜嗎?」劉芾雖然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對于自身的安全更看重,听到胡錦太說的有道理,就點頭答應了,不過他覺得如果這個飯店真像胡錦太說得那樣是上海最nb的飯店,那麼房價應該不會這麼便宜吧。
「這里真是上海最好、最豪華的飯店,您住的那個房間曾經接待過美國總統格蘭特。如果不是山德魯公司的面子,這個房間是給錢也租不到的。不過3層以下的房間和後面那個樓里的房間,價格就要便宜一些,差不多60美元一個月。」胡錦太低聲回答著。
「哦……那我是給多了點……」
「還包二頓飯和下午茶。」見到劉芾急著做自我檢討,胡錦太又加了一句。
「好吧,好吧,我們進去看看」劉芾差點被噎了一個跟頭,趕緊換了話題。
隨著兩名侍者拉開了兩扇雕刻著西方神話人物的大門,一陣熟悉而又陌生的樂曲和一種熱哄哄、香噴噴還夾雜著雪茄煙味的甜甜的氣息撲面而來,說它熟悉。是因為劉芾在後世接觸過這種氣息。只要聞到這種味道,肯定說明里面的女人不少;說他陌生,是因為這種樂曲在劉芾的印象里,好像只在幾個外國電影里听到過。他既不知道旋律。更不知道曲名。
舞廳真的很大。有點像後世90年代里,北京著名的外交人員俱樂部里的舞廳,比那個還要大。舞廳基本就是一個u字形。靠牆和兩個拐角部分都是一張一張的小圓桌,大概能做4個人的樣子,上面鋪著統一的黃綠色花格布,靠窗戶的一面,就是舞場了,一對一對的人正在里面歡蹦亂跳,這種舞蹈劉芾也沒見過,說不清到底是什麼舞,不過劉芾從那些人的舞姿上判斷,這種舞一定非常鍛煉身體,因為兩個人之用一只手相互牽著,兩個人的腿和腳都在不停的忙碌,頻率差不多都快趕上無氧運動了。
見到劉芾一行走進了舞廳,馬上就有2名侍者走上前來,幫助他們月兌掉了外套和帽子,然後拿到一邊的衣帽間,然後又有一名侍者上來,帶著眾人走到了兩張靠牆的桌子邊。
「咱們去那邊吧,哪里有沙發,這種椅子不舒服。」劉芾並沒有坐下,因為他發現在一邊的牆角處有兩排對放的沙發,中間是一條長茶幾,于是一邊對胡錦太說,一邊率先走了過去。
「我們坐那邊……」胡錦太對著侍者說了一聲,然後就緊走了兩步,追上了劉芾。
「幾位先生,這里是貴賓座,是留給飯店的貴客的,平時並不開放。」那名侍者小跑著追了上來,看到劉芾幾個人已經開始坐在沙發上,趕緊弓著身子解釋著。
「我們待的時間不會長,再說空著也是空著,貴賓也不是天天來吧。」劉芾正盯著一個在舞池里歡蹦亂跳的紅頭發的大洋馬,她的白色襯衫已經擔不住洶涌的破濤了,很養眼。
「對不起,先生……我實在是不敢做主,如果經理看到了,我的工作弄不好就沒了。」侍者拿著胡錦太給他的5美元鈔票,咬著牙為難的說。
「好吧,那就不為難他了,咱們還是去坐椅子吧。」劉芾沒必要因為一個沙發,就去砸侍者的飯碗,他也沒有那種搶風頭的念頭。
「#¥%…………」正當劉芾要起身換地方的時候,一陣听不懂說什麼但是听的明白是中文的聲音從附近傳來,接著一個身穿黑西服的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對著那個侍者就以一頓訓,那個侍者開始還解釋了兩句,然後就不敢說話了。
「不怪他,是我們自己走過來的,他正在讓我們換地呢,我們這就走。」劉芾同情心泛濫,起身來到黑西服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中文對他解釋著。
「不要動手動腳好不好的,你們該去玩就去玩好啦,我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啦。」讓劉芾沒想到的是,這個黑西服回過頭來,很不客氣扔了幾句話,理都不理,轉頭就走了。
「這就是你們經理!?」劉芾已經過了為小事動怒的年紀了,雖然被人藐視了,但是並沒有當回事,只是對這座飯店的服務質量有疑問,轉頭問那個侍者。
「不是,他是盧公子的跟班,一會盧公子要來,他來打前站。您幾位先去那邊坐吧,我還要去收拾收拾。」侍者隨便回答了幾句,快步走向了吧台。
「盧公子是誰?」7個人來到牆邊的3張圓桌旁坐下,劉芾坐在最里面一張桌旁,胡錦太跟他一桌。
「浙江督軍盧永祥的公子,厲害的很,前兩年黃金榮惹了他,照樣給抓進去關了好幾天,後來還是杜月笙和張嘯林出面花了幾百萬大洋才把人贖出來。」胡錦太給劉芾補習著上海的一些傳聞。
「哦,還是拿槍的厲害啊,再凶的流氓也打不過軍隊不是。不用拘束,該喝就喝酒,該跳舞跳舞,我是不能隨便玩,如果你們答應的話,我也去找個舞伴跳會,那個紅頭發的大洋馬不錯吧。」劉芾拿起桌上的紅酒,喝了一口,對胡錦太說道。
「嘿嘿……是不錯,不過您也知道,我們是有紀律的,執行任務期間,不能喝酒,更不可能讓您隨便接觸人。」胡錦太笑呵呵的說。
「恩,這個紀律還是我定的,到頭來成了自己管自己的紀律了,唉,成了,不用裝可憐了,明天你打算帶我們去哪里逛逛啊?」劉芾自嘲了一下。
「額,明天我們去租界里轉轉吧,哪里有很多外國使館和洋行,還有不錯的法國餐館。」胡錦太琢磨著說。
「就這些?咱們不能滿上海走走?就算是開著車轉轉也行啊。」劉芾有點不滿意胡錦太的安排,各國使館有毛可看的啊,向陽市里多得是,法國餐廳更沒意思,海倫娜家里的廚師就是法國人,想吃隨時都能吃,洋行啥的就是一座破樓,而且里面是做買賣的,又不是博物館。
「其實吧,上海這里如果出了租界,真沒什麼可去的地方,連條像樣的馬路都沒有,尤其是這個季節,一下雨,那種用碎石頭和泥鋪成的路上,全是泥水,還很不平,到處都是蒼蠅和蚊子,河溝子里的河水也臭烘烘的,我都不知道該帶您去哪里。」胡錦太看到老大有些不滿了,趕緊解釋。
「你這說的也太過分了吧,拿我當傻子蒙啊?」劉芾听到胡錦太的解釋,更惱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