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之前的種種小道消息來看,李克隱約感覺到應該是某種病毒在大範圍高速度爆發。但是,他目前沒時間顧及到這些,他必須逃命,保全自己。而街道的左右兩邊路口都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喪尸給堵上,並同時向著他的這個方向行進,李克趕緊飛奔跑回空蕩蕩的校園。
這個時候,李克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想不起來這個死寂的校園有什麼地方可以供自己藏身,情急之下,他看到了位于校園內部,校門口一側的小賣部。李克立刻打開門金屬門鑽了進去,抱著書包蹲在最里面的貨架上,大氣也不敢出。他的心髒砰砰直跳,剛才所看到的種種慘絕人寰的場景歷歷在目,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並重演著。這場景就像是曾經玩過的生化危機的游戲,是何等的類似。難道這就是世界末r ?那自己該怎麼辦?
李克的大腦中又突然是一片空白。他很想哭,可是又找不到什麼理由。
過了一會兒,李克把書包放下,從貨架後面站了起來。悄悄地來到門邊,拉開一條縫隙朝外看去,那些穿著人類服裝,面孔上面的死肉以及所散發出的種種惡臭告訴李克,這已然不是人類了。
——要是被它們給發現了,我肯定死定了!李克想著,他目前必須要保證自己能夠安全地躲在這個小賣部里面,不被喪尸給吃掉,堅守在這里,等待著救援。他的心目中還殘留著一絲希望,只希望世界上還有人知道他還活著,還躲在一所中學的小賣部里。
李克逐漸冷靜了下來,大腦里似乎產生某種應激指令,強迫他從緊張轉為冷靜。首先,他必須要把所有的出入口和容易被破壞的地方從內部給固守住。左右看了一下,除了這扇門之外,小賣部里有兩扇窗戶。窗戶是那種鋁合金門窗,玻璃很容易就被敲碎。不過外面有那種鐵制的防盜護欄,喪尸一時半會兒是無法突破進來的。唯一的薄弱地點就是這扇門。李克迅速看了看這小賣部里面的東西,除了幾排簡單的貨架之外,還有幾張舊式的大桌子。
推開里屋的門,可以看得到小賣店老板所住宿的床鋪、吃飯的飯桌和大衣櫃等等。他首先把那張鋼絲床給掀起來,費力地扛著,準備堵在門的後面。就在李克剛剛走到半道的時候,從窗戶朝外看過去,已經有喪尸注意到了這間小賣部,同時鐵門的上面忽然傳來了刺耳的抓繞聲,以及 的撞擊聲響。
——不好!李克心中一凜,喪尸已經發現這里了!不知道這些喪尸為什麼有如此大的力氣,那個看上去弱不經風的鎖銷恐怕不一會兒就會被喪尸給撞斷。
李克趕緊放下鋼絲床,來到門後,一看,果然,鎖銷已經嚴重變了形。如果喪尸攻進來了該怎麼辦?自己赤手空拳,如果被它們咬上一口,那可就慘了。
他左右看了一下,看到門口放著一個拖把,拖把柄是鐵片的。眼看著鎖銷馬上就被撞斷,情急之下,李克可顧不得尋找其他什麼武器了。他一把把拖把抓在了手里。就在這個時候,鎖銷 嚓一聲斷掉,一頭喪尸攻了進來,那灰黑s 的干枯皮肉,頭頂上的稀疏毛發,黑s 的眼眶里面,猩紅s 的眼球深陷。尤其是那張可怖的嘴巴大大地張開,露出了滿口的黑s 汁水還在不停地從已經潰爛的不成樣子的嘴腔中朝外滴著,垂下長長的黏涎,兩排y n森的牙齒朝外露出,尤其是那上下四顆尖利的犬牙,向內的倒鉤型,如果被咬住,除非被撕下一塊肉來,否則難以掙月兌。
李克就這樣幾乎面對面和這頭喪尸撞在了一起,他幾乎嚇得是魂飛魄散,條件反sh 一般地立刻把手中的拖把舉起來朝喪尸的面部直搗了過去,速度之快,連李克自己都感到詫異。
墩布頭正好撞在了那正在不斷地撕咬過來的喪尸的腦袋上。兩排犬齒沒有咬到李克的**,咬到了髒兮兮的墩布。那喪尸不管不顧地一陣撕扯,拖把差點從李克的手中月兌手而飛。而就在相互角力的時候,墩布被被喪尸給扯掉。丟在了一旁。
李克忽然發現被扯掉了墩布的拖把柄卻更是順手的武器。他就勢朝前一刺,那喪尸卻不知道躲閃,尖銳的拖把柄就這樣直直地刺入了那喪尸的大腦之中。黑s 的腦漿從缺口的地方噴了出來,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李克被這濃重的腥臭氣味刺激得頓覺胃中是一片惡心,有東西不停地上泛,然後哇地吐了出來,一地全是自己的嘔吐物以及從喪尸體內崩出來的體液和肉汁,濃濃綠綠地混合在一起,無比的惡心。
而後面還有兩頭喪尸正朝他沖過來,李克來不及想其他,把鐵片拖把柄從第一頭被自己獵殺的喪尸的腦袋里拔出來,並刺向了第二頭。這頭喪尸的個子比較小,身體非常靈活。當李克刺向它腦袋的時候,喪尸的身體突然一轉,沒有刺中腦袋,但釘在了它的胳膊上。李克感覺就像是錐子錐進了一攤死肉,之後,他一使勁兒,沒想到那喪尸的胳膊卻如此脆弱,竟然一挑就斷了。整條胳膊從那喪尸的身體上飛出。黑s 的汁液從斷裂之處噴灑出來。
不過令李克感到無比恐懼的是,這喪尸似乎並沒有正常人類那樣的具有疼痛感,就像是沒事兒一樣根本不在乎自己剛剛失去了一條胳膊,繼續朝李克撲過來。李克大駭,趕緊甩掉了拖把柄上的一條斷臂,然後對準了那喪尸的身體,使出全身的力氣刺了過去。李克頓時感覺有什麼東西被他刺穿了似的感覺,一看,原來是自己手中的拖把柄竟然刺穿了那頭喪尸的胸腔,竟然又刺中了後面一個喪尸的腦袋。就像是糖葫蘆串一樣把兩頭喪尸都給串了起來。
後面的喪尸還在晃晃悠悠地朝這邊過來,中間還有一段距離。李克趕緊把金屬鐵片拖把桿給抽回來,迅速重新把門給關上。把那張鋼絲床豎起來,抵在了門的後面,然後是發瘋一般地把所有的貨架都給弄倒,在一堆一堆正在亂滾的各種物品里面把貨架板給抽出來,支撐在了鋼絲床的背面。同時把所有能夠搬動的東西,那張用來收賬的大桌子,里屋的吃飯桌還有大衣櫃,全部都給搬過來,抵在鋼絲床上。直到沒有什麼東西再可以利用的時候,李克才氣喘吁吁地坐在了一堆文具里面,看著哪兒還有遺漏。
那些喪尸們已經發現了藏身在小賣部里面的李克,它們蜂擁而至,一陣一陣地撞擊著小賣部的門,不停地用變異了尖尖的利爪抓撓著門上的薄薄的鐵皮,一陣陣令人心里發顫的金屬摩擦聲以及從喪尸口中所發出來的低沉恐怖的吼叫,感受著身體後面的各種雜物所傳遞過來的撞擊,死死地把身體抵在那堆東西後面的李克的眼淚終于滴落了下來。
他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
從兒時開始,生活總是非常地平淡。童年在鄉下的外婆家度過一陣時光,那兒有整齊的稻田和燦爛的陽光,鄉間彎曲的小路兩邊是芃芃的野草,一條流水潺潺的小水溝從小路的一旁經過,一條條水泥板鋪就的小橋就架設在這些小水溝上,供下田干活的農人通行。小路的對面就是蔥蔥郁郁的樹林,聒噪的蟬聲從里面傳過來。再遠處是一片向r 葵園,無數的黃s 大圓盤腦袋總是對著太陽的方向。白s 的小狗伸出紅s 的舌頭跟在一個小女孩的後面不停地跑著。
「嘿!哥哥,婆婆喊你吃飯啦!」小女孩雙手放在嘴巴四周聚攏成喇叭狀,向正在小河邊釣魚的李克甜甜地喊道。那恐怕是李克記憶里最為幸福的一段時光。
因為父親的工作穩定之後,一家人定居在了城里。但那些城里的孩子都欺負他,說他是鄉下來的野孩子。這讓李克r 益感到孤僻。高一的時候遇到了她,讓李克第一次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那是在一次期末考試的時候,一個短發的女孩就坐在他的身後,其余的同學陸續交了卷子,最後整個考場里面只剩他們倆。結束的鈴聲響了,在兩人一起走到講台上交卷的時候,她沖著他莞爾一笑。李克呆住了,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後來李克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張婷。是同年級文科班的學生。以後的時間里,李克像是著了魔一樣地迷上了她的一切,偷偷地注視和關注著她的每一舉每一動,即便是偷窺到她的一個小小的笑容,也能夠讓李克暗暗地高興上一個星期。內心的愛慕和沖動讓李克每一次非常迫切地創造機會和張婷「偶遇」,卻又在最後的時刻,打了退堂鼓。
而從高二下半學期的時候開始,李克看到了一個男生開始和張婷經常走在一起,有說有笑,並且舉止親密。躲在暗處的李克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他開始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到那個男生的情況,知道了他叫王強,是張婷的男朋友。李克感覺自己的世界頓時一片晦暗……
…………
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的那些喪尸停止了撞擊。李克將自己從回憶里拽回來,豎起耳朵听了一陣,確實沒有了聲音。他趕緊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門的側面,輕輕地抬起身體透過一條狹窄的縫隙向外面看去。這一看不打緊,讓李克頓時吐得是混天昏地。
只見外面有十幾頭喪尸正在吞噬剛才被李克用鐵皮拖把桿給戳死的三頭喪尸的身體。月復腔和胸腔被利爪給撕開,露出了里面滑滑膩膩的各種器官。雖然喪尸已經是活死人,可是畢竟是人類的軀干,各種內髒器官仍舊是人類的模樣。那些喪尸慌不擇食地將所有的內髒都給掏出來,瘋狂地搶食著、吞噬著。一塊滑膩膩的肝髒兩三下就被一頭喪尸給吞了下去,然後又加入了一場搶奪腸子的大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