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急關頭,逃命是每個人的本能。有些游客就想從車窗上翻出去逃命,杰利上去一個個地把他們拉了回來。他用法語嚴肅地對大家講「現在出去,比在車里更加危險。因為我們這車的前後都被堵死了,車子的里面一邊,是懸崖峭壁,根本上不去。這另一邊,你們看吧,也是幾十米深的陡坡,下面又是激流喘急的河流。下去就等于送命啊!」
大家等著馬蓉把他的話翻譯完,才稍稍平靜了下來。馬蓉把杰利的話翻譯後,也給大家講「游客們。大家先不要慌,這里離白龍鎮不遠。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那!」游客們只是暫時安靜了,他們心里的恐慌卻沒有消除。因為那隆隆的響聲還在不遠處傳來,滾落的石頭還不時地砸在車頂上,再加上還在抖動的車身,這些危險的信號,仍然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里。
杰利的心里仍然有些緊張,他清楚現在面臨的危險處境。如果天黑前沒有人來救他們,那他們就要在車里度過一夜。如果明天也沒有人來,或者,一直都沒有人發現他們,那他和安娜,還有車上這些游客,就會活活被寒冷,干渴和饑餓折磨而死。
其實。還有更危險的處境他還沒有想到,整個旅游車都處在極度的危險之中,如果再來一次強烈的震動,那整個車身就會被傾斜下陡峭的河谷里。如果上面那片懸崖一下子垮塌下來,他們也會連同車子一起被埋葬。還有,如果天上突然刮起了狂風暴雨,那麼那可怕的洪水和泥石流•••這些危險都時刻威脅著車里十四個人的生命安全!
死神的魔爪又一次逼近了他們,強烈的震動又開始了,整個車身在猛烈地搖晃,恐懼的響聲又籠罩在四周。車里的人們在恐慌中驚呼,就連杰利也嚇得用身子緊緊扶著妻子安娜。馬蓉已經嚇得癱軟在車底上了。從懸崖上面滾落的石頭和泥土,已經從車窗上灌進了車里。好幾個游客都嚇得從車前跑到車尾。那兩個老夫妻嚇得緊緊地抱在一起,好像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這十幾秒鐘的恐怖襲擊,把每個人都嚇得魂飛魄散了。震動停了好久,都沒有人敢動一子。只有杰利才慢慢抬起頭,觀看了一下車里和窗外,危險又暫時過去了。四周又恢復了平靜,這是一種可怕的平靜。「你們當中有人受傷嗎?」他用法語問。
人們听見他的聲音,就慢慢抬起身子,驚恐地四處張望。杰利看見馬蓉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就安慰了一下妻子,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緊緊地將她抱在胸前安慰她。馬蓉很快就從驚恐中恢復過來,她想到了游客們的安危,也听到了杰利剛才的話。
「你們,都沒有傷著哪里吧?」她問。馬容走去看了每個人一下,好在都沒有人受傷。「我們不能在車里等死呀!」那個中年男游客說。大家的情緒也一下子激動起來,都想盡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杰利又用法語說「大家先冷靜一下。我到上面去看看情況。」
他打開了車頂上的天窗,但要爬上車頂也不容易,那天窗實在太小了。杰利急的在車里團團轉。「快,快用工具,把天窗撬開。」司機在前面的駕駛台,忍著疼痛說。那個中年男人就去工具箱里,拿了一把錘子和一根鐵棍,遞給杰利。啪啪幾下,他就把天窗弄開了。然後,兩個男游客一人捧著杰利的一條腿,把他艱難地扶了上去。
杰利爬上了天窗,車頂上的狀況把他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頭上是看不見頂的懸崖峭壁,前後是還在不住滾動的山體滑坡,想從這里逃生是不可能了。而且,那峭壁上面還在不住地往下掉落石頭,一塊大石頭突然從上面落下來,差點砸在杰利的頭上,他嚇得趕緊縮回車廂里,驚嚇和絕望使他很久沒有說出話來。
游客們都在眼巴巴地看著杰利,安娜看見他臉s 都變成了灰白,就不停的安慰他和吻他。杰利盡量保持著冷靜,他不能讓妻子感到恐懼和不安,也不能讓這些同生共死的游客感到恐慌。「現在,我們什麼也不要做,靜靜的等待上面救援的人來。」
杰利用法語說完,馬蓉就替他翻譯給大家听了。他們也知道現在的處境,也知道好在有這麼一個狹小但還能活動的空間,只要這個空間不翻下河谷,他們就還有一線生存的希望。
「不能就這麼等死呀,我們得想個辦法才行。」那個中年男游客說。他叫張震,長得有些肥胖,富態的臉上寫著驚惶和急躁。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年輕少婦,看他們兩人的曖昧模樣,就猜得出他們的關系。杰利只是聳了聳肩,他知道現在除了等待就毫無辦法了。
「大家,都一起大聲喊吧。如果周圍有人听見了,一定會叫人來救我們。」司機吃力地說,他在極力忍著腿上的疼痛。腦子里也在想著怎樣讓大家逃生。
馬蓉把司機的話翻譯給杰利听了,杰利就張大嘴巴,朝天空大喊「快來,來人呀!救命啊!」但他喊的是法語,沒人能听得懂。張震對另一個男游客說「我們都一起喊,這山谷里有回音,一定有人听得到。」那個男游客叫趙紅剛,是張震的保鏢。兩人就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
「來人啊——!救命啊——!」喊聲在山谷里回蕩。他們輪流著喊,一直喊到黃昏,也沒有得到一點回音。寂靜的山谷里只有一陣陣石頭滾落的轟隆轟隆的聲音。
夜s 很快就降臨了,車上的照明系統已經全部損壞了。十幾個游客在黑暗中絕望地煎熬著。突然,一個閃電劃破山谷, 啪啪的雨點打在車頂上,也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里,恐懼和寒冷,還有無法想像的危險,時刻在折磨著大家的j ng神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