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醒來的呂曉梅絕望的倚靠在矮矮的圈舍上緊閉雙目,任淚痕擠破眼瞼肆意的流著。她的大腦一片空白,j ng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得到消息的姜波帶領村兩委一班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完現場,這個x ng格倔強的漢子再也不忍心多看一眼豬舍的慘狀,他高昂起頭禁不住一聲長嘆。即便他極力控制,還是沒有挽留住眼眶里的淚水。淚水里有憐惜,更有憤怒。
「畜生,喪盡天良!呂大炮,大炮呢?趕緊打電話報j ng!」姜波猛然轉身圓睜雙目,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
「哦!已經報了!」呂大炮從豬舍里探出頭答應著。
呂曉梅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豬舍,看著慘不忍睹死去的豬狗,她便一坐在地上,頓足捶胸的嚎啕大哭起來。
呂光跑過來伸出雙手從背後抱著老婆的前胸︰「哎呀,哭啥啊,你就不要跟著添亂了好不好!」任憑他使出全身力氣,還是沒有將老婆從地上抱起來。
「曉梅,曉梅!不要這樣,,你先起來……!」姜波俯子焦急的看著倚靠在豬舍牆上的呂曉梅。盡管姜波不停的勸說,呂曉梅就像根木頭似的,沒有一點反應。
「哎!你說說這可讓她一家人怎麼過啊!」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嘴里一邊說著嘆惜的話,一邊彎腰蹲在呂曉梅的身旁,她伸出手拽了一把呂曉梅的胳膊。呂曉梅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淚水吧嗒一下滴在那人的手背上。也許是看到呂曉梅的臉太紅,女人意識到了什麼?她伸出手放在呂曉梅的額頭試了試,驚叫了一聲︰「哎呦!怎麼這麼燙,她病了!」
「快、快、快!趕緊過來幾個人將她扶家去!」姜波再也顧不了很多,他邊招呼身邊的人,一邊拾起呂曉梅的一只胳膊放在自己的脖頸後面。在隨後過來的人共同攙扶下,才把神志不清的呂曉梅弄進屋里。聞訊趕來的醫生將體溫表放在呂曉梅的腋下。
「三十九度二,發高燒了!」醫生右手平舉著體溫表說「趕緊掛針吧!」
姜波轉身給剛才那個女人說︰「你今天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事,打上針後你幫忙照看著!」
「哦!行。」一旁的女人非常痛快的答應著。
在j ng笛的鳴叫聲里,j ng察很快也來到豬舍。勘察完現場,得出的結論是有人故意投毒。怎奈犯罪現場已經被進進出出的村民破壞了,唯一的物證也只有那根被老黃狗咀嚼後剩下半截的高粱秸稈。結合著與呂曉梅一家的人際關系,特別是與他家有過磨擦的人群。j ng察開始將有作案動機和有過犯罪前科的人逐一模排。
經過走訪,j ng察把第一個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對象鎖定在李浩身上。可經過詢問李浩和他提供的證人證言,最終還是排除了李浩作案的可能。當j ng察來到村東李喜錢家了解情況時,李喜錢的老婆一听就發起了瘋,滿口白沫的叫罵上了︰「放屁望著丑的怨,你們憑什麼說是我們給她藥死了豬?我們是有過節不差,可我恨的是呂曉梅,我恨的是呂光。要殺我殺人,我也不會去拿豬狗出氣。活該、活該……」
「我們是在了解情況,有話好好說,你的嘴給我放干淨點……!」一個干部模樣的j ng察走到李喜錢老婆跟前阻止她的粗野。
「快來人啊,光天化r 之下j ng察打人了……!」李喜錢老婆伸手撓散了自己的頭發,然後躺在地上開始打滾。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j ng察同志不好意思,我剛才沒在家。老婆j ng神不好,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李喜錢喘著粗氣說。
「你是誰啊?」干部模樣的j ng察看著李喜錢問。
「李喜錢!我就是這家的主人,您屋里坐!」李喜錢笑著說。
「哦!不了,我們……!」
「嗯嗯,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你們有話盡管問我,我一定無條件配合公安局的工作。你們可以四鄰八村的訪訪,我李喜錢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不是自己夸自己,除了和呂光他們家有過節,再找不出第二個仇人。再說我自己走路都困難,怎麼可能深更半夜的跑他們家去,您說是不是?你就是這會讓我去他家我還要好好想想,不然一下子我也找不到他家的確切位置。我也養了多年的豬了,我知道養豬的不容易。打死我,我也不會去干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啊!」李喜錢說著便彎腰擼起褲腿,讓在場的人看看他腿上的那條疤痕。
j ng察詢問完了李喜錢兩口子那天晚上的行蹤,詳細做了筆錄。案情到此陷入僵局,但是公安機關一刻也沒有放松對案件的偵破。
當天下午,支部書記姜波和呂大炮等人再次來到呂曉梅家里。臨進屋之前他首先安排呂大炮找幾個壯勞力將豬舍里的死豬拉出去挖坑深埋掉,然後一個人來到屋里。
掛完吊瓶,呂曉梅的j ng神有所好轉,但依然沒有吃飯。她躺在床上緊閉雙目,呂光兩口子一個坐在椅子上抽悶煙,一個坐在床頭唉聲嘆氣。唯獨不知愁滋味的女兒彤彤不停的在床上爬來爬去,自顧自的玩著。
見姜波進來,呂光趕忙將半截沒有抽完的煙卷扔到地上用腳碾死。然後站起來望眼y 穿的看著姜波卻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書記!孩子這不是沒有活路了嗎,你可得給他們家做主啊!」呂曉梅母親雙眼含淚抓住姜波的手。
「嬸子,你坐下,不要難過。咱們是個集體,相信村兩委有能力將這件事情處理好。」姜波扶著呂曉梅母親坐下,轉身給呂光說︰「大叔,你是一家人的j ng神支柱,你可不能事情沒有處理完,j ng神先垮掉啊?」
「哎!」呂光搖了搖頭。
「曉梅、曉梅!快起來,書記看你來了!」呂曉梅母親推了一把女兒。
「姜波哥你坐啊!」呂曉梅胳膊肘子拐著枕頭,吃力的抬起頭看著姜波,蓬松的頭發零亂的散落在臉上,給這個秀美的女人平添了幾多滄桑。
「不要起來,有話躺著說!」姜波被眼前的這個女人揪的心痛,他來到床前,伸手從兜里掏出一沓嶄新的鈔票︰「曉梅,這個家不能沒有你,你可一定要挺住啊!這是一萬塊錢,你先用著。其它的事我來處理!」說完姜波輕輕地將錢放在呂曉梅的枕邊。
「姜波哥這個錢我真的不能再要了,你為我們家的事已經夠c o心的了!我真的不想連累你!」呂曉梅剛說到這里,女兒彤彤爬過來一把抓起錢笑嘻嘻的看著眼前這個高高大大的人。
「嗨!讓伯伯抱抱!」姜波彎腰抱起彤彤︰「告訴伯伯在幼兒園開心嗎?」
「嗯嗯……!」顯然彤彤恢復的不錯。
「彤彤听話,將錢還給伯伯!」呂曉梅已經坐了起來。
呂光老婆伸出雙手將彤彤從姜波懷里接過來︰「多大了還讓人抱,不害羞。穿上鞋,跟姥姥出去玩去!」
彤彤和姥姥出去後,姜波將彤彤放在自己手里的錢重新扔回到床上。他看著一臉憔悴的呂曉梅說︰「事情已經出了,別無選擇,只有勇敢面對。這件事我已經向上級做了匯報,盡量爭取zh ngf 的扶持,將損失降到最低。另外,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公公婆婆的低保也辦下來了,以後老人的基本生活應該沒有問題。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同意就讓你公公婆婆去村里的敬老院生活吧,那樣你就可以有更多的j ng力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就是啊,你就听書記的話,你看看那些在敬老院生活的老人生活的多好!」呂光一邊沖茶一邊插話。
「謝謝你姜波哥,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公公婆婆已經習慣了有我的r 子,我怕他們去了會不適應。就讓他們跟著我過吧……!」
姜波說︰「好、好!尊重你的選擇!」
「死 !有些人是不踫南牆不回頭,你是踫了南牆也不知道回頭。」呂光似乎有些生氣女兒的固執。
「大叔,曉梅心情不好,你就少說兩句。」姜波又看著呂曉梅說︰「放寬心,好好休息,有什麼困難盡管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解決!」
「我沒事,每次都給你添這麼多麻煩……!」
「還沒有事?不用管她!姜波,茶葉沏好了,坐下喝口水吧!」呂光接話說。
「大叔,我不渴。曉梅這里你多c o心,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姜波說完剛要走,就听外面有人接話道︰「誰這麼清高啊,人家沏好的茶不喝一口就走。」
一听聲音姜波立刻明白是誰來了,他看著呂曉梅用手指了指床上的一萬塊錢,意思是讓她趕緊收起來。然後朝著來人說道︰「嗨呀,你怎麼來了,屋里請!」
「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話音剛落劉平安經理一只手領著彤彤走了進來︰「我也是剛剛听說,簡直是窮凶極惡,凶手找到了嗎?」劉經理伸出右手握著姜波的手問道。
「哪有那麼快!」姜波回道。
「小人,懦夫行為!」劉平安經理轉過身對床上的呂曉梅說︰「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從頭再來!」
呂曉梅伸手將眼前的頭發往後攏了攏說︰「劉哥,你坐!」
「不要發表感慨了,既然你來了,我就陪你喝碗水再走!」姜波拿過一把椅子放在茶幾前。
「姜大書記,讓我說這件事就是蓄意報復。我覺得你們村y n氣太重,你沒有感覺有一股惡勢力總是在背後蠢蠢y 動嗎?你可不能坐視不管!這種歪風邪氣要堅決給他打掉,不然村子想發展,我看難!」劉平安經理說著在姜波對面坐下。
「有本事來明的,背後投機倒把干些見不得人的事算什麼本事!」呂光分別給姜波和劉平安倒滿茶水。
「事就出在你身上!還不是你那張破嘴惹的禍!給你說過多少遍村里那些人不能惹,你就是不听。這會好了,我看你能!」呂光老婆堵在門口一通埋怨。
呂光沒好氣的說︰「愛動彈就過來倒個水,不愛動彈就走遠點,人家在這里說正事你跟著窮白貨什麼?」
姜波起身斬釘截鐵的說︰「嬸子你放心!天塌下來有地接著,村里出了事有我扛著。呂光叔做的很對,邪不壓正。打鬼,堅決打鬼,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麼厲害!」
「好!听到了嗎曉梅?只要有姜波書記在,你什麼也不用怕。我早就給你說過,這樣小打小鬧不行。即便今天不出現這種事情,我看也不會有什麼前途。要想發展好,就必須規模化養殖。曉梅,放開手腳咱干脆干大的吧!我和書記支持你!」劉平安轉過身看著姜波繼續說︰「一不做二不休,我看你干脆借著這次事件大張旗鼓的搞一次輿論宣傳教育。發動群眾再踴躍捐一次款。一是幫助曉梅度過難關,二個也可以提高一下村民的凝聚力,說不定壞事真的就變成好事了呢。「
「不要、不要!我真的怕了流言蜚語!這些年我都快要讓唾沫腥子淹死了。」呂曉梅听完劉平安經理的話,神情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姜波安慰道︰「有我在,你什麼也不用怕!劉經理說的對,大不了從頭再來!對了,你家豬舍以西閑置的這近百畝丘陵地村里研究決定劃為養殖區,已經報到鎮上了。等上面批下來,村里負責整平。我支持你擴大規模,錢你不用擔心!」
劉平安听完姜波的一席話,高興的說「什麼時候干,也算我一個!」
「你著什麼急,到時候再說吧!你坐會,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姜波說完來到呂曉梅面前叮囑道︰「不要胡思亂想,安心養病!」
見姜波要走,劉平安立刻站起來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里拿出五千塊錢放在桌子上,說︰「一點心意!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完便急匆匆的跟著姜波走了出去。
話不多說,隨後幾天鎮領導帶著五千塊錢的救濟款來了。得到消息的縣婦聯也送來了一萬塊錢的慰問金,並給予了呂曉梅極大的褒獎和鼓勵。扶貧辦的領導也來了,他們除了給呂曉梅一家帶來了錢物,還表示盡最大努力,幫助呂曉梅一家走出困境。
j ng神的鼓勵產生的能量無疑是巨大的,接下來呂曉梅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