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道︰「我不是在放屁,因為我知道你出手從未落空過。任何東西都能偷到,包括活生生的人。」
陸小鳳的臉又快貼到他鼻子。接到︰「你可以從大戶人家的澡堂子開始下手,也可以從小家碧玉的閨房開始下手,只要你能偷到,才對得起「偷王之王」的名號。」
司空摘星道︰「我剛才是不是已經答應你,要幫你去偷東西?」
陸小鳳答︰「是的,你已經答應我。」
司空摘星又道︰「現在我還可不可以反悔。」
陸小鳳道︰「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你已經答應我。」
司空摘星走了,他走之前用一種非常討厭的樣子對陸小鳳說︰「下次如果你有事再求我,不論你要割我眼皮,還是要割我包皮,你要割什麼東西都請隨意。」
陸小鳳不但心情愉快一點,而且覺得很是輕松,他只是覺得身上八百斤的重擔忽然輕了二百五十斤,他又怎能不覺得輕松一點呢。
郭風雷面帶微笑的說道︰「他明明是直接答應你的,卻還要繞上幾十個彎子。」
陸小鳳道︰「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你說。」
「盜。」陸小鳳只說了一個字。
他也許是怕郭風雷听不懂,隨後又解釋道︰「盜亦有道。」
郭風雷還是不懂。
陸小鳳又解釋道︰「盜是基本,而道則是道義。他知道我不會讓他做有違背良心的事。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事是,我做不成的事情而他可以做到,他心里當然會很痛快。」
歸根結底當然是為痛快兩字。江湖人可以為痛快而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也可以為痛快而幫朋友兩肋插刀,當然也可以為痛快幫朋友偷東西,更可以為了痛快的幫朋友偷東西而調侃對方。
陸小鳳好像醉了,卻沒有醉。因為他有酒意,更大的卻是酒量。他現在正眯著眼楮看這郭風雷。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最像個什麼,你像個騙子。」
「騙子?」
「郭大俠最要命的朋友居然是點倉雙劍,殺了我也不會相信是他們下的毒手。你不是騙子又是什麼?」
「我說過先父是被誰陷害的?」
「沒有。」
「我說過懷疑點倉雙劍?」
「也沒有。你卻說過郭大俠最好的朋友是他們,而郭大俠也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遇害。一個人最不提防的當然是他的朋友。」
郭風雷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他緩緩給自己倒了杯酒,淺斟一口道︰「先父的身體不是太好,每到y n雨天氣他的內傷,風濕骨痛都會發作。」
陸小鳳能想象得到,像郭淳這樣一個武功並不太高明的人能被稱為大俠,當然要付出一點代價。他付出的代價也確實不小。
他的代價就是敢于拼命,拼命的後果就是一身內外傷。對于像他這樣的人能活到現在也實在是需要一些運氣。
「你如果也有這種病會怎麼做?」郭風雷問道。
「醫生,當然是找醫生。」
「先父也是這麼做的,像他這種人在吃穿上都很樸素,但找醫生卻一點都不含糊。」
接著又抿一口酒道︰「你知道他找的是誰?」
「我大概已經猜出一點。」
「我就知道你會猜出,也只有他才能在對方毫無防備時下手,下手後還可以全身而退。你就算殺了我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我為什麼要殺你,不過我只想告訴你件事情。」
「你說。」
「你為什麼現在才想到是他?所以現在你不像個騙子,倒像一頭笨驢,比驢子還笨的笨驢。」
夜s 繚繞,月圓,沒有霧,也沒有血。
晉城看來像是座被遺忘的城市,沒有燈火,沒有炊煙,連人都看不到一個,也許只有一個。
陸小鳳已經圍著怡康醫館附近繞了十幾個圈子,他走的很慢,慢到每一個胡同,每一家房屋,甚至每一個狗洞都要仔細看上一兩遍。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幾乎都已經塌過,待他確認無論對方從哪個方位逃跑時,他都能以最簡潔的辦法抓到對方。
這時,他才敲響醫館的門。
開門的是個小童。
小童道︰「這麼晚了,老爺已經休息,你明天再來吧。」
陸小鳳道︰「你難道看不出,我是個病人,連半個時辰都耽擱不得。」
小童道︰「明明看你體壯如牛,怎麼會得病,你是在尋開心吧。」
陸小鳳道︰「怪不得你看不出,我得的是心病。」
小童道︰「老爺什麼病都會治,就是不會治心病,你還是請回吧。」
陸小鳳道︰「我的心病非他治不可。」
陸小鳳沒有等小童回答,輕點了小童的穴道。
臥室正中擺著一張書桌,書桌上擺放一盞孤燈,一壺茶,一本醫書。
人坐在椅上看書品茶。
「朱良ch n?朱大夫?」陸小鳳剛進門便道。
「陸大俠深夜造訪,到底所為何事。」朱良ch n沒有放下醫書,冷冷的道。
「只是有幾個問題想不明白,只能深夜打擾朱大夫。」
「陸大俠請問,必定知無不言。」
「朱大夫言重了。」陸小鳳不知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客氣,隨後又道︰「醫者父母心,朱大夫對于一個病人當然不會有所隱瞞。」
「你有病?你是來看病的?」朱良ch n問道。
「是的,很嚴重的病,導致這兩天我的胃口一直不好。每天也只能吃上三大碗飯,外加八壺黃酒。」
朱良ch n笑了,問道︰「你這算什麼病?」
「心病,我心里一直有個結,這個結解不開,每天吃飯喝酒都不香。你不會希望我一直病下去吧。」
朱良ch n道︰「這種病我能幫你治?」
「也許能,也許不能,也許你能徹底治好,也許你也只是個藥引。」陸小鳳又道︰「我只想知道,郭淳死前半個時辰內你在做什麼,有誰可以為你作證。」
朱良ch n坐在那里姿勢沒有變,臉s 卻變了,甚至全身都變了。
表面看來他並沒有多大變化。
可是他變了,從頭到腳都變了。
就好像一個小姑娘被人一件一件扯光衣服,一件都沒留下。
朱良ch n不說話,因為他已無話可說。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動了。
他一向以為自己是個很有忍耐力的人,可是被人揭掉偽裝後他才知道自己和平常人無異。
忽然從他身上發出十三道暗器,每一道都是快的要命。他已算準陸小鳳必定躲不過,只要有一種暗器打中他,他也只能躺在地上像個死人一樣任人宰割,因為暗器上有他j ng心煉制的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