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爬起來,看到是深圳的電話,稍松了一口氣。王秋偉用林憶寒的手機回過去,卻是王秋偉的爸爸,聊了一陣,掛了電話,王秋偉道︰「一汗,我不能陪你回家了,我爸爸現在是和別人合伙做水果生意,他想自己買輛車單獨做,明天想回去老家借錢,我要幫忙看店鋪。」
林憶寒道︰「沒關系,以後還有機會,你爸爸還差多少錢?還有,你這個呼機也不要用了,免得被龍幫的人發現。」
王秋偉點了點頭,立刻把呼機砸爛在地下,然後道︰「要租店鋪,又要買車,我爸這幾年存了五六萬,還差十萬左右。」
「叫你爸不用回去了,我給你十萬。」
王秋偉一驚,隨即笑道︰「兄弟,你別開玩笑了。」這時江小凡捶門喊吃飯,王秋偉跑著出去了。
吃完飯,林憶寒撇下王秋偉和江小凡兩人出了門,反復叮囑王秋偉要等他回來。王秋偉和江小凡一肚子疑惑,問林憶寒也不說,只能留在家里看電視。
林憶寒先到商店買了個包,去銀行取了五十萬,攔了輛的士。他不知道哪里有賣汽車的,便對司機道︰「去買汽車的地方。」司機便把他送到了本田汽車專賣店。
花了一個小時,用二十六萬買了一輛藍灰s 的本田。應林憶寒的要求,專賣店派了一個司機幫林憶寒把車開到一塊空地,在來空地的半小時時間里,司機講了半小時怎麼樣開車。
林憶寒早記在心里,他學習能力極強,對身體的控制也很j ng確,只學了半個小時,便c o控自如。把司機放在路口,自己開著車一溜煙走了。他對深圳的道路不熟悉,在路上浪費了很多時間,半途中買了兩部諾基亞手機,回到樓下已經近中午。
林憶寒把剩下的錢分出十五萬來,用一個袋子裝好,與兩部手機一起放在車上,剩下的八萬多也用袋子裝了,丟在車上。
關好車門,向家里走去,他心里高興,情不自禁吹起了口哨。江小凡正在煮飯,見林憶寒回來,一臉不高興,攔住林憶寒問道︰「老大,你一上午去哪里了?」
林憶寒油嘴滑舌道︰「怎麼,我家小凡想我了?」拍了一巴掌江小凡的。兩人常常這樣打鬧,原也沒什麼,只是王秋偉也在這里,就像二人世界里多了一個人。江小凡白了林憶寒一眼,紅著臉趕緊跑開。
林憶寒一把拉住江小凡,叫上王秋偉,把兩人推出了家門。江小凡不停掙扎︰「放開我,我還要煮菜呢?」
下到樓底下,林憶寒指著停在路邊的本田道︰「怎麼樣,這車漂亮吧?」
江小凡和王秋偉是個車盲,當然林憶寒也是個車盲,什麼樣的車好,什麼樣的車不好,基本就是看新不新。藍灰s 的車身一塵不染閃閃發亮,連車牌都沒有,顯然是一輛新車。
王秋偉默不作聲,江小凡道︰「人家的車漂不漂亮關你什麼事?」
林憶寒模著光滑的車身線條,開了半上午,他已經喜歡上駕馭的樂趣,此時便帶有一點感情。江小凡提醒道︰「老大,別模了,模壞了要你賠。」
林憶寒理直氣壯地道︰「賠什麼賠,這是我的車,誰敢說我。」
江小凡想也沒想,道︰「模壞了你不用……」突然明白了林憶寒的話,和王秋偉瞪著眼楮,一起驚呼,「什麼!你的車?」
林憶寒很享受他們兩人的這種表情,之所以獨自去買車,就是想給江小凡和王秋偉一個驚喜。林憶寒打開車門,江小凡和王秋偉才合上O形嘴,雙手在車外殼模起來,仿佛模美女一般,嘴里「嘖嘖」地感嘆。
「多少錢?」
「二十六萬。」
「!……」
林憶寒在駕駛室坐了許久,見江小凡和王秋偉還在沒完沒了地模下去,摁了一下喇叭。
「嘀嘀嘀……」
兩人驚醒過來,看林憶寒招手,相繼坐到車上。江小凡坐在副駕駛室,王秋偉坐在後座。江小凡摟著林憶寒的手臂,嬌滴滴地問道︰「老大,你什麼時候買的?」江小凡見過林憶寒有四十萬,後來給了她十萬,在醫院和買書用了四五萬,知道林憶寒還有二十多萬,對林憶寒買車還想得通,只是驚訝他買得突然。
林憶寒調侃道︰「你不用煮菜了?」
江小凡放開林憶寒的手,捶打著林憶寒,道︰「你都買汽車了,怎麼樣也得請我們吃一頓,你說是吧?阿偉哥。」
王秋偉的吃驚比江小凡大得多,他和林憶寒小時候撿廢品賣,到超市吃剩飯。後來被盧山抓進「流浪學校」,可以說是徹底的窮光蛋,可是林憶寒才出來大半年,就買汽車。他還回想起早上林憶寒說給他十萬,想必也不是隨口說的。他突然記起林憶寒身體的勁氣,很快便和這些錢聯系起來,他頭腦里只有兩個字︰「搶劫」。
「一汗,你的錢哪里來的?」
林憶寒的錢確實是偷來的、搶來的,卻不是來自平民百姓身上,都是些不義之財。林憶寒不知道怎麼回答,江小凡先道︰「老大在學校後山挖的。」
王秋偉驚疑地看著林憶寒,顯然不相信江小凡說的話。林憶寒道︰「反正不是傷天害理得來的。」把早準備好的一袋十五萬塊錢丟給王秋偉,「這里是十五萬,給你爸爸做生意。」
王秋偉知道林憶寒不會干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加上他本身就是一個黑社會,不是迂腐的書呆子,也不再多問。他也不會跟林憶寒客氣,拿起袋子,拉開拉鏈一看,十幾捆鈔票,想到父親馬上可以自己做生意,笑了笑,道︰「謝謝你,一汗。」
林憶寒道︰「謝什麼謝,你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又給江小凡和王秋偉各丟去一個盒子,「這是手機,方便聯絡。」
江小凡接過手機,高興了一陣,幾千塊的東西,她可是一直舍不得買。突然覺得林憶寒的錢有點不對,問道︰「喂,老大,我發覺你沒有怎麼多錢的,你的錢哪里來的?你還有多少錢?再給我一點嘛,人家那一點點都差不多沒了。」
林憶寒沒理江小凡,唱一聲︰「去吃飯咯!」開著車「嗖」地一聲走了。江小凡見林憶寒不理她,不停地問,不停地討錢。
王秋偉道︰「小凡,你很窮嗎?要不我這給你一些,反正我爸爸用不了這麼多。」
林憶寒一邊開車一邊笑,江小凡也笑,她銀行里還有八萬多存款。
在飯店吃了一頓,三人開車去羅湖區,每到一個路口都要停下來看路標,還是走錯了幾次,見到王秋偉的爸爸已經五點多了。他爸爸四十多歲,皮膚黝黑,屬于放在人堆里第一眼絕對不會注意的那種。
王秋偉叫了一聲爸爸,林憶寒和江小凡齊聲叫道︰「王叔叔。」
王秋偉爸爸叫王思強,他應了一聲,眉開眼笑,態度很熱情,招呼林憶寒和江小凡坐下。這里是王思強批發水果的店鋪,比較雜亂狹小,林憶寒和江小凡側身坐下。王秋偉就蹲在地上。
王思強知道林憶寒和江小凡是王秋偉最好的朋友,把店鋪里的水果每一樣都拿了一點來,擺滿了一桌子。林憶寒看王思強慈眉善目,不像是個坐過牢的人,他從小就缺乏父愛,對父愛的渴望特別強烈。王秋偉是他的兄弟,王秋偉的爸爸也是他的爸爸,此時看王思強竟有些動情。
王思強八十年代末就攜妻帶子到深圳做水果生意,1991年的時候因為與人發生爭斗,妻子被人打死,他也失手打死人,被判防衛過當,坐了四年牢。事情發生得突然,當時王秋偉兩兄弟就流落在深圳街頭。
王思強出獄後,在深圳尋找了五年,兩個兒子毫無音訊,對與兒子年齡相仿的年輕人都有特殊的感情。漸漸絕望的時候,王秋偉卻找上門來,讓他欣慰了許久,更加堅定了尋找小兒子的信心。
那晚王秋偉復了電話給林憶寒,知道林憶寒沒死後,便滔滔不絕地把他和林憶寒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父親。因此現在王思強便把對小兒子的感情折sh 到林憶寒身上,當真越看越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