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攜著赤風,離開了此地,並且一路往西,朝著萬礦山方向疾速奔去。
等他們三個人走了以後,林中水光影幕蕩漾,宛若湖面泛起波紋粼粼的漣漪。波光過後,慢慢閃現出藍雲海,只見他手里握著靈水彩蛇,面孔之上掠過幾絲y n邪笑容。
「九老已經離開了此地,我想經此一役,他肯定會帶著龜、蛇二靈回去瀛山。今r 之戰,恐怕已經令他起了戒備之心,看來我們暫時不宜向瀛山進攻。」藍雲海似乎在對著某個人說話,低眉垂目,撫模靈水彩蛇。
身後,另外兩道水幕蕩起漣漪,白龍和紫叉的影子一起現出身來,不約而同望著藍雲海。
白龍一經現身,听了藍雲海的話,忽然想到了某件事情,呆滯半晌,問︰「教主,屬下剛剛回到濱渚,便听到某件事傳得沸沸揚揚,眾說紛紜,不知道可有此事?」
藍雲海回過頭去,望著白龍,疑問︰「什麼事情?」
「听說三年前教主前往東靈,已經有了**下落?」白龍的神s 滿是疑忌。
不過,和他站在一起的紫叉聖使,聞言面s 登時黯淡下來。
「嘿,當年和東靈一役,足以讓我瞧出對手捉襟見肘。如不是水嫣最後以死明志,也不會帶回水仙姑娘頂替她。」藍雲海言語顯得幾分無奈,但又不乏歡喜。
「水仙?」帶著深深疑問,白龍似乎難以置信,追問:「那麼她的母親真的死了?」
藍雲海面s 冷冽,略帶幾分懷疑語氣,質問︰「白龍尊者,你似乎對**之事很是興趣?」
白龍唯恐有所紕漏,連忙應答一聲︰「沒有,只是流言蜚語到處亂傳,唯恐對教主您不利!」
「其實當年前去東靈尋找她的下落不過是個托辭,最主要的還是像看看東靈綜合實力究竟如何。」藍雲海眼中,仿佛帶著很多的失落和無奈。
听了以後,白龍久久不語,臉頰之上隱隱藏著幾分悲愴之s 。為了避免藍雲海懷疑到自己,朝著林嘯他們三人離開的方向瞥去,問︰「就這樣輕易放過他們三人嗎?這次如不是我們及時現身,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讓他們走,反正萬礦山遲早是要亡于我們手下。從明天開始,瀛山五大土仙就交由灰城聖使全權負責,你去南荒,替我注視聖火殿虞焱火的動向。」
「紫叉,三年前我們傷了東靈元氣,為了防止他們迅速恢復,東山再起。從明天開始,你專門監視東靈的一舉一動。一旦有機會,就立刻回來向我匯報,我們先滅東靈部落,然後再取南荒。」
藍雲海回過頭來,見鳳凰不在,忙問︰「對了,鳳凰呢?」
白龍這才想起來,剛才在山巔擊潰九老以後,鳳凰追冥蛇去了。不過藍雲海突然改變計劃,叫灰城來取代自己,只怕這老家伙開始有所芥蒂和猜忌。
想到這里,身體不由得一緊,心中開始提高j ng惕。
「我本是想讓鳳凰前去跟蹤他們到西域萬礦山的,現在看來,只有等她回來再從長計議了。」
說完,藍雲海一臉睿智的目光,流轉不定,仿佛在說話。
白龍如有所獲,立刻毛遂自薦,道︰「教主,不如我先去西域萬礦山,等鳳凰回來,再讓他去南荒好了。再說,我對于南荒水土不太符合,鳳凰去南荒再好不過了。」
藍雲海听罷,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當下點了點頭應允。
「這三個人當中,林嘯實在不簡單。既然你主動要求前去萬礦山,我想借此將他羅致納入麾下,所以本教主打算派水仙姑娘和你一同前往萬礦山。」藍雲海道,轉過背去,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白龍聞言一怔,沒有說話。
「就是那個能夠吸噬天地j ng陽之氣的小子。」藍雲海順水推舟,繼而將注意力轉到了旁邊。
望著藍雲海轉過頭去,白龍心下暗暗思忖。鳳凰追那冥蛇至今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消息?看來他得加緊時間取得玄龜,不能讓這個老家伙搶在我前面。
不過,白龍心中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藍雲海已經將水仙帶回冥海神教,也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雖然此事不便光明正大打听,但是這次和她一同前往萬礦山,沿路倒是可以同她多多接觸,培養一下父女感情。
當然他心中也很明白,藍雲海這麼做,肯定是別有用心。根據教規,**一般是不允許隨意離開濱渚素水河畔,除非有特別任務。
想到了這里,白龍竟是情不自禁得朝著身後的紫叉瞥了過去。正好紫叉也在抬頭瞧他,二人目光一陣交接,彼此之間無形中多了一道電擊,四眼中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時光一晃就過去了一個多月,林嘯、俞飛行以及蘭素心三人,已經抵達西域十萬山脈腳下,此地離萬礦山主脈清風脈尚有兩r 路程。
這一路上,林嘯被折騰得生不如死。一會兒感覺自己體內熾灼難當,仿佛身體都要因之焚燃;一會兒又會覺得體內冰冷至極,非得圍著火焰烘烘取暖不可。
不過每次把他折騰得半死不活的時候,林嘯都會使盡渾身解數,通過吸納天地之氣緩解身體反噬。說也奇怪,只要吸噬夠了靈氣,體內不適之感才會舒服一點兒。
如此使他隱隱感受到了一點,就是身體內部隱藏著某個饑餓靈魂,只有喂飽了它,自己才能得以安寧,不被它鬧騰。
到了後來,林嘯體力消耗得實在不行了,俞飛行和蘭素心偶爾也會給他輸氣,助他吸噬。如此一來,一路上來來回回的折騰,竟是耽擱了不少時r 。
到了後來,林嘯漸漸發現,每次需要吸噬靈氣的間隔時間變得越來越長。剛開始,他幾乎每天需要最少吸噬兩次,跟著一天一次,到了最後兩到三天一次。
只是時間久了,二人會發現,林嘯每次發病陷入入魔之癥的時候,面龐腐蝕枯朽的程度越發可憎,甚至到了面部肌肉綻開,血脈暴露出來的地步。看上去就像是整個面目都在逐漸糜爛,猙獰至極。
林嘯也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只是他心志堅定,越是如此,越是與之頑抗,倒把二人深深感動,所以他們加快步伐,準備回萬礦山讓家師替他化解入魔畸變之癥。
這r ,三人來到一家客店,點了幾碗茶,順便叫了幾個饅頭和兩斤牛肉,歇下來填填空乏的肚子。
這段時r 來,林嘯體內j ng元消耗過多,一時半會兒尚未能恢復過來,面容太過猙獰恐怖。于是,到了山腳,見到人來人往,唯恐因之暴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俞飛行和蘭素心便幫他找來一套斗篷,給他披上,遮住面部。
歇在山腳下這座唯一客店中,林嘯的行頭便引起多人的注意。
本來此刻正值夏季,天s 比較燠熱,林嘯居然穿了衣服還頂著這麼一套斗篷長袍,如不是他生了什麼怪病,比喻傷寒之類的,那麼就是他腦子有問題,不是正常人,不知冷熱。
俞飛行立刻將所有對此引起注意,並且議論紛紛的客人施以怒s ,這才將那些好奇吃驚的家伙給恐嚇住。
不過,林嘯覺得自己這樣子終究不能以真實面目見人,實在難以釋懷。好幾次要將斗篷掀掉,蘭素心豈肯,每次都會說︰「此處地處萬礦山,各脈煉金術士雲集附近,如果有人看到你這副模樣,一定是把你帶回去當做煉藥的材料來用。」
蘭素心說的也是實話,林嘯依然覺得內心苦悶憂郁,道︰「可是我不能像這樣躲躲藏藏一生一世?何況天氣這麼熱,我是在有些受不了。」
「林嘯,你忍耐一番好嗎?到了萬礦山,我們自然會想辦法替你找師傅醫治病癥。」蘭素心實在無法,唯有給他撿好听的話講。
俞飛行唯恐鎮壓不住林嘯心魔作怪,跟著附和一句︰「是啊,我那蕭師叔一向在萬礦山煉金門享有名聲,在我們萬礦山稱得上是千年難得一遇煉藥奇才,就連長門師傅也對他老人家畢恭畢敬。」
「是啊,我師父在這一帶可是大名鼎鼎的煉金大師。」蘭素心對著林嘯又是極力吹捧一番,目的在于安撫他波動不定的心緒。
林嘯知道二人心意,如今人已到萬礦山,只需再堅持個三兩r 就大功告成。如此以來,林嘯唯有不加吱聲。
三人正在吃著東西喝著茶,忽然從客店外面走進來三個人,他們都是一身杏黃s 袍服打扮,並且手中還提著劍刃,步履輕飄的落座店中,叫了店小二上來茶水,便開始大肆閑聊起來。
俞飛行一看這些人著裝和打扮,不由得對著蘭素心投以吃驚表情,問︰「師妹,這三個人好像都是你們明月脈下面的弟子吧?」
其實蘭素心自這三個一進店門的時候就開始注意了。她知道家師素來對門下弟子約束很嚴,唯獨自己是女徒,所以才稍許松懈了些。
不過她也很想知道,在師傅如此嚴厲的管束之下,居然還有弟子有閑工夫下山來喝茶閑逛,倒是很想知道這些人是什麼貨s ,什麼背景。
雖然戴著帽子,遮住了臉龐,但是林嘯透過斗篷,依然能夠清晰瞧出這三個人的模樣。
三人大喇喇地坐下來以後,就開始交談起來,先是關于近來煉丹煉藥的成就,接著交談的內容就開始變得嚴肅凝重。
第一個明月脈的弟子對另外兩個說︰「據說首座得了怪病,就連掌門師叔也給驚動了,看來此病不輕,只怕時r 無久?」
「是啊。」第二個跟著迎合一句,道︰「只可惜明月脈的新任首座未能選出來,門下又將要引起另外一場風波。」
第三個則是大不為然的表情,端起茶杯把弄數下,朝著另外兩個肅然道︰「你們兩個唧唧歪歪的話怎麼這麼多,師傅病了豈不是更好嗎?平r 里頭管教得咱們喘不過氣來,要不然你以為我們還有這閑工夫下山來喝茶啊?」
第一個面s 才稍稍轉為舒展,喜笑顏開,道︰「那倒是。平素師傅對我們的管束太嚴厲了,連下一趟山也不容易。」
第二個則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意,無所謂的態度,對另外二人道︰「反正我們又不是師傅的關門弟子,就算真的重選明月脈的新任首座,也不關我們的事兒,更沒有我們的份兒。」
「就是。」第三個接口道︰「不管誰當了我們的首座,我們照常做我們弟子,好生看好自己的丹爐,想要拿萬礦山的雜草煉出來什麼靈丹妙藥,簡直空話連篇,糊弄無知之輩。」
三人聊著聊著,竟是以茶代酒,哈哈的喝了起來,其樂融融。
蘭素心在旁邊听了這三個不成器的弟子滿口胡話,沒有一句中听的,再加上得知師傅病重,淚水在眼中直打轉兒,不由得火冒三丈。想不到師傅大病未愈,他們倒好,居然私自下山來喝茶,而且屢屢出言不恭,實在是對尊師大大不敬,登時拍桌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