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這個小~~~!」易笙簫冷艷的臉上寒霜遍布,終于發現了當r 偷窺的無賴,只是話說到一半,才發現眾人都在旁邊,如此丑事若是傳揚出去,讓她以後怎麼見人,于是生生將後面兩字咽下。
「喂,小姐,我白天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不說聲謝謝嗎?」洛白看著眼前的冷美人,與上次在泉池之中判若兩人,上次是嬌艷如花,現在是清冷似水。
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第二次感知時出現的那次考驗,下意識向著易笙簫的胸口瞥了兩眼。
「混蛋就是混蛋,哼!」易笙簫別過身,不讓洛白那雙無賴之眼打量自己,卻不覺間,心中泛起一絲輕笑。
「待會我就和易凡結拜,也算是你的兄長,我是混蛋,你不就是小混蛋?」洛白嘴上不吃虧,玩味說道。
「我五月初九生,比你年歲大,叫姐姐。」自從見到洛白,便被他佔盡上風,此刻抓到他的弱點,挽起一抹得意之s 。
「混蛋的妹妹是混蛋,混蛋的姐姐是什麼呢?」洛白自顧問著,搖頭走開。
其實洛白並不知道自己的生r 是哪一天,老乞丐說七月初三撿到他,于是那一天就成了他的生r 。
易笙簫看著洛白悠哉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
「這麼巧,我也是十七歲,五月初八,剛剛比你大一天。」九公子湊過來,對著易笙簫笑嘻嘻說道。
這家伙自從離開盧先生之後就將他的冷傲氣質拋到了九霄雲外,尤其對著易笙簫,活蹦亂跳地像一只猴子。
山寨外四個山賊的尸體已經被眾人安葬,李元路的尸體卻沒人理會,依舊橫躺在血泊之中,訝異睜大著已經翻白的眼楮,張大著發不出聲響的嘴巴,全身都已經僵硬,在無聲黑暗中變得冰冷。
幾雙綠油油的眼楮盯著這具尸體,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瘋狂沖出來,對著李元路的尸體一陣狂咬,帶著一地血跡將他拖進密林之中。
這天的山寨內分外熱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傷感地歡欣,眾人高興著,歡快著,卻始終有一種淡淡的傷感蔓延開來。
官兵們沒有下山,皆在山上與山賊一起歡宴,只要他們不下山,官府和天地門一時半會還查不到這里。
所有人都那麼高興,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易凡已經宣布將山寨解散,明天所有人都要各奔東西,今晚吃的是一場散伙飯。
天地門的報復不是這幫烏合之眾的山賊可以承受,他們是兩個層次的人。今r 能夠解決李元路,全仗著洛白的強勢,下次若是派一個更加高強的者來,他們未必就有這樣的幸運了。
「兄弟,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我打算找個媳婦,找個好地方過安生r 子。」
「現在天下間哪里還有安生地方,听說其他各國也在打仗。」
「那你呢,準備干什麼?」
「我要去邊關,打他娘的北蠻子。」
「為國效力好是好,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
眾人皆在議論以後的出路,洛白听在耳中,不禁無奈。現在可謂天下大亂,不僅大盛帝國和北蠻帝國大戰頻發,其他如西北千佛帝國和西南聖主國也是交兵不斷,還有東南天琴帝國和東海妖國更是為爭奪海岸線打得熱火朝天。大陸上的六大帝國皆陷入了戰火,看來真的要天下大亂。
洛白並不明白這些帝國為何同時發動戰亂,只知道大盛和北蠻的戰爭起于文王長逝。
不過這些對洛白來說無所謂,天下再亂自有皇家和各國強大修士頂著,怎麼也不會影響到他這個小人物享受自己的人生。想到這里,洛白不禁莞爾。
「洛當家,你準備去干什麼?」一個山賊過來跟洛白踫了一杯,問道。
自從洛白戰勝了李元路之後,就被山賊尊稱為當家。只是這個當家稱號也忒短命,只能做這麼一個晚上。
「我想到處走走。」洛白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仿佛看到了美好的生活,微笑著答道。
「不如我們一起從軍吧,你以前有軍隊底子,又有這麼好的功夫,肯定能得到重用,升官發財不在話下,到時別忘記提攜兄弟。」眾山賊說著愈發激動,狠狠將杯中的酒水飲盡,仿佛看到了無限希望。
「我還是想到處走走。」洛白抱歉笑笑,小呷一口美酒。
讓他回去當兵,那是不可能的。他對那個萬惡的軍隊看得很透,眾人皆以為邊關軍隊豪氣干雲,義氣為先,殊不知其內部跟高處廟堂者並無二致。
小兵送死,將軍升官,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一將功成萬骨枯,枯者誰能憶,榮者天下尊。
高大的正殿燈火通明,在微風中跳躍,將雄健威武的武神塑像照耀得淺明深明。
塑像下面裊裊冒出三縷青煙,三株大香筆直插在青木桌上的j ng美古銅香爐之中,增添了一絲肅穆。
各s 果盤一應俱全,擺放在香爐後面的青木桌上,豬牛羊三牲的頭顱端端正正放在大圓托盤之中。
大殿兩旁擠滿了山賊和官兵,笑逐顏開的表情證實著在辦一件大好之事。
「今r ,易凡,岑久,洛白三人在此結為異姓兄弟,榮華共享,磨難同擋,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皇天在上,武神為證,天地滄桑,此誓不變!」
三人將三株大香重新插回古銅香爐之中,接過易笙簫遞過來的飛刀,各自在手指上劃了一道口子,讓血水滴入青木桌上一杯美酒之中。
三人各飲一口血酒,易笙簫上前鄭重道︰「今r 你三人結為異姓兄弟,皇天武神以及在座各位都是做了見證,他r 若有誰背約,我們誰也不饒。」
眾人上前調笑恭喜,眼楮之中不免出現一絲晶瑩,這本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可明r 便要散伙,心中五味雜陳。
易凡看在眼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這個山寨是他一手所建,這幫兄弟跟著他出生入死,有著極深厚的感情,今r 卻要各奔東西。
易凡命人將這些年劫掠來的錢財拿出,這些錢財已經不是很多。他們劫富濟貧,本就將大頭分給了貧農,這些年也只是積蓄了一點,專為散伙所留。
「眾位,感謝大家這些年來陪著我們兄妹出生入死,大家有過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暢快,也有痛失兄弟的哀傷,更有數不清的舍生忘死,明r 大家便要各奔前程,易凡在此拜謝!」
說到後來,所有山賊都淚眼婆娑,泣不成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所有人都舍不得這幫生死兄弟。
易凡兄妹跪倒地上,雙手向前平伸,整個身體都貼在地上,做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帝國最高規格跪拜禮。
這對向來只跪拜父母和武神的兄妹,今r 卻對他們的生死弟兄跪拜了。這是最深刻的道別,也是最不舍的離去。
眾山賊也如易凡兄妹一般五體投地相對拜倒,期間夾雜著絲絲抽泣。
無論是洛白和九公子,還是站在一旁的官兵,都被這種氣氛感染,靜靜站在那里不發出一聲響動。
共飲一杯酒,兄弟永流傳。
這一夜,山寨之中的喧鬧沒有停息,一直回蕩,一直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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