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臣听到此言急忙下跪,恭迎聖駕。唯有獨孤玄昊仍然站在原地,未動半分,只是頭比之先前稍稍微垂。這算是行禮嗎?芯敏心中嘀咕,難怪皇上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還有比他更大逆不道,公然挑釁的嗎?早知道這樣,先前就該問問,她該行什麼禮!
現在想來,下跪吧,那就是拂逆他晉王爺的面子。再說了,在她的字典里,也沒有下跪這一說。不跪吧,等會皇上不敢拿獨孤玄昊開刀,會不會拿她來開刀?
算了,他不是說一切都他在嗎。那她就依他所言,‘夫妻同心’,一致對外。心中有了決定,福身算是行禮了吧!
「眾卿平身!」片刻功夫,便听獨孤玄霆朗聲道。
芯敏這才抬頭,卻對上高位打量的目光。這雖然是第二次與皇上見面,但他的眼中有著明顯的驚訝與錯愕,不知道是因為她今天的刻意打扮還是因為她和獨孤玄昊搭配的這身行頭抬惹人注目。
目光微微移開,在皇上身側還有兩名女子。一位四五十歲,面容祥和,絲毫沒起皺紋的皮膚看得出來保養極好,然而目光卻是十分尖銳。想來,就是皇上的生母容太後了。而另一位年輕女子衣著光鮮,美艷動人,卻又莊重賢淑。難道,是皇後?
芯敏來不及細想,已被獨孤玄昊拉到座位上。
接下來,皇上自然有一番開場白。比如什麼今日是朕的壽辰,各位愛卿特來為朕賀壽,朕極致欣慰……之類的等等。
待一番客套話說完,所有人又再次起身恭賀。而這次,獨孤玄昊根本連起身都懶得起,如同看戲般,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芯敏看了看皇上的表情,沒有半分不悅,也沒有再看他們一眼。看來,他是直接當他們不存在了,眼不見為淨。直到所有人客套完了,宴會才算是真正的開始。這里的桌子並非大圓桌,而是如電視上演得一般,只是一張張小幾,而每張小幾,正好坐兩人。
芯敏看著宮女太監有條不紊的將菜肴放好,心中再次詫異不已。到不是菜色與別的桌不同,而是器具。其他人用的都是瓷器,唯獨他們這一桌,用的全是銀制的餐具。盤子,碟子,杯子,筷子,小碗無一或缺。這,不是公然在告訴皇上,他在防著他下毒嗎?
而更奇怪的是,皇上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與大臣閑聊,歡談。
看出芯敏心中的疑惑,獨孤玄昊微微啟口,解釋道︰「本王八歲那年中毒,差點身亡。後來父皇就特地命人給本王打造了這套餐具,並下令,只要本王在宮中用餐,一律只能用銀制餐具。」
「先皇很疼愛王爺吧!」這還是第一次,他給她講起他小時候的事。只是,先皇既然極其疼愛他,那為什麼沒有把皇位傳給他呢?還是說,獨孤玄霆當年耍了什麼手段爭奪皇位。而如今,獨孤玄昊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已。看來這其中必有什麼隱情,只是,現在不是她該追問的時候。而且他們的恩怨,她也不想理會。自古有哪個帝王家里,是太平的。
獨孤玄昊點了點頭,心中劃過一絲思念。「母妃自生下本王就離世了,若非父皇當年想盡各種辦法,用盡各種手段護我周全,本王也活不到今天。」
「王爺,你說若是有人存心加害,不一定要下毒藥的,也可以下迷•藥。只是,這器具能驗出來嗎?」看到他眼中的傷感,芯敏急忙轉移話題,再次提出心中所想。
「以前有父皇在宮中,即便是下了迷•藥也沒有用。而現在嘛,只要是宮宴,本王從來不沾一口。」
原來如此!只是這樣,他不覺得累嗎?既然他現在是已經完全沒有把皇上放在眼里,又何必冒險走著一遭。「王爺,其實我們今天可以不來的!」
「不來,有怎麼能試出他的企圖?敏敏,本王需要一個理由!」
話未明,但是芯敏已經懂他的意思。若是今晚皇上動手,那麼獨孤玄昊造反就是被逼所致,更能服眾。如果皇上不動手,那麼他就是謀朝篡位。將來即便登上帝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換句話說,今晚獨孤玄昊的所有舉動,也很有可能是他刻意的在逼皇上出手。看來一切,已經在他的計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