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城是我們殷家子弟入世歷練的所在,位于河西走廊。」
「這麼說你們殷氏一脈以前都是避世不出?」鄧增好奇地問道。
「可以這麼說。我們殷家堡位于祁連山西部的大山里,向來不為世人所知,估計鄧大人你也沒有听說過。不過,我的祖先那是威名赫赫,曾建立中國歷史上第二個王朝——殷商王朝。我們這一支源自戰國時期的墨子,秦漢時期就開始避世。一千多年前,我們先人隨唐右羽林大將軍高仙芝西征中亞諸國,怛羅斯之戰後,避世祁連山殷商家堡。隨後,鮮與外界交流,杳然塵世。」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又出世了呢?」
「殷家堡歷經千余年的發展,人口r 漸繁多,對各種物資的需求越來越龐大,單憑堡內的產出已經無法滿足r 常需要。近兩百年間,我們與外界的交易從來就沒有中斷過,只是對方並不知道我們是殷家堡人。」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子強老弟,現在亂匪四起,正是男兒搏擊風浪,建功立業的好時機。不知你能否幫助老哥我一把,平息這場戰亂?」
「鄧大人,此事我可做不了主。一是我們殷家堡一向嚴禁摻和塵事;二來我現在奉旨辦差,有其它事情要做。」
「呵呵,子強老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不要這樣生分了。如不嫌棄,你還是稱我鄧哥哥或者景廷哥吧。」
「鄧大人,我不過是一毛頭小子……」y 擒故縱的殷商玩起了矜持。
「子強兄弟,再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雖然哥哥我是記名提督,西寧總兵,不過,與救命之恩相比,這些都不是什麼。以後,你我就兄弟相稱,至死不忘!再說了,你現在是奉旨欽差,地位比我尊崇。」
「這……」一番遲疑之後,殷商決定接受鄧增的好意,立馬給他來了個大禮。「兄弟我拜見大哥了。」
「哈哈吩哈……」鄧增仰天大笑,「沒想到我鄧增戎馬倥傯這麼多年,天命之後竟然結識了一個生死兄弟。各方神靈,謝謝了。」
「大哥,不要太過激動。你身上的創傷多達十余處,萬一撕裂了可不好處理,眼下還需靜養為要。」
「呵呵,哥哥我今天高興,下不為例,下不為例。」鄧增訕訕地笑了笑。
「現在,大哥你的身體最為重要,可來不得半點含糊。這樣,大哥你先休息,明天咱們再聊。」
隨後,殷商安排汪心玥給鄧增注sh 了一支安定,免得老家伙激動過火,GAMEOVER了。這可是x ng命之交的大哥,以後絕對是自己進步的捷徑。
考慮到河湟地區處處危機四伏,周圍一帶亂匪肆虐,再加上剛剛才和馬成林交手,並重創對方,說不得他們會趁夜偷營報復。殷商再次考察營地周圍的環境,以免有所疏漏。
身處亂世,安全第一。對此,殷商是深有體會。「吳家毓,安排斥候,把搜索範圍擴展到三公里之外。記住,一只耗子也不能放進來!」這家伙既不用吃喝,也不用休息,確實好使。
吳家毓四個機器人衛隊的任務就是要保證殷商的安全,他們當然不會拒絕對方的安排。再者,他們本身的探測距離就超過三公里,殷商的這個安全計劃原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
也許馬成林的確傷亡慘重無力再攻,也許是那家伙真地被殷商一伙打怕了。這一夜營地是相當平靜,並沒有受到s o擾。期間,威震天匆匆來了一趟,此前部隊消耗的物資全部得到補充。
「老哥是新會丹灶人,十七歲就出來當兵吃糧。同治八年,隨左宗棠大人出征西北,平回亂,驅阿古柏,立下赫赫戰功。別看老哥我現在只是西寧總兵,實際上我還是記名提督。可惜的是現在沒有空缺,否則也不會遭到如此奇恥大辱。」
「大哥,這河湟地區向來都不平靜,從乾隆四十六年到現在,大規模的s o亂就多達三起,小的械斗更是不知凡幾。細想一下,這民眾還真是愚昧,有心人一煽動就成了某些大人物之間的利益犧牲品。」
「老弟說地是啊,這些亂匪就是太過愚昧無知。那些頭領一鼓動,他們就跟著盲從,根本不分是非清白。可結果呢,倒霉的還不是那些普通老百姓。就拿此次河湟之亂來講,如果不是新老教派之間爭奪利益,局勢漸漸不可控,我們怎麼會摻和進去。」
「呵呵,大哥,這個責任也不能全怪到他們頭上。如果不是陳嘉績道台妥善處理此事,而不是亂殺人質,武力相逼。這次的動靜也不會搞地如此之大。說到底,大家都有責任,也只好一體承擔後果。」
「子強老弟,此次老哥我是遭遇幾十年未遇之慘敗啊,不但所有的裝備丟棄一空,隨行的兩千多兄弟亦全部身死他鄉,哥哥我痛心啊。」
據鄧增所言,他是炮兵出身,西北平叛是炮隊長官,在收復古牧地、瑪納斯城等戰役中曾發揮過顯赫的作用。鎮守分伊犁時,修渠築城,屯牧並舉,進一步穩定了大清的西疆。雖然現在已經身居高位,貴為一地之總兵,不過,他對火炮仍然相當看重。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此次失利痛心疾首。
「大哥,物資丟了咱們可以再籌備,人員損失了咱們同樣可以再培養。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只要大哥你在,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殷商安慰道。「再者,此前打掃戰場時,我的手下已經把還能用的槍械收集起來了,如果大哥需要,隨時都可以拿去。」
時局惡化如斯,鄧增也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想到自己的j ng銳已經損失殆盡,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唉,我那班老兄弟真是可惜了。子強,你可一定要幫幫哥哥我啊。」
「大哥不要擔心,你的事情當然就是我的事情,我會盡力幫助你。這樣,槍械你不用擔心,爬犁上的物資都可以移交給你。銀子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三五萬兩我還是能夠拿地出。至于兵勇,你在西寧城不是還有一批兵馬麼,完全可以以他們為班底發展嘛。」
「子強,你不知道,西寧府的j ng銳都已經被我葬送了,城內留守的那些人員都是些老弱殘兵,根本沒有戰斗力。兄弟,你的手下都是j ng銳之士,能不能拉哥哥我一把,支援我一些人手?」
看著鄧增眼巴巴的模樣,殷商笑了起來。「大哥,我的人是用銀子和子彈喂出來的,只怕你養不起啊。」
「哦,那你可要和老哥我說道說道。」
「我手下這些扈從的餉銀都在十兩以上,如果加上戰時津貼以及其它生活開支,每人每月至少需要二十兩的開銷。我想即使是你的親兵也不會如此昂貴吧?不過,這還不是大頭,一千發子彈是他們每個月標準消耗,那可是五十兩銀子。」
鄧增一听,汗都下來了。「兄弟,你這哪里是養兵,完全是吃錢。」
「呵呵,士兵的槍法是用子彈喂出來的,不投資怎麼可能。與他們的生命相比,這點訓練費用其實算不上什麼。要知道,我的兵陣亡補貼最低也是五六百兩銀子。」
「天吶,怪不得你手下的軍事素質如此之高,而且悍不畏死。」
「還有相當重要的一點,我手下的兵頭不許喝兵血,士兵的餉銀都是直接發到他們手中。」
「大清的武將就沒有不吃空餉的,否則,根本沒法生活。你知道麼,我現在是記名提督,總兵實職,領的是提督的俸祿。一年算下來,俸銀81.693兩,薪銀144兩,蔬菜竹炭銀180兩,心紅紙張銀200兩,總計不過605.693兩的收入。要不是還有2000兩的養廉銀,這一家老小的,人都要餓死。如果按總兵餃計,還要少六七百兩。」
你就扯蛋吧,大爺我可听說了,你家門口那蠟燭都有水缸粗,府里不知藏了多少銀子。
不過,鄧增所言亦有道理。這官越大,家里的人口就越多,人情來往同樣飆升,開支也就越大。如果有個天災**的,還真不易討生活。就拿最近的糧價來講,一擔小麥15000文以上,即使把鄧增的養廉銀子都算上,也買不了多少糧食。更何況普通老百姓還沒有這麼多收入,他們不起來鬧事還真有鬼了。
「由于河湟地區向來不安寧,我的名糧數額從來沒有超過八十人。要知道,這可是雍正朝定下的標準,現在早已是其幾倍了。畢竟吃空餉越多,手下的兵員也就越少,戰斗力也就會相應下降。一旦出事,根本無力應對。當然,這一次的損失並非全是我的過錯,實在是亂匪的勢力太過強大了。」
「大哥,眼下亂匪的刀都已經架在脖子上了,咱們可不能再整那些名堂。小弟我這次出來比較匆忙,手頭也不太寬裕,暫時只能支持大哥一萬兩銀子。至于我手頭那一批刀槍等武器,進巴燕戎之後一並交付給大哥你。當然,如果大哥你認為值得,我的手下也不是不可以送你一部分。只是你可不能虧待他們。」
原準備賺些銀子的,這下可好,反而倒貼了不少。幸好還留了點底子,否則,那幫手下絕對要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