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上 第二十章 人情冷暖

作者 ︰ 酒違

()時光流逝,不曾留下任何痕跡。每天在感嘆昨天中度過,最後卻發現又失去了今天。

大雪隨風而舞,又是年關了。今天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放假了。

夜晚降臨,學校的宿舍里卻沒有剩下幾個人了。考試期間時間還算充足,又由于大雪壓塌了學校宿舍的屋頂,不少同學回家去了。李晨和幾個留在宿舍的同學換了好幾個床鋪,終于找到了一處安靜一些的地方,不漏雨的地方。

第二天天剛微亮,幾人便爬起了床,結束了這比煉獄更折磨人的一夜。李晨將自己的被子收拾好,準備中午放學帶回家去。

屋外已是一片冰天雪地,雪依舊沒有停,隨風飛舞著。打在臉上隱隱作痛,但卻也有另一番風味。此時的校園內只剩下風雪的聲音,些許同學還在睡夢中。李晨漫無目的的行走在校園內,不慎間又差點滑倒了身子。

任大雪無情的擊打在臉上,呵出的霧氣遮蔽了雙眼,劉海上結出了淡淡的冰渣。李晨獨自行走著,似想留住些什麼,但卻又找不到有什麼值得去珍惜,也許在乎的僅僅是這一刻的寧靜吧。

校外的小販迎著風雪擺起了攤子,但卻只有寥寥兩三處了,不復昔r 的盛況。李晨隨便吃了些東西,回校園內去了。

教室的門敞開著,教室內空曠曠的,平時凌亂的課桌上也顯得整齊了些許,因為課本大都被帶回家去了。李晨來到一張貼著「46」的桌子前坐下,打量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教室,又想起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忽然又有些困了,在宿舍煎熬了一夜卻沒怎麼歇息。然後便趴到了桌子上,一會兒便睡去了。

一陣涼意襲來,隱約間又听到了嘈雜的吵鬧聲。李晨睜開眼來,發現天氣已是大亮了。下了一夜的大雪也停了下來,抬頭看去幾個同學卻是沒事在扔著雪球。難得找到了一絲童真。

不一會兒鈴聲響徹了校園,考試開始了,監考老師拿著試卷走進了教室。李晨拿到試卷輕車熟路的做完便東瞅西望了起來。

「那個同學坐好,不要亂看。」監考老師在講台上喊道。

「我脖子疼。」李晨小聲嘀咕道,旁邊幾個同學听到悄悄笑了起來。

100分鐘慢慢過去了,中間是休息時間,第二場考完後便放假了,通知書是等到來年開學領的。

一上午波瀾不驚的過去,李晨回到宿舍拿了被子往自行車棚走去。卻發現自行車的輪胎沒氣了。

「倒霉。」李晨低估了一句。

「怎麼了?」這是李雪剛好走上前來。

「自行車沒氣了,你先走吧,我去那邊打下氣。」李晨說著推出了自行車。

「那我先走了。」李雪騎車走出了校園。

「大叔,你們這有充氣筒嗎?」李晨推著自行車來到校園外,卻發現平時修理自行車的那戶人家沒有來,只好去到街上的居民家中試試運氣。

「沒有。」中年男子道。

「謝謝了。」李晨道了聲謝卻不疑有他。

「阿姨,你這有氣筒嗎?」李晨又在另一戶人家前停下了腳步。

「沒有,趕緊走。」女子不耐煩的道。

李晨詫異的看了女子一眼,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在農村,人們一般卻還算和善,李晨想不出女子惡語相向的理由。

「叔叔,你的充氣筒借我用一下吧。」李晨又來到了一戶人家前,只見一個同學剛從這邊充好氣推著自行車離去。

「沒有。」男子揮了揮手道。

「李晨再次轉身離去。」漸漸的明白了這些人的想法,不是沒有,而是不願借。他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苦苦哀求的人,推著自行車往前走去了。

路上鋪了厚厚一層雪,李晨發現其實自行車有氣也不見得可以騎。

大雪壓的樹枝深深垂下,一兩只鳥兒偶爾飛過留下陣陣鳴叫。

「冬天還有鳥。」李晨自言自語給自己解悶。

走了三五分鐘,自行車的輪胎上卻是塞滿了雪。李晨不管不顧,繼續推著向前走去,大雪卻是減輕了些許阻力。

「看那個人,推著自行車在那走。」旁邊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指著李晨對旁邊的一個婦女道。

「別管他,走。」婦女呵斥道。

李晨雙目朝天,裝作沒听到。又是十來分鐘過去了。李晨來到了路上的一處村莊。

「汪汪,汪汪。」一陣犬吠聲響起。

李晨轉身看去,卻見一只大黑狗撒丫子的向他跑來,幾個婦女在旁邊輕言笑語,似是沒有看到一般。

「他大爺的。」李晨也火了,彎腰從旁邊沒被雪覆蓋的草叢旁撿了一塊磚頭對著狗砸了過去。

「汪汪。」磚頭剛巧落在狗的臉上,黑狗叫著往回跑去。

「狗,回來。」旁邊的幾個女子似乎這時才發現什麼,向李晨這邊看了過來。

李晨對著那邊瞪了一眼推著自行車一路向前走去。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r 出送走晚霞。」李晨哼唱了起來。頗有一番取經歷盡磨難的味道。

用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李晨終于來到了家中,此時的父母正準備著「年貨」。農村過年不僅要買許多東西,還有蒸包子,煮菜等許多繁雜的事情。對于大人來說也許已經感到厭煩,但小時候的李晨卻每年總會感覺到不一樣的新鮮。

「晨晨,回來了。」李月迎出了門外。

「姐姐,我回來了。」李月上完小學便輟學出去打工了,一是家中的條件不允許,或許還有其他原因。一起的是幾個她的同學,去了江蘇的一個做衣服的廠子。那里大都是本地人,听說廠子也是本地的人開的,規模不大,掙的錢也不多。一出去在外面便是一年的時間,李晨偶爾听到過李月與媽媽通話的錄音,那有些沙啞的聲音令人心酸。生活就是這樣,充滿了太多的無奈。

「餓了沒?我先給你弄點東西吃吧。」李月道。

「好啊。」李晨小時候經常和李月打架,而李月卻一直讓著他。似是直到李晨上了初中情況方才有了好轉,或許是年齡大了吧。

李月煮了一包面,里面放了火腿腸,白菜。

李晨默默的吃著,一樣的味道,卻是不一樣的感覺,這一刻他似乎對親情有了一些真正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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