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上 第四十二章 從頭再來(第一部終章)

作者 ︰ 酒違

()學校里重新進行了規劃,各位同學被要求搬回自己的宿舍,已經習慣了散漫的李晨最後在校園外租了一間房子,二百塊錢四個月的租金。

每逢y n雨房子便會漏水,但卻也足以安身。

學校花壇里不知名的白s 小花再次開了起來,李晨獨自漫步在花壇間。

花香盡去,擾人的蚊蟲嗡鳴著。李晨皺了皺眉頭。微風徐來,搖落三兩片花朵,瞬間吸引了周圍的幾只蟻蟲。這片天地似乎不再和諧,不知是人變了,還是天變了。

李晨來到東邊的廣場前,去到了走廊內,模著那熟悉的刻字,似是想起了什麼。廊柱上沒有他的名字,那時候他們沒有刻。走廊後方的幽徑四周的花開了,萬物恢復了生機,遲來了兩年的風景終于進入了眼底。沿著道路向前走去,終于來到了盡頭,出了花壇過了草坪,又回到了人間。時間已是盛夏,再有一個多月高二便要結束了。

晚自習李晨沒有去上課,來到了網吧,記不得是什麼r 子。吳青青在線,李晨和她閑聊著,吳青青似乎變了,似乎沒變。是不是還在奢求能夠回到過去?

第二天是周四,下午前兩節是班主任的作文課。李晨中午回到租的房子內小憩了一會,鬧鐘不知什麼時候卻是沒了電,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李晨醒來已是下午兩點多鐘了,算來第一節課已經結束了。李晨並沒有著急,安然來到了教室。

「李晨,你來了。」李國峰來到了李晨身邊道。前幾天剛分了座位,李晨坐在教室的一個角落里,成績一塌糊涂的他沒有了選擇的資本。李國峰和他也不再是同桌,但關系卻一直不錯。

「嗯,睡覺睡過頭了。」李晨笑著道。

「你知道班主任說了什麼嗎?」李國峰道。

「說什麼了?」李晨皺眉道。

「他說你連續逃課兩次了,昨天晚上他也發現你沒在了。」李國峰道。

「原來他還知道班上有我這個學生,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李晨忽然笑了,笑的那麼放肆。

「你準備怎麼跟他說?」李國峰問道。

「不說了。」李晨揮了揮手,然後將課桌上的課本拿起平放在一摞。

「你干什麼去?」李國峰看出了李晨的意思,大聲問道。

班上不少同學回過頭來。

「那是誰?」前排幾個同學小聲議論著。

「好像叫李晨吧,上課沒抬過頭,我也認不清。」有人答道。

「是叫李晨,前段時間班主任經常找他談話的。」

「哦,那就是了。」同學們議論紛紛。

「沒想到一直低調到現在,最後卻出了名。」李晨苦笑道,自今r 後班上的同學才算知道了班上有這麼一個人,李晨搬著書走出了教室,離開了這個學校。

還沒想好如何告訴家中輟學消息的他暫時居住在自己租的房子里,無事時流連在廣場邊上。

柳條舒展開了枝葉,深深地垂在李晨的額間,就像曾經飄起的長發。落r 漸漸西斜,天卻還沒有黑。

李晨來到了廣場上花壇邊上石台上躺了下來,被烈r 炙烤了一天的石台溫度尚未完全散去,烏雲不覺間覆蓋了天空,狂風驟起。粗大的雨點三三兩兩落下,迷迷糊糊的李晨模了模臉頰,然後站起身來。

沒有任何收入來源的他已經不敢放肆的花銷,上網也只是在晚上等最便宜的夜市。

雨最終沒有下起來,狂風緩解了些許空氣中的燥熱。

「那天吳青青剛到班里,被人打了一巴掌。」李晨和以前的同學閑聊著,那同學無意中在

QQ上說道。

「為什麼?」李晨忽然憤怒了起來,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不清楚,不過好像和郭子淳有關。」對面的同學看不到李晨的怒容,說話依舊平靜。李晨不知道該做什麼,是去弄清事情的始末,或是回到校園找到郭子淳暴揍一頓。

抬起的雙手又無力的放下,李晨躺倒在座椅上。

「李晨。」QQ頭像跳動了幾下,一個對話框彈了出來。已經有很長時間吳青青沒有主動聯系過李晨了。

李晨的手指在鍵盤上敲過,最後在青青兩個字的前面加上了一個「吳」字。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沒有了去為她做事的資格,或許從來都沒有過吧。並沒有什麼人知道李晨的過往,自然也沒有什麼人知道兩人之間的曾經。李晨自嘲道。

「我今天去蘇州玩了,去了太湖,去了寒山寺。」吳青青道,顯得頗為興奮。

「那里的湖水很清,湖里有好多蓮花。那里的樹木很高,我們幾個在草坪上玩耍。」

「我們的組長太壞了,總是克扣我們的休息時間,動不動就凶我們,真的很討厭他。」吳青青說了很多。

「好好學習,忘了我,自己把握自己的未來。」吳青青最後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吳青青是和自己家中的朋友一起去到了一出小型的服裝廠,是私人做的,僅有十來台機器。真正的大人物通常不會管太多事情,但一些狐假虎威的人卻很喜歡作威作福。

生活有苦有甜,吳青青過的還算如意。雖偶有抱怨,但卻歡樂居多,李晨覺得自己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李晨睡著了,夢中他來到了一個小鎮。那是昆山嗎?昆山是一個鎮子嗎?夢中的一切都不真切。一處房子坐落在長滿楊柳的馬路邊上,旁邊是一個草坪,上面長滿了綠草。微風輕吹,一陣花香襲來。那房子很像自家的房子,一個女孩正拿著一朵鮮花在草坪上起舞,然後對李晨揮了揮手。

李晨向前跑去,近了,更近了,但忽然間房子和女孩卻又出現在遠方。女孩對他揮著手,呼喚著,在那個永遠到不了的地方。

早上醒來一切都消失了,李晨苦澀一笑向回走去。早晨的樹木打起了一絲j ng神,在清風下晃動著,炎熱的夏季難得感受到些許涼爽。

校門前的同學們爭先恐後的涌向校園,李晨隨著擁擠的人群走了進去,也許是想到了什麼吧,想要再回去多看一看。

「李晨,你怎麼還沒回家?」戴亞鵬忽然看到了校園內的李晨,對他打招呼道。此人正是李晨高二時期兩個同桌中的一個,也是班上的班長,為人不錯。

「沒事來逛逛。」李晨口中的學校成了菜市場。

「如果你想回來的話,我可以和老師說說。」戴亞鵬忽然道。

「那你有空幫我和他說一下吧。」李晨愣了一下,然後略作思考答道。

戴亞鵬離去了。李晨在外面流浪了十幾天,像是無根的浮萍,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在何方。從最初的瘋狂變成現在的迷茫,逝去的依舊逝去了,最後什麼都沒剩下。

那一刻,真覺得生無可戀,

我並不知曉,

為何會給我希望。

那種暖昧令我充滿幻想,

就如我期待花開的時候,

冬天走來告訴我,

那僅是我的一廂情願。

當白晝渾渾噩噩的睡去,夜晚便是寂寞的。

我開始懷念陽ch n三月清風下的倩影,然而一切並不浪漫,僅僅因為我們更為孤獨。

從此我不再感嘆,當花再次盛開,一切將成為過去。(此處為盜版)

李晨在校園內走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教學樓後的涼亭內。一切都很熟悉,又那麼陌生。下課鈴聲響起,喧鬧的校園內傳來了一陣鈴聲。

「昨天所有的榮譽,已變成耀眼的回憶,辛辛苦苦,已度過半生,今夜又重新走進風雨。」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談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是劉歡的從頭再來。

一曲畢,同樣的旋律忽然再次響起,校園內反復著從頭再來的旋律,李晨忽然想起這首歌好像已經播了有兩三個月了。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談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蕩氣回腸的歌聲反復在校園內,似在為誰送別。李晨伸出手去,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戴亞鵬有了回聲,班主任答應在期末考試的時候會給李晨分考場,讓李晨開學後直接去上高三。

校園里依舊反復著歌聲,卻不讓人生厭。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談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李晨瀟灑一笑,轉身向校園外走去。他沒有參加考試,就此離開了校園。

李晨打電話回家說自己已經離開了學校,父母沒有責備,只是告訴他早些回家吧。幾十里的距離不長,但卻像是天涯海角,只有鄉下的那個村莊才是他的家。

逝去的時光就如那長江逝水,抓不住的,明天將會是新的開始,是去往那個夢中的天堂,還是繼續在人世間徘徊,大霧遮蔽了前方,看不到,想不到。

「相信你還在這里,從不曾離去,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若生命直到這里,從此沒有我,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李晨輕歌漫步,吳青青這三個字漸漸從腦中逝去。

過去的已經過去,剩下的只有明天,李晨望著天空,一行清淚不覺間滑落。

新的開始,新的旅程,客車帶走了落葉,帶來了歸人。李晨坐在車廂內望著遠方,父母不再責罵,對他只剩下深深地關懷,如果這一切來的早些,也許會少了那許多歧路吧。

「爸媽,我回來了。」李晨回到了家中,說了一句已經忘了好久的問候。

「回來了就好。」李晨的母親道,用手輕輕擦去眼角的那一絲清流。

父母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再談過去,但對李晨卻感覺比過去更加好了。

烏雲從遠處飄來,大雨洗淨了天地,將過去的一切沖向了遠方。李晨的父母為李晨的未來憂慮著,李晨心中的隔閡盡去,生出淡淡悔意。

吳青青為他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他自己卻毀了自己的未來。怪不得誰,自作自受罷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會放棄那些我曾經認為的值得用一生追求的一切,來認真走好人生的路。」李晨語。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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