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彌漫在寒風里,幾個七八歲的小學生瑟瑟發抖的擁擠在路邊等待著校車的到來。李晨親眼驗證了一次社會上瘋傳的校車違規的現象,三十多個小學生笑著被塞進一輛昌河車中,李晨來不及感嘆,前面的301路公交車已經來到了路邊。
秋天漸漸遠去了,在一個刮起狂風的夜里徹底消失。路邊的雜草被霜打成了白s ,在微風中晃動著。樹枝漸漸干枯,等待著來年再次煥發生機。
離過年還剩下一月有余的r 子,BJ已經下過幾場雪,落到地上後隨即化成了水,始終沒有出現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畫面。常玉剛等人和表哥打過了招呼,在剛進入臘月的時候便回了家。表哥想在臨走前再賺一筆,天津剛好有個小工程,他打算承包下來。經過幾年的發展他手里也有些料,和一個從事同樣職業的老鄉分攤下來之後他不需要太多的資本便可以接下這單工程。不過廠方又在打壓報價,這令雙方產生了分歧。李晨在等待結果,如果簽下了合同,他就要去天津等到工程結束後再回家去。
表哥最終做出了讓步,合同簽了下來。當天表哥開車帶著李晨和雷鋒一起去到了天津。
李晨幾人到達目的地後下了車,冷冽的寒風吹打在臉上,帶走了昏沉的睡意。
表哥提議先去吃飯,最後幾人來到了一家自助餐廳。
李晨走進了餐廳後隨意觀察了一番,然後由表哥出面上去交涉。餐廳定價在每人三十八元,表哥付過錢後和服務員產生了爭執。
「我們坐這邊,你們兩個坐在那張桌子上。」表哥說。
「先生,請問您幾位是一起的嗎?」服務員問。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表哥說。
「我們的桌子是四人桌,請問你們可以坐在一起嗎?」服務員說。
「四個人太擠了,我們坐兩張桌子有什麼問題嗎?」表哥說。
「先生,其實一張桌子足夠坐下了。」不知道是不是餐廳為了少刷一口鍋的緣故,堅決不讓他們分開坐。但是表哥的目的也是為了多用一口鍋,堅決不讓步。
「我們那邊有有二人桌。」服務員說。吧台前的幾個女孩指指點點,李晨低下了頭,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污。最終表哥敗下陣來,四人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李晨選了些羊肉卷和雞柳,剛好一個人的分量。
「給我拿點大排,還有牛肉。」表哥和雷鋒各端著一個大盤子走了過來,李晨用懷疑的目光看了過去,對于他們能否吃得下持懷疑態度。
肉卷在鍋里翻騰,表哥不客氣的撈了出來,幾人一起動筷。李晨放了一只雞翅放進鍋底,過了片刻撈了上來。
菜吃了有三分之一的時候,表哥又去拿了不少。
李晨感覺疲憊的身體再次充滿了力量,這時表哥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走了出去。
「你們先吃著,等下我回來。」表哥招呼了一聲後和那個同行老鄉一起出去了。李晨隱約間看到他們揉了揉肚子。
「多吃點,要不就虧了。」雷鋒說。
餐廳燈的規矩是每人每次可以用餐兩小時,吃不完的東西則會這家帶走。
李晨和張雷鋒邊吃邊等著表哥回來,只是一直沒有等到他們二人的影跡。
「吃不完了,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張雷鋒說。
「給他們打電話吧。」張雷鋒打通了電話,表哥說你們先吃著,他們一會就回來。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桌上的食物還剩下一堆雞肉和雞腿。
「吃不下去了。」張雷鋒說。表哥和那個同行吃飽之後離開,將剩下的食物丟在了桌上。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晨二人不知如何是好。
「分了吧。」張雷鋒吧食物分成了兩份。餐廳的鍋是平底的,食物是油炸的,想隱藏也找不到位置。最後二人把目標盯向了廁所,去扔了一部分食物後,將剩下的放在桌上的果皮下,陳服務員不注意的時候跑了出去。
「我自己拿的完全能吃完,都是他們兩個剩下的。」張雷鋒抱怨著向前走去,然後再次撥通了電話。表哥說還要過一段時間才過來,李晨二人走在寒風中,不知該去向何處。
「在這歇會吧。」李晨和張雷鋒蹲在了一家美容院的台階下方,借著牆壁遮去寒風。
台階下凍著厚厚的冰,在寒風里顯得格外晶瑩。李晨上去踢了兩腳,卻沒有什麼反應。
二人商量過後決定去找個暖和點的地方,四顧望去,街道兩旁滿是店鋪,前方隱約可見是一處高樓,二人向前走去。
樓頂上高高豎起的網吧的招牌吸引了李晨的注意,二人一起向前走去。
表哥打來電話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了,還沒有找到房子的他決定先去工廠看看,以便制定施工策略。
表哥開車帶著李晨幾人來到了工廠,向門衛出示了準備好的通行證後將車開了進去。
李晨幾人走進車間,工人們正忙碌著,還沒到晚飯的時間。工程的內容是要假設八個空調的遙控系統,粗略看了一眼後決定了走線的方向,但由于風筒距離地面過高的緣故,施工存在一定的難度。
粗略定下了施工方案後幾人出去找房子,一對年輕夫婦有意將三室一廳房子的一部分租給幾人,但由于價格的緣故沒有談攏,最後表哥帶著幾人去賓館租了一間房子。五個人住在屋內頗為擁擠,不過出門在外也講究不得太多。
表哥將物料帶到了工廠,然後去到正在新建的廠區找了幾塊木板固定在十余米高的天車上,組成了簡易的工作平台。當天晚上便開始放線,李晨走在十余米高的空中雙腿有些顫抖。工程前期的工作量較大,早上九點干到晚上十二點,李晨的後腳跟被絕緣鞋劃出了一道傷口,李晨在回憶里隱約記得自己抱著三盤幾十斤重的線,扛著十來根線管的,然後晚上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旅館,腳臭彌漫在屋內。
五天過後前期工程大致做完,剩下的是一些收尾的階段。晚上下班幾人收拾著東西。
「這些料放這里吧。」雷鋒說。
「嗯,晚上鎖了門就好。」表哥說。
李晨拖著沉重的腳步搬著裝著電鑽電錘的箱子向外走去,雷鋒說放門後面吧。李晨走到門後放下了箱子,這時候表哥走了上來。
「那你也放在這里?丟了找誰去?」表哥大聲吼道。
「雷鋒說放在這。」李晨開口說。
「我什麼時候說的,電鑽電錘是我們的,丟了找誰去?」雷鋒笑著說。
「你跟誰學的,是不是大剛,好的不學,偷懶學的挺快。」表哥說。
李晨沉默不語,李晨將箱子搬到了臨時倉庫,然後坐車離去。
「說說,你跟誰學的?」表哥舊事重提。
「跟雷鋒學的。」李晨笑著說,常玉剛跟著表哥已經有三年時間,而張雷鋒原本並不是跟著表哥工作,給了李晨用其他形式轉移話題的機會。
「雷鋒教給你這個了嗎?」表哥說。
「你想想,大剛跟了你多少時間,雷鋒跟了你多少時間,我如果說跟大剛學的那不是變相的說你教的不好嗎?」李晨笑著對表哥說。
雷鋒和其他幾人笑了起來,事情就此揭過。李晨在BJ的r 子里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憂傷。和表哥雖然有表兄弟的稱呼,但他並沒有享受到什麼特殊的待遇。
臘月十七的時候李晨提出了回家的要求,表哥剛好也要回BJ一趟,李晨便坐上了他的車,先去BJ一趟去叔叔家看看。
當天晚上李晨坐著表哥的車踏上了歸程,當他月兌掉絕緣鞋換上了便裝的那一刻,他發現又變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