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在叔叔的陪伴下到車站買了票,然後昂首挺胸的坐上了回家的車。
雪白的城市漸漸遠去,車輛行進了一片晴空。客車在顛簸了一夜後回到了家中,李晨走下車來任憑寒風吹打在臉上,卻依舊不曾彎腰,他終于可以理直氣壯地回到家中,不再擔心父母的責備和村里人的議論,兜里的錢給了他足夠的底氣,暫時將過去和未來都放在一邊,歡快的度過這個ch n節。
半年顛簸的時光在新ch n來臨的時候遠去,李晨回到了家中。
「晨晨,在那干活怎麼樣?」母親問。
「還行吧。」李晨敷衍道。
「那就好好干吧。」母親笑著說。李晨沒有接著說下去,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等待這段平靜的時光過去,又會是新的開始。父母已經不再渴望什麼,只希望李晨找一份安定的工作。
姐姐住在了家中,帶著兩歲的小外甥。當李晨拿出包里的巧克力的時候,外甥拿著玩具槍歡快的跑上前來,「舅舅」喊個不停。
家中溫馨的氛圍令人迷戀,父母置辦年貨,姐姐帶著孩子,李晨無事的時候跟在姐姐的身後,就像小時候那樣。當廚房里接連不斷的冒著青煙的時候,新年的腳步悄無聲息的臨近了。李晨接到了吳青青回來的消息,瞞著父母和她去鎮上幽會。
鎮上的路口前站著瑟瑟發抖的女孩,李晨走上前去。
「青青,冷嗎?」李晨握著她冰涼的手,然後帶著她向一家咖啡廳走去。
「你工作累嗎?」吳青青說。
「還行,不過我不準備繼續做下去了。」李晨說,他沒有瞞著吳青青。
「為什麼,學校那邊還能找到工作嗎?」吳青青問。
「不是,我只是想趁著年輕出去看看,多走些地方。」李晨說。
「我們年紀不小了,盡量找份穩定點的工作。村里和我年紀相差不多的朋友有不少都結了婚,甚至有的已經有了孩子。」吳青青說著臉微微紅了起來。
「要不,我們也要個孩子。」李晨說完這句話後尷尬的喝著水,不知一向鎮定的自己怎麼會說出這句調笑的話。
「你想的美。」吳青青羞怒道。
一年多的時間里二人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相聚,原本略顯沉悶的氣氛變得活躍起來。李晨問吳青青說︰「你是怎麼想的?」
「你如果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就來蘇州吧。」吳青青說。
「你放心吧。」李晨並沒有說什麼豪言壯語,關于未來的一切只想默默的扛在肩頭。
「不要讓自己太累了。」吳青青知道李晨的過去,只是一直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也許我天生就不喜歡平靜,看看這是什麼。」李晨笑著拿出了給吳青青準備的禮物。
「哇,好漂亮。」吳青青眼中冒出了小星星。
「我們的事情暫時還是對家中保密吧,等明年再說。」李晨說。
「為什麼,家里都讓我去相親了。」吳青青說。
「一年,好嗎?」李晨說,雖然目標不甚明確,但他依舊想去試試,按著自己的路。
「別那麼認真的。」吳青青笑嘻嘻的說。
「其實,我只是想平平靜靜的和你生活在一起,不要想太多了,如果累了就停下來。」臨走的時候吳青青說。
李晨的表妹定親了,姑姑說起了彩禮的事。家里的長輩在一起議論,說男方做的不應該。他攛掇著表妹向家里要電腦,姑姑等人不甚滿意。李晨在旁邊微微一笑,卻被四叔將笑容收在眼底。
「晨晨以後什麼都不讓人家出,自己全包了。」四叔打趣道。父母轉過身來看著李晨,李晨微微一笑不做解釋。
他將一切壓在心底,一切由自己去扛起,這就是我想的。我只是不希望將來你們依舊為了我或者為了這個家那般勞累,我看著會不忍。現在我正在路上,也許注定了這條路十分孤獨,但我還是要走,只為了心底的那份堅持。
年夜的時候父母在包餃子,李晨和幾個堂弟堂妹在家中看電視,一起吃一頓團圓飯的願望依舊沒有實現,眾人在夜里散場離去。
鞭炮聲送走了舊歲,迎來了新ch n。李晨依舊在不知不覺中睡去,再次錯過了凌晨的鐘聲。
早上起來重復著往年的程式,放鞭炮,下餃子,拜年。在嘮叨聲中新年逐漸遠去,接下來是走親戚的環節。
李晨來到了舅舅家中,小姨家去的更早。舅舅家中還有幾個客人,此時正在與舅舅閑聊著。
「晨晨,這是你姑姑。」李晨的舅媽指著坐在屋內的一個婦人,李晨有些模糊的印象,一時卻想不起來。
「他就是你浩哥他媽。」舅媽再次說。李晨想了起來,浩哥就是自己的老表,李晨在BJ跟著他工作的那個。
「姑姑好。」李晨說。
「你在哪工作呢?」表姐夫湊上前來,遞了一根煙上來。李晨伸手推過,舅舅解釋說他不吸。
「晨晨學校分的工作你怎麼不去呢?」舅舅問李晨。
「感覺不合適。」李晨說。
「跟著你浩哥感覺怎麼樣?」舅舅說。
「你跟著浩哥打工嗎,他去我們那玩的時候也沒說。」表姐湊上前來說。
「文浩的工人我見過幾個,那時候沒有你。」表姐夫說。
「我那時候還沒有去。」李晨說。
表姐夫走開繼續和舅舅閑聊,李晨靜靜的坐在一邊。後來李晨的另一個表哥回來了,和李晨寒暄了一番後陪表姐夫說話。表姐夫問了一下表哥的情況,說如果有意可以去他那邊發展。他們在一座小城市里賣些煙酒,通過一些手段利潤不在少數。
李晨被晾在一旁,他自顧的拿著筷子吃飯,對此不以為意。期間浩哥開車到來,卸下了禮物後和舅舅寒暄了一番然後揚長而去,李晨站在眾人的身後,目送著轎車遠去。
小時候去舅舅家的時候他們當著父母的面說自己懂事了,上學了以後他們開始夸贊自己的學習成績,再後來他們說自己又長高了。在李晨去了Z市上學之後他們開始議論自己的美好未來,到現在自己有能力獨自騎著摩托車來探親的時候,他們開始議論摩托車和轎車的區別,自己終于從焦點中淡去。
李晨在「姑姑」等人走的時候和舅舅打了個招呼,得到代表知道了的一聲「嗯」的回答後用力的蹬了幾下油門,然後摩托車蹭的一下躥了出去。
新ch n的尾聲隨著元宵節的漫天煙花散落,李晨和父母說不準備去BJ了。父母問他有什麼想法,他說想自己出去走走,最後母親說跟著他姐姐去西安看看,姐姐在得到李晨不半路「逃跑」的保證之後答應了下來,新的一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