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鋒破胡傳 第五十五章(一)︰崇山少林

作者 ︰ 仲聿

()第五十五章(一)︰崇山少林

林展翔一行五人直奔華山,但因小玄女有傷,所以走得很慢。

小玄女因傷,不方便騎馬,她十分主動,定要和林展翔同乘一口坐騎。這也就算了,可她挨在林展翔身後,抱得緊緊的,肉貼著肉,還大施「媚功」,弄得某人心癢癢的,骨頭都酥麻了,好不自在。向孟君在背面看得醋意大濃,真後悔帶她一起走,當下狠抽馬兒,趕在眾人前面,不想看到他們``````

小玄女跟七星宮鬧翻,意在接近林展翔,以便從林展翔身上獲取有關神兵利戟的消息。心想,周雁雖然被人家抓走了,但她和林展翔非常要好,肯定將神兵的藏處告訴林展翔的。

得到南陽,入飯館就餐。向孟君尚在氣頭上,賭氣不吃東西,章進、伏詩遠任勸無效。林展翔也想解釋幾句,但一開口只會讓她更生氣。

結帳出門,有兩名中年小跑過來,對著林展翔輯問︰「敢問可是義幫林掌幫?」林展翔見他們意態恭敬,語氣友善,便點了點頭。那二人大愉,躬身齊道︰「屬下南陽分舵的弟子李三(張四)見過掌幫。」林展翔有些意外,有些奇怪,抱拳回禮︰「李大哥、張大哥好,你們怎麼知道我來南陽的?」李三笑道︰「我們兄弟早已等候多時了,在城門口見到掌幫,也不敢確定是你,後來你們到這用飯,我發現了這位根義幫桃木拐才知道真的是掌幫駕臨了。前幾天,我們南陽分舵陳永南陳舵主,收到信陽分舵柳舵主飛鴿傳書,說掌幫你和你的朋友要上華山,會途經南陽,是以陳舵主派我們兩來接應。信上還大概描繪了掌幫你相貌,我們哥兩笨,記不大清楚,這才遲遲不來相認,請你恕罪。」林展翔一點也不當回事︰「那有什麼的,倒是兩位大哥守候這麼久,辛苦了。」

掌幫能來南陽,他們高興都來不及,還唯恐招呼不周,怎麼會認為辛苦?李三道︰「掌幫一直是我們敬仰的人,大家盼著你來呢,這點辛苦不值一提。」作個請的手勢又道︰「想必掌幫路上也累了,請移步分舵歇腳,待陳舵主給你接風洗塵。」林展翔一眾即隨之來到南陽分舵。

得知林展翔登門,陳永南率全舵弟子相迎。這陳永南有點俗儈,一心想討好上司,竟然花錢請了十幾個美女編了支拉拉隊。林展翔真有點哭笑不得,鄭重告誡陳永南以後不準搞這無聊虛頭,有時間多做實事和有意義的工作,上頭自然就看好啦。陳永南愧得一臉尷尬,唯唯應諾,才知道掌幫不喜這一套。

大廳一坐,林展翔介紹隨行的四人給陳永南認識後,說道︰「對了陳舵主,我不是下令讓各地分舵的弟子前往山東蓬萊與戚家軍共同抗擊倭寇,你為何還不走?是不是沒收到總舵的指令?」

林展翔的旨意是先送回總舵,再由總舵分別傳達各地分舵的。

陳永南忙擺手,說道︰「總舵的飛鴿傳已數日前收到,屬下沒動身是因為同時還得一個更重要的消息,據說掌幫要我們找的周姑娘就在少林寺。」林展翔等人得聞此訊,驚喜不已。章進從椅上跳起來,急問消息可靠否?陳永南取出一張請貼,正待說明,章進已等不及,奪了過來打開披閱。伏詩遠、向孟君擠近去看是什麼內容。章進念道︰「倭冠犯境,國將大難,捍疆衛土,我輩人人有責,本月二十六日,誠邀天下英雄齊集少室山參予「逐寇大會」,共議驅逐賊寇之大計。另本寺已然捉拿周雁,卻無處置之法,望各家英雄賜教。——少林方丈釋然恭呈。」他一口氣讀完,又喃道︰「少林寺真無恥、卑鄙,明知小雁有神兵,竟拿作誘,引天下人到崇山。」一邊說一憤撕請函。

少林寺是怎麼抓到小雁的?這讓林展翔諸人百思難解。陳永南道︰「少林寺廣撒英雄貼,舉行逐寇大會,而且還指出周雁在他們寺中,屬下知道掌幫不日將途經此地,便暫不出發去山東,就是想早點把這件事稟告掌幫。」林展翔然點頭,說道︰「陳舵主,你這回做得很對。」

章進匆匆攜上行旅,說道︰「林兄、向姑娘我們趁還沒黑,快點趕路去崇山。」林展翔考慮大家都累了,這般拼命趕路會適得其反,說道︰「小雁在少林寺,我倒是放心多了,別著緊,大家早些休息,明日天一亮就走。」章進也知道急也沒用,只好听從安排。

南陽離崇山不是很遠,快的兩三天即到,林展翔想更快趕,又怕傷員擱慢行程,便說道︰「小玄女,你有傷在身,就先住這里吧。」向孟君道︰「對對對,我們得立馬上崇山,你身子久恙,不宜路途顛簸,便在此處休養好了。」她現在是巴不得擺月兌這個妖艷的狐狸精。

小玄女又擺那副楚楚可憐相,說道︰「你們準是嫌我礙手礙腳了。」說著掩面泣。向孟君心腸軟,一見此狀,之前對她恨意登時化為烏有,說道︰「我們不是要丟下你,但以你現在狀況真的不能過于舟車勞頓。」小玄女道︰「那點小傷已好了七八分,今晚林公子再替我運功治療,明日即可痊愈。」走到林展翔身邊,復道︰「林公子,你肯不肯為人家運功治療呢?」林展翔聲音有些干澀︰「能讓你早點好起來,我有什麼不肯的?」小玄女像是樂開了花,扶著林展翔手臂,緊挨在身邊,螓首微抬,說道︰「多謝公子,那晚上我到你房間去。」林展翔聞著如蘭清香,心神一蕩,也不敢看她。向孟君听了小玄女要到林展翔房里,又氣又急,卻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伏詩遠也不知為什麼心里會討厭小玄女,暗罵不要臉。

次朝,五騎六人徑奔登封縣少室山,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凡有人處,均有或多或少的武林中人在討論少林寺的逐寇大會。英雄宴乃江胡難得的盛事,誰都不肯錯過,最吸引人的是真鋒破胡的主人也在少林寺。

林展翔不少擔心,周雁被囚少林之事很快就會在中原大地傳開,一些一心想得到神器的鼠輩必然無孔不入,百計千方地設法劫走周雁,縱然少林高手遍布,到底也是防不勝防呀。

剛到的中土不久的伏詩遠不懂什麼叫英雄大會,趁休息的時候問了大家。章進說英雄大會便是很多的習武俠士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就這麼簡單。向孟君說,最初是武林中的一些前輩要爭奪天下第一的虛頭,而後起之秀則更想尋機揚名,英雄大會便是這麼開始的。後來呢,大凡江湖大事,各家英雄都會齊集一地商量解決。比方說武林中出了修為極高的大魔頭,四處作惡,也沒一個人治得了他,于是便有知名人士撐頭廣邀天下好手來對付大魔頭。又比如說現在,國難當頭,少林寺的方丈就以他自己名義大派英雄帖,號召萬眾同心結力,逐清番賊。到今天,英雄大會舉行的目的更是多種多樣了。

走到崇山腳下的登封縣,林展翔想獨自以義幫掌幫人的身份拜訪,請求少林方丈開釋周雁,如果對方不答應,可能就會硬闖寺救人,所以他不考慮帶任何人上山。章進自知武功不行,去了只全添麻煩,便乖乖和小玄女、向孟君、伏詩遠呆在縣城的紅塵客棧里。

換了件體面些的衣服,小玄女再給林展翔梳洗一番,一個俊小伙子出現在眼前,她越看越喜歡了。林展翔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外表,但義幫的形象不能折損,因此必須要有個一幫之長的模樣。

自打那無底谷出來,林展翔一直想上少林寺弄清楚關于淨厄、淨空的事,卻總抽不了空閑,好在那些事也已水落石出。今周雁囚于少林,如果老方丈拒絕放人,那麼他就以淨空帶人屠那魯莊為由,對少林寺施壓,逼不得已時,便舉義幫所有弟子攻打少林。

深山老林中的這座千年古剎,自初唐起便以獨特的禪宗和武術並稱天下。少林寺歷代名僧輩出,在中原武林眾多有教會門派中,一直是無法被超越地存在,並確立他「禪宗祖庭」的位置,千年不衰。

少林武功博大精深,藏經閣內收集了三十六路拳腳十八般兵器;少林武術,是中華武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少林功夫是中華武術中體系最龐大的門派,武功套路高達七百種以上,又因以禪入武,習武修禪,又有「武術禪」之稱。

禪,誕生地在古印度,《六祖壇經》中記載,由釋迦摩尼佛首傳摩訶迦葉尊者,菩提達摩為佛陀正法第二十八代祖,傳入嵩洛後,成為中國佛教延綿不斷的主流宗派,後人稱為禪宗,亦稱達摩祖師為東土初祖。

相傳達摩首先來到金陵,月後到永寧寺,只見那九級浮屠「金盤炫日,光照雲表;寶鐸含風,響出天外;歌詠贊嘆,實是神功」,自稱活了一百五十歲,周游列國,從未見過如永寧寺這般有靈氣的寺院。于是口唱南無,合什贊美不停,已經將心許與嵩洛。

離開永寧寺,達摩來到幾十里外的嵩山少林寺,落跡于此,終日面壁。面壁似乎是一種追根溯源,也好像是一種等待良機,其實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悟道。

那時嵩山有位名叫神光的僧人,听說達摩大師住在少林寺,于是前往拜謁。

達摩面壁端坐,不置可否,神光沒有氣餒。他暗中思忖︰「古人求道,無不歷盡艱難險阻,忍常人所不能忍。古人尚且如此,我有何德何能?當自勉勵!」時值寒冬臘月,紛紛揚揚飄起漫天大雪。夜幕降臨,神光仍在寺外站立不動,天明積雪已沒過他的雙膝。達摩這時才開口問道︰「你久立雪中,所求何事?」神光淚流滿面說道︰「只願大師慈悲,為我傳道。」達摩擔心神光只是一時沖動,難以持久,略有遲疑。神光明白達摩心思,立取利劍自斷左臂,置于達摩面前。達摩于是就留他在自己的身邊,並為他取名慧可。少林寺內的立雪亭,便是為紀念慧可斷臂求法的事跡而建。

達摩以四卷《楞伽經》授予慧可,慧可就是日後禪宗在東土的第二代祖師,自此,禪宗在中國有了傳法世系。

至寺院門外,林展翔向知客僧說明身份和來意。知客僧讓他稍等,即進去通報。無多時,釋然方丈率眾僧親自出迎,充分顯示了義幫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和影響。說來林展翔與釋然方丈也只是首度緣面,其實彼此早已互欽互仰。寒噓幾句,便入了會善寺大廳。

剛端上來的茶水散發著淡淡清香。林展翔取出那本《少林七十二絕技》,說道︰「在下到訪,甚感冒昧,這份溥禮請方丈大師收納。」方丈接過冊子,見書面的七字先是一怔,翻看幾頁後,驚喜形于色,說道︰「這是敝寺‘少林七十二絕技’的原本,丟失了一年多,林掌幫怎麼找到的?」林展翔道︰「在下曾為一名法號為淨厄大師的遺體入土,從他身上發現的。在下猜想此經定屬少林之物,便收了起來,日後有機會再轉呈貴寺。」釋然深信不疑,因為經書定是淨空、淨厄這兩人中的一個偷走的,說道︰「善哉善哉,經文雖已抄錄了附本,但這冊原本也不能落于歹人之手,好在林掌幫為敝寺尋回,老納就收下了。」當下將經書攏入袖管內。

微微點點頭,釋本嘴含笑意,說道︰「前段時間,多蒙林掌幫來信揭示真相,讓我們得以掃清內障,今又送還寶經《少林七十二絕技》。說實在的,林掌幫真是大大有恩于本寺。」林展翔得高僧好評,略有點發窘,說道︰「只是湊巧讓在下撞到罷了。卻不知淨空可有抓住?」釋難道︰「自收到林掌幫與宜風師太托人捎來的信件,方丈師弟即下法旨嚴加盤查,師佷淨空的黨羽倒捉了不少,但不見淨空回山,料必是畏罪潛逃了。」林展翔頗感失望,那惡僧淨空可是殺父仇人呀。

林展翔是本寺大恩人,而本寺的不法之徒卻將他害得家毀親亡,釋然十分過意不去,說道︰「逆徒淨空至今尚未落網,無法向林掌幫交待,對此老納深表歉意。」林展翔一向有容人之量,道︰「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方丈大師不必自責。」就算林展翔不追究,少林眾僧也覺得臉上無光。出了淨空、淨兩個不肖子弟,聲譽更一墜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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