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靜靜的坐在那里,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雖然是四個人坐在那里,可是屋里卻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在這令人尷尬的靜默中,沁終于來了,那張臉上仍是一臉的清冷,讓人壓根就看不清剛剛是否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她一直都是這樣,什麼都隱藏的很好,永遠的讓人捉模不透,也永遠讓人的一顆心高高的懸著。
踏進和室門,她規規矩矩的正坐,然後俯身行禮,「爸爸,您的身體最近可好?」那一臉的謙恭讓我以為自己認錯了人,我從來都沒在沁的臉上看到過那種表情丫。
「好好好」老人一迭聲的說著,一張冰雪臉終于春暖花開、冰雪消融了,他慈愛的揉了揉沁的頭發,和我想象中的慈父一模一樣,「怎麼那麼久都沒有回來?」隨後,他的話鋒一轉,目光瞬間變得凌厲,「告訴爸爸,是誰欺負你了?」
聞言,我的心中頓時一凜,同時也明了,沁昏迷的消息木村並沒有向他提及媲。
「欺負我?沒有啊。」沁一臉疑惑的抬起了頭。
「還說沒有,你看看你瘦的,要是沒人欺負你,怎麼會那麼瘦?」說著,他的目光凌厲的向我們掃視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道目光,我突然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心虛。
「好了,爸,我朋友都在這呢,你就給我留點面子吧,也不怕人家笑話。」沁不悅的嘟起了嘴,那是我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那種小女兒的嬌態。
「好好好,爸爸錯了,錯了還不行嗎?」說著,握緊沁的手,他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游清楓,這位是慕洛,在外面的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他們在照顧我。」沁低低的說著。
「是嗎?」他抬頭看了楓和洛一眼,「謝謝你們這些年對小女的照顧。」說完,他竟然無比虔誠的向我們行了個禮,嚇得我們連忙回禮。一個遲暮的老人,一個帶著傳奇色彩的梟雄,竟然為了女兒向我們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這位是司空玄,也是縱橫集團的總裁,最近縱橫正在和嚴氏合作。」沁淡淡的說著,我沒想到她對我的介紹竟是這個樣子,听完她的話,我的心里滿不是滋味的。
「司空玄?」豈知,她的父親喃喃的重復了一遍,隨後抬起頭目不轉楮的看了我一眼,「我听說過你。」
「什麼?」我一下子楞住了,那種突然由地獄升至天堂的狂喜席卷了我。
「我听木村提起過你。」他的一句話解開了我所有的疑惑,可同時,我的心也更加的忐忑不安,不知道木村說我的到底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我很榮幸。」我不卑不亢的說道。
「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哈哈~~~」說著,他又一次大笑起來,轉過頭,他輕輕的握了握沁的手,「丫頭,帶你的兩位朋友四處走走,我有幾句話想和司空總裁單獨說。」
「爸」沁不依的喚了一聲,一臉擔憂的看了我一眼。
「去吧,沒事的,是生意上的事。」說完,他轉向楓和洛,「年輕人這樣坐著很累吧,先讓沁帶你們四處走走,晚上我設宴款待你們。」頓了一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一季的櫻花開的格外的美麗,別錯過了哦。」
「謝謝伯父」楓和洛行了一禮後,相繼走了出去,沁雖然擔憂,可是在父親凌厲的眼神下也只好不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當和室內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不由得緊張起來。
「不知道伯父讓晚輩留下來是為了什麼事?」我盡量保持平靜的說著,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一年前,沁回來的時候有了身孕,那孩子是你的吧?」說完,他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是」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想到他上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問的這件事。
「很好,男人就要敢作敢當。」他贊許的看了我一眼,可下一秒鐘,他臉上的笑意悉數隱去,「那孩子呢?」
「沒了」我搖了搖頭,直到現在,憶及那個未曾謀面便已失去的孩子,心里仍舊不是滋味。
「為什麼?」他追問了一句,眼神變的更加凌厲。
「是我的錯」我低低的說了一句,然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包括最後蕭碧瑤的車禍身亡無一遺漏的全告訴了他。說完,我靜靜的坐在那里,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畢竟,是我傷了他的寶貝女兒,就算是為此他打我、罵我,我也無二話可說。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預想中的責難並沒有發生,慢慢地抬起頭,很意外的,我竟然看到了一張怔忡的臉。
「伯父」我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怎麼了?」回過神,他一臉狐疑的看向我。
「我想請您把沁嫁給我。」我字斟句酌的說著。
「憑什麼?」他的眼皮只是抬了抬,臉上仍然有著憂傷,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的思緒里。
「憑我愛她」我沖口而出。
「愛?」他突然笑了,再次將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一個人的愛能持續幾年?五年?十年?可是當愛不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