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小心情很不好,從武家回去之後一直沉默不語。
武牧年紀輕輕,位高權重。這兩年南征北戰,海城大大小小的戰事總免不了武牧大出風頭。海城軍人地位極高,軍人更是被塑造成英雄形象,武牧是海城軍隊最高長官,換句話說︰武牧現在就是海城英雄中的英雄。武牧自身條件暫且不說,單這一點就已經是海城ch n閨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人選。
柳小小沒出過門,不代表不通世故,她多多少少也對武牧有些了解。
今天接著小月過生r 的由頭,柳小小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有跟各家家眷混個臉熟的原因,從柳小小自身來說,她也想看看武牧到底是什麼樣的大英雄。
武牧自身形象確實不錯,這兩年一直堅持軍事訓練,身高已經將近一米八,在這個因為缺少營養普遍身材不高的的年代里,顯得有點鶴立雞群。上過戰場,手中見過血,武牧看上去就比較硬朗,這種強硬的男子漢形象幾乎一下子就征服的柳小小的心。
那個少女不懷ch n,每一個少女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小時候是父親,長大了就是丈夫。柳小小也不能免俗,她已經16歲,到了要嫁人的年齡,她心里同樣有一個英雄,她同樣對自己的未來夫婿有著很高的期許。
柳崇望給柳小小已經定下了親事,嚴伯渠是秀才,小有名氣;雖然有點文弱,而且比柳小小足足大了12歲,但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柳小小不管願意不願意都無法反抗。
平心而論,嚴伯渠不是柳小小心儀的對象,年齡差距太大不說,嚴伯渠太過文弱,看起來不能帶給柳小小安全感。少女都有英雄情結,都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在自己危難的時候,會駕著五彩祥雲來拯救自己
不反對歸不反對,誰都不能阻止柳小小在心中構造一個完美的英雄形象。
武牧的形象和柳小小內心深處構造的英雄形象不謀而合。
柳小小沒有想到武牧看到她是這麼個反應,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神魂顛倒
武牧在柳小小心中,剛剛建立的一點點美好形象,轟然倒塌。初次見面,就直勾勾盯著一個未婚女子,而且這種目光還帶有強烈的佔有y ,這分明就是一個登徒子。
柳小小被武牧看得心慌,手足無措,心頭一點點的嬌羞和竊喜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失望和憤怒。
武牧走後,柳小小如坐針氈,感覺其他人注視自己的目光含義愈發復雜,充滿了審視意味,有欣賞、有驚訝、有好奇自然也有不屑。
柳小小不願意留下讓人圍觀,也不願意成為海城茶余飯後的談資,果斷離去。
柳崇望回來以後大發雷霆,不問緣由就訓斥柳小小不守本分,拋頭露面。
柳小小心中更加委屈,去武家同大戶家眷們混個臉熟不是你讓去的嗎?
對于柳崇望的是非不分,柳小小自幼就被教育三從四德,自然是不敢輕言是非。
那就只能恨武牧了,這個人人交口稱贊的英雄根本就是一個登徒子,不僅僅好s 如命,而且肆無忌憚,無所顧忌,這樣的人也能稱為英雄?
女人的愛和恨從來就沒有理由。
柳崇望決定讓柳小小和嚴伯渠連夜離開,免得惹出是非。
嚴伯渠滿口答應,心里卻有點猶豫,他來海城投奔柳崇望自然也想有一份前程,能娶到小小更是意外之喜。眼看已經得償所願,為了一個女人就要拋棄已經擁有的一切,嚴伯渠頗有幾分不舍。
男人看女人,有人看到的是紅粉骷髏,有人看到的是一個大玩具,有人看到的是一個溫馨的家庭
嚴伯渠看柳小小,就是一個花瓶,有了固然好,沒有也無所謂。
嚴伯渠不了解武牧,柳崇望可是知之甚深。
武牧看上去一介武夫,形象高大偉岸,柳崇望可是從武牧還是跑堂的時候就認識武牧,對武牧的發跡史一清二楚,自然知道武牧的手段到底有多厲害。只要武牧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只要武牧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成的。
柳崇望眼看著武牧從一個小跑堂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對武牧根本興不起反抗之心,只希望武牧能高抬貴手,成全自己的名聲。
柳崇望不是不願意把柳小小許配給武牧,如果柳小小尚未定親,柳崇望對這門親事求之不得。現在柳小小既然已經訂婚,柳崇望自然不願意落個嫌貧愛富的名聲。
這都是命,所謂「有緣無份」就是這樣的。
柳小小坐在柳崇望連夜找來的大車上,看著離家越來越遠,父親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忍不住淚流滿面。她對柳崇望恨不起來,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父親;她對嚴伯渠愛不起來,柳小小居然從嚴伯渠眼中看到一絲厭惡。
海城勢力範圍內避無可避,躲到哪兒都躲不過那個登徒子的耳目;跟著嚴伯渠回了江南自己就是反賊家眷,一輩子都要隱姓埋名,唯一的老父親可能終生不得相見。這天下之大,居然沒有自己一個弱女子的容身之所
柳小小想起來就心如刀絞,未來一片黑暗。
走到南門大街,馬車出了問題,木質的車軸整整齊齊的斷成兩截。
嚴伯渠呼呼呵呵的去找人來修車,柳小小不顧丫頭小昭的阻止,忍不住下車再看海城一眼。
地震過後路邊統一種植了樹苗,這些樹苗現在已經長成小樹,過上幾年海城就會變成綠城,可惜自己再也無法在這里生活。這些樹苗都是那個登徒子帶人栽種的
地震過後的海城一片廢墟,現在街道兩側一排排新房已經全部建設完畢,看起來整齊有序,面貌一新。這些都是那個登徒子領著人蓋起來的
街道上安靜無比,除了自己和小昭,再沒有一個人影;旁邊民居里傳出一陣陣的呼嚕聲和囈語聲,往常厭惡無比的聲音,現在听起來居然有一絲溫馨。正是因為那個登徒子領兵在外血戰才換來海城寧靜的夜晚
柳小小一陣煩躁,不知不覺,這個討厭的登徒子已經在海城刻下了這麼多的烙印,也在柳小小的心里刻下這麼多的烙印。以至于原本的痛恨不知不覺就變成了討厭
「爹說的沒錯,這就是命,有緣無份!」
柳小小一聲嘆息,轉身回到車上。
嚴伯渠找到人來修車,找來的兩個漢子挑三揀四,讓車里的人下車,好減輕車子的重量,以方便更換車軸。
嚴伯渠大聲呵斥,修車的漢子不著急,來來回回就是一句話︰車里的人不下來,這車沒法修。
柳小小無奈下車,一瞬間,柳小小看到修車人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也沒見修車的小伙子作什麼手勢,遠處有人撒腿就跑。
嚴伯渠仍然在大聲呵斥,看起來不把巡夜的衛戍部隊招過來誓不罷休。
柳小小眼中難掩失望,帶著小昭站到一旁默不作聲。
人都下來了,兩個修車的小伙子不再廢話,鑽到車子地下開始忙活;一會扔出來個斷裂的車軸,一會把馬車側過來卸掉個車輪,手底下忙個不停,進度奇慢無比。
嚴伯渠抓耳撓腮,一會讓修這個,一會讓修那個;兩個小伙子讓干嘛就干嘛,讓卸什麼卸什麼。馬車零部件一會功夫擺了一地。拆下來好拆,裝上去就不好裝。
幾個人心思各異,各忙各的,到底在等待什麼就只有自己清楚,心照不宣吧。
長街盡頭終于傳過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柳小小抬頭看過去,領頭的正是登徒子。
嚴伯渠馬上閉了嘴,兩個修車小伙子好像在變魔術,眨眼之間馬車完整如初,連斷裂的車軸都完好無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