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碎石柱的泯已經斷了自己的後路,這些還有什麼好怕的,心中只有一往無前。避開了上面無數紛紛落下的碎石,側身奔跑在岩壁之上的泯縱身一躍,運滿全身的靈覺交織著天地玄氣使得雙手都已經變得金黃。半空中的泯伸出雙手狠狠插向底下不停怒吼的巨獸,但瞬間接觸到巨獸的皮甲後一股反彈之力直接震得泯的雙手發麻。而巨獸皮甲卻絲毫未損,自己就像是在給它撓癢一樣。
但怒火中燒的泯早已不顧這些,他從出生到現在,尤其是現在族人一部分慘死,一部分下落不明已在心中積累了無窮的怨氣怒火,現在他要全都發泄在眼前的巨獸身上。底下的巨獸受到泯迅猛的攻擊,雖然絲毫未損,但身為天地巨獸的威嚴如同受到挑釁,使得它不停的翻滾起來,一心想要將背脊上了渺小生物甩下來,捏個粉碎。
束縛著巨獸的四條巨鏈,在巨獸的揮舞下不斷的與泯擦身而過,就像拿著一條澡巾的巨人不斷的想要擦上的蟲子,泯現在就是這只在巨人身上的蟲子,而且還是只靈活敏捷的蟲子。
狹小的空間里,更有緊緊束縛的鎖鏈,大大的限制了巨獸的活動。每次巨獸的一個翻騰都會帶下大量的碎石,但這同樣也影響了它的速度。泯總能在這時找準時機,躍過這一個個巨鏈或是巨爪的襲擊。再次站到巨獸身上時,雨點般的拳頭落下時每次都轟出自己的全力。
漸漸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泯的雙手就算有運轉的靈覺護著,也還是已經布滿了鮮血,但他依舊不停的轟擊著,靈覺枯竭慢慢的雙手金黃的光芒已經變得淡黃,他依舊如此。巨獸的皮甲之上在這時,卻只是出現了幾塊淡淡的痕跡而已。不過經歷這麼久的轟擊底下的巨獸似乎自己折騰的累了,已經不再在意泯的攻擊,就那樣直接盤在那讓泯不停的攻擊著。
它不清楚,眼前背脊上的人類到底有多大的怨氣,難道比自己被人關在這里數百年的還要淒慘。它不知道天生具有靈智的人類,感情是多麼的豐富,這也使得他們怨氣會在每次不平的經歷中不斷的積累,直到發泄出來的那一刻足以驚天。而巨獸相較之下就單純太多了,傷害它們的它們會至死不休,但對它們好的它也會對他好。
因為它們會最單純的發泄,什麼事情都是及時報,不管怨與恨,喜與怒,所以它們心中一般不會積累太多的仇恨與怨氣。人管壓制自己的怒火,怨氣叫做理智,因為他們有智慧,而巨獸則是野蠻的,它們不會壓制自己的怒火與怨氣,傷到它的就要立刻面對它的怒火。一個人不停的壓制自己的怒火,等到爆發時,人已成魔;巨獸及時的發泄自己,怒氣發泄之後很快它們就會忘記,相較之下哪個好那個壞誰又說的清楚。
泯腳下的巨獸一樣如此,泯身上散發的氣息盡管讓它有些熟悉,但它任然能夠感覺到泯並不是當初禁錮自己的人。而對于自己幾次攻擊都沒有擊殺對方的怒氣,也在剛才的翻滾中發泄的差不多了。相反隨著泯在它身上不停的攻擊,泯渾身不再壓制的怒火,與怨氣竟然讓它產生了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自己在幽深的岩洞中被禁錮了數百年的怨氣都沒有眼前這個人的強烈,這些年來一直被怒氣包裹的心,竟有了一絲絲莫名的悸動,這也是它任由泯在它身軀之上盡情發泄的原因,要不然以它接近聖獸的實力還會比不過一個人類的耐力。
泯不停的擊打著腳下的巨獸,從剛開始的想要擊殺對方,到在發現不可能之後慢慢變成了純屬發泄。突然腳下久久不動的巨獸,發出了一聲嘶吼,這聲沒有像以往那樣的歇斯底里,也不是在哀求,就像是一個路上相遇的路人和自己打招呼一樣。泯听到這聲嘶吼恍然間猛然驚醒,回想起自己剛剛所做的事不由一陣後怕,沒想到一向冷靜的自己心中竟有如此多的憤恨。要不是今天發泄出來,慢慢的積累下去肯定會成為心魔,而如今現在的自己就像是發泄過後,將心中的這顆心魔種子扼殺了一樣,神魂識海都變得清明起來。
細細想來腳下的巨獸這聲嘶吼倒來的及時,要是自己在這樣不停的擊打下去,就算扼殺了心中的心魔,肯定也會重傷自己。而這聲嘶吼來的恰到好處,在自己清除心魔之後及時驚醒自己,使得自己雖然雙手受了點傷但還不算太重,調息一下就好了。
在泯看來,腳下的巨獸不可能是被自己打怕了才是,自己可一根毫毛都沒傷到對方,相反自己還一手的傷。這一刻,他最不明白的是,不是說巨獸都是視自己的尊嚴高于一切嗎?那怎麼會容許自己站在它的身軀之上不停的攻擊,最後還一聲嘶吼提醒自己。
「吼!呃!不好意思啊!听到人類說話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剛剛還回憶了好久。俺沒說錯話吧!」就在泯發現腳下的巨獸殺意全消,剛想盤膝下來調息一下時,突然腳下的巨獸有時一聲轟鳴般的嘶吼,但緊接下來听到的一段聲音,驚得泯差點下巴都掉下來。
因為,水岩洞中只有自己和希望,還有就是腳下這頭巨獸了。希望不能說話,自己又沒說話,腳下的巨獸他想都不敢想。要是它會說話的話不就是傳說中的聖獸了,成為聖獸肯定也就誕生了類似人類靈覺的神魂攻擊了。雖然巨獸這樣的攻擊都會低于人類的靈覺攻擊,但泯相信只要它是聖獸,那它只要一個神魂攻擊自己肯定死定了,可是為什麼剛剛它都沒有這樣攻擊自己呢?難道被關久了腦子壞掉了,都不知道怎麼使用神魂攻擊了。帶著滿心的疑惑,泯不由狐疑的打量著起腳下的巨獸。
「不用瞎瞧了,就是俺啦!幾百年沒說過話了,都快忘了怎麼說人話了。」似乎被泯古怪的眼神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了,腳下的巨獸又發出了一陣人話。
「你會說人話?」
「屁話,俺幾百年前就會說人話了,你別打了啊!被你打的俺怪癢的。」巨獸嘴里的話越來越清晰起來。
「你是聖獸?」泯還是極不情願的問出了這句話,要知道問出這句話要是對方真是聖獸,一下反應過來,一個神魂攻擊自己鐵定完蛋,這要多大的勇氣啊!可泯可不想做個冤死鬼,要是腳下這頭怪獸突然使出了神魂攻擊,自己死前最少還能知道對方是聖獸不是。
「聖獸,俺也想啊!要是俺真是聖獸,剛才早一陣唾沫子把你給噴死了,還等現在,你以為俺傻啊!白白讓你打著玩。」
听到腳下的巨獸說自己不是聖獸,泯頓時輕松多了。雖然自己不怕死,但也不代表自己自願找死不是。不過听到巨獸後半句話頓時就來火了,白白讓你打著玩,放屁,要不是自己閃的快,早被那腰粗的鎖鏈掃個稀巴爛了。
「說說看,你們荒族不是蠻囂張的嘛!怎麼剛才像死了爹娘一樣似的發鬼瘋啊!」
听到這話,泯不由一腦袋黑線,這還是人話嘛!在知道它不是聖獸之後,泯也不怕了,不由運轉靈覺狠狠的給腳下的巨獸來了一下。
「靠,被說道痛處了,不會吧!咱們算不打不相識了,別踢了啊!要不俺可要翻臉了。來給爺說說你的痛處,要爺樂呵樂呵!說不定哥還可以給你指條明路。」腳下的巨獸抖了抖身子,一點也不在乎的說道。
听到這些話,泯都能大概知道這家伙怎麼會被關在這里了,就是這嘴太毒了。正打算不再理這怪獸,趕快尋找希望時,剛才腳下巨獸的一句話如同閃電一樣從腦海中劃過。
「你怎麼知道我是荒族人。」
「俺就是被你們那荒族里的孫子關起來的,你說俺還聞不出你們身上的氣息。」如同巨人吼叫一般的聲音從腳下巨獸口中發出,這似乎還不能發泄它心中的怒火,小山般的巨爪高高抬起又猛然拍了下去,激起的水流在這岩洞中如同下起了一陣暴雨。
「你是被荒族關起來的。」轉念一想,是啊!自己剛進來時看到的巨城不正是荒族的嘛!連忙換了個問題︰「你是為什麼被關進來的呢?」
「唉!只怪俺當時年輕氣盛啊!在結束了那場百聖之戰後,一直在獸域中听說人類中的荒族如何了得。俺就獨自一人來到荒族聚集地挑戰,沒想到被你們的一個聖境老頭暗算落到這步田地。」
泯細細一想腳下這家伙說的肯定都是謊話,五百年前百聖之戰荒族高手幾乎盡出,而百聖之戰後,人族只有十二聖境回歸,其中更是無一人是荒族。最後更是不明原因的,所有荒族在大陸上消失不見,肯定是腳下的家伙吃了敗仗不肯承認。
「咋的,不相信俺,你看看俺這麼大的身板,再看看你這瘦不拉幾的,難道同階俺還會打不過他們。」
「你知道荒族為什麼消失了嗎?」泯沒有在這問題上糾纏,直接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什麼?消失?俺還沒報仇呢?他就敢玩消失。」
「我是說現在外面所有的荒族都消失了。」腳下這頭巨獸還真是沒譜,不過有些問題要問,泯還是忍了。
「不可能,不可能,百聖之戰後獸族也同樣損失慘重,人族更是把荒族當做神一樣。就算我來挑戰時沒有發現聖境強者,但其他境界依舊不少,這世上還有誰能讓整個荒族,在這世間消失。」一時失神的巨獸沒注意自己說漏了嘴,完全陷入了震驚中。
「難怪,難怪,那道貌岸然的家伙說了只會關俺個十來年,要俺反省反省就會放俺出去,怎麼讓老子一等就是幾百年呢。」
「吼,吼吼沒有了荒族,那老子不是永遠出不去了。是誰,是誰敢把荒族滅了,害老子被多關了幾百年。」一時之間,水下巨獸像是陷入了瘋狂,泯站在它身上都搖擺不定。
「靠,別發瘋了,不還有我嘛!我不也是荒族。」泯可不能要這腦子里少根弦的瘋獸繼續瘋下去,要不然自己可就被這震下的碎石活埋了。
听到泯的這句話腳下的巨獸猛的停留下來,頓時水岩洞中一切才恢復平靜,泯打定注意問完了想知道的趕快閃人,要不然自己肯定被玩死。
「是啦!你小子也是荒族嘛!你呀的!不說清楚,你不是說所有荒族都消失了嘛!害老子浪費這麼些力氣,白發飆了。」
說著一雙暗紅的眼楮冒起了綠光細細打量起自己背上的泯來,像個老y n棍看到美女一樣,看得泯全身都發毛。
「哼,哼哼,別看了,假不了,我是荒族,剛從死寂荒原之上走出來的。」
「死寂荒原,就你,聖境強者都無法在其中不斷前行,你小子能夠活著出來。听說百聖之戰前幾百年,就再沒有人從死寂荒原之上出來過了。不過,看你小子身上那份荒族的獨特氣息到濃郁很多,倒不像說假話。」
「吼,吼。不過你小子也打不開這鎖鏈,吼,吼。」剛剛才靜下來,轉瞬間巨獸又開始吼叫起來。
這次泯可真來火了,這幽閉癥晚期的腦殘巨獸,沒事就愛玩吼的。連忙運起全身靈覺,身體一個起躍,雙腳直接一下踏在了巨獸的頭顱上。
「吼,呃呃!靠,你踩俺干嘛!」一時完全沒把泯放在心中的巨獸,被泯一下打了個實實的。
「你吼個沒完了,想將我活埋啊!我還沒想好死呢!說說為什麼我救不了你。」
「呃,你的境界太低了,至少你要達到你們人類的靈師境界才能打開這鎖鏈。當年正是你們荒族的靈師強者,在上面下得封印,只有用荒族同一境界或者以上的血,滴在四條鎖鏈上面才能斷開它們。」
「就這麼簡單?那你認為我進入靈師境界還要多久。」
「你骨齡這麼年輕就達到四星靈徒巔峰,按你們荒族修行速度也算蠻快的了,五年左右吧!」
「那請問一下,你都等了幾百年了,還願不願再等個五年呢?」
「吼,吼」腳下的巨獸似乎一下想明白了,不過,又開始興奮的吼起來。
正在泯又要一腳踩下去時連忙停了下來,現在泯可是它的救命草啊!就算泯傷不到它,但要是反而傷到自己就不好了。巨獸心中此時的想法是,你小子現在的命可不是你自己的了,最少要還帶著俺的後半生呢!可不能傷著了。
「怎麼不吼了。」腳都已經抬起的泯突然發現腳下的巨獸一下不再吼叫了。
「最近嗓子不好」
「你知道剛剛和我一起進來的小獸在哪嗎?」
「你說這個嗎?」巨獸的巨掌一下往水里一撈,一只全身潔白的小獸出現在它的巨掌中,「老掏俺腳丫子,癢死了,上次也是這家伙搬了一塊火炎晶石就跑了,害俺追了半天。」
在巨獸掌上的希望,正抱著一塊紅s 的晶石,轉頭,一看到自己就咿呀咿呀的叫喚起來。
「它比你聰明多了,看到俺不動了就跑下去搬晶石了,就你傻不拉幾的還在那給俺撓癢。」巨獸一臉看到傻子一樣的神情,瞄了一眼背上的泯。
「你這還有火炎晶石?」
「火炎晶石算什麼,五行晶石俺這都有。」說著,另一只巨爪往下面一扣,頓時小山似的巨爪上滿是各種顏s 的晶石,不過大都顏s 有些暗淡。
「怎麼樣,這就是爺睡覺用的,要多少有多少。」傻子都能听出著巨獸一腦子的想法,炫耀的沒邊了。
「能給些給我嗎?我修行之時還有用。」泯滿臉不自在的看著巨獸爪中的晶石,這在外面不要殺個天翻地覆才能弄到啊!
「拿去,拿去,這麼多石頭放肚子下面怪難受的。」要是泯現在跳到水中就能看清楚,這頭巨獸現在笑得有多詭異了。它能不開心嘛!這些晶石本來就是荒族人的,現在他們的後輩想要還要問過自己,它心里怎能不爽。頓時都感覺數百年禁錮的筋骨都松散了一下,別提有多舒爽了。
「你小子,拿了晶石可要快點修行啊!俺可知道這世道不管何時都不大安全,只要自己實力上去了才是王道。」
「知道了,我實力達到了靈師境界,一定第一個趕來救你。」听著巨獸仿佛自己的長輩在教育自己的口吻,泯哪能不知道它的心思。
「恩!俺就知道,荒族人最實誠了。吼吼.呃再也不吼了。」一連ji n計得逞的模樣。
瞬間,巨獸爪上的五行晶石都被泯收入了空間晶石中,里面的空間頓時塞得滿滿的,拉過另一只巨爪上的希望,泯對著腳下的巨獸道了一聲謝,就準備走了。
「我們走了,你再這里等我們五年,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最多五年,不管我有沒有進入靈師境界都會到這里來。」雖然看到巨獸之後,自己還是沒有發現為什麼荒族會在外界消失的原因,但是能夠得到這麼多的五行晶石,對泯來說已經滿足了。
「等一下,既然你到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可是俺現在唯一的希望,有份禮物就送你了。」
剛听到這句話,泯一下就停了下來,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一股莫名的能量直沖自己的腦海,正想動用靈覺全力沖散這股能量時,卻發現著股能量雖然不強大,但卻異常的迅疾,一下就進入自己的識海之中。頓時泯一陣慌亂,要知道人類的識海就是自身的一切,稍微受到點損害就足以讓人抱憾終生,現在何況是來自一頭巨獸的能量。還好這股能量進入泯的腦海之中後就不再運轉,而且自己的識海也並不排斥這股能量,甚至四肢骨髓中的波動都變得生動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的死板。
「放心,這是俺的天賦技能,除了俺的後代,俺還可以傳給其它生物一次。本來不能傳遞給人類的,要不然你們不是巨獸的血脈會承受不了。不過我剛剛在你身上發現竟然還有獸族的本命元氣波動,竟然還在骨髓之中,難怪你個靈徒境界的人類,就有相當于三階巔峰的巨獸身軀強度。真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怪物,還是你們荒族都是怪物。」顯然巨獸釋放了這個天賦之後,明顯虛弱了很多。「你現在識海中的能量是我積存的,遇到危機之時只要運轉靈覺刺激一下,就會釋放出我的全力一擊,估計關鍵的時候能保你一條小命。在釋放了這招之後,這團能量的本源就會顯現,我的天賦殘影你就能自己運用了。」
「你上次追蹤希望的就是用的這一招吧!」看著變得虛弱的巨獸,泯不由的問道。
「沒錯,殘影是在一定範圍內可以凝集出另外一個完全相同的自己,使自己一下變成兩個。攻擊自然翻倍,不錯的天賦吧!不過你不是俺,你就無法再傳給別人了。」
「還有外面的巨城你現在不要去探索了,你的境界還不夠,俺可不想自己的唯一希望掛在里頭。」泯剛才還在想要不要去探索一下那座荒族巨城。
「多謝。」泯由衷的對著巨獸說道。
看著泯消失在水岩洞口,巨獸心中不由感嘆自己數百年都沒有今天一天活的爽快。終于看到活著出去的希望了,不由又吼叫了起來,一時之間岩洞上的石塊被震得紛紛落下,砸在巨獸的身上就像撓癢一樣。
前面暗流中穿行的泯,不由帶著希望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