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找我的話,沒有必要用這麼暴力的‘敲門’方式吧?」
呼退了在場的守衛之後,大祭司抬起頭打量著被雲耀切下了一個角的屋頂,最終得出了一個悲哀的結論——雖然雲耀只傷到了外置的部分,並不會因此影響到進到了房屋內部的人,但是總不能就這樣丟下缺掉一塊的屋頂不管吧?而維修損毀的部分的所需要的金錢……
明明雲耀應該知道自己最近資金緊缺啊,但還是這麼做了——這分明就是在有預謀地報復自己吧?
「沒錯,我就是在報復你啊~」
「居然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啊你!」
這已經不止是報復的問題了吧?很明顯,這是在赤果果地挑釁吶!
「要說惱火的話,我這邊才是吧?」雲耀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不管是誰,在和朋友喝酒的時候被一群不識趣的獸人大兵打攪了都不會高興的吧?而且,回到旅館發現你們居然在堂而皇之地虐殺普通人——如果不是小夢沒出什麼事的話,你這邊現在就不是屋頂被拆,那些獸人士兵也不是被折斷幾根手腳的了……」
「作為獸人的大祭司,不要告訴我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
開起來沒事,不代表沒發生過——在從小夢那里了解到旅館里的事情之後,雲耀可是花了不小的力氣,才勉強止住心中那股沖動的。
「要說沒有關系的話,我還真不能這麼說……不過。這次行動的是皇城禁衛軍,雖然我的權力不小,但是還沒到能夠指揮直屬皇帝的禁衛軍的程度。具體的情況嘛……解釋起來要點時間,不介意的話,我們進屋再聊吧?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運道而來的人類朋友?」
大祭司在說這話的時候,眼光投向了愛莎和莉莉耶。
而愛莎在那些獸人守衛遠離了之後,也不再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了。
「如果你不擔心我這個人類的話,我也樂意奉陪。」
「那就好。」
當大家都開始挪步走向府邸的大門的時候。愛莎發現莉莉耶正在看著遠處的那些獸人的守衛,若有所思。
「怎麼了,莉莉耶?」愛莎停下腳步。小聲地向莉莉耶問道。
「愛莎,那些守衛……」莉莉耶仔細地想了想,核對了記憶中的那些細節確認無誤後,肯定的說道。「……我可以肯定。他們的那種站位和分布,絕對不是防範外敵的布置——倒不如說,是用來監視內部?」
從小的生活環境,使得莉莉耶立刻就發現了些許的不妥。
「看來還真是糟糕的狀況呢……」愛莎想起那些獸人守衛手中蹭光瓦亮不似俗品的武器,也是微微地皺起了眉。
「先不管那麼多了,我們進去吧。」
「嗯。」
……
「有什麼話就快說吧,到底是什麼情況,會讓你們這些獸人今天這樣子發瘋?」
一坐到了沙發上。雲耀語氣不耐地向著大祭司發問道。原本她是為了那些被污染的魔素的問題來的,而在面臨著這嚴重的問題的同時。這些獸人還能這麼精力旺盛地胡來,這讓雲耀感覺到有些不妙——特別是在她看到大祭司那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之後。
「剛才已經說了吧,那些人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了?可是你不是還有著裝備精良的士兵給你看門嗎?你要說你被邊緣化被排斥了,感覺完全沒有說服力啊。」
「你看那些人的反應,那像是‘護衛’的反應嗎?如果我的護衛在遇到陌生人的時候第一時間是亮兵器,不走就砍的節奏,這種素養我也是會很困擾的。」
「簡而言之,就是被監視起來了吧?」
「雖說皇帝他沒有辦法像是對付那些反對他的人一樣對我采取強制手段,不過這種程度的限制還是能甩的出手的。」
愛莎看了莉莉耶一眼,眼前的情況完全是被她說中了呢。
但是考慮到大祭司這個職位在獸人心目中的地位……怎麼想都很奇怪吧?即使這一任的獸人皇帝手段驚人,但是大祭司可並不僅僅是一個政治上的職位,更多的,在獸人的傳統宗教和信仰上也是領袖。就這樣去軟監禁大祭司,這實在是有些不科學呢。
反常必妖啊——考慮到眼下獸人這邊發生了不少意外的情況,愛莎也不得不去懷疑,那名在很多人口中風評不是很好的獸人皇帝,是否出了某些狀況。
「都說禍害遺千年,你這家伙居然也會被人這麼對待?」
雲耀對此也是非常的驚訝……盡管,她所在意的角度可能和愛莎她們有些不一樣。
「請不要做出這幅表情啦,我這里也是有著很多的困擾的。」
反正肯定比無憂無慮的貓族要多就是了,某種意義上,身為族長卻又能滿世界亂跑絲毫不用擔心族里的事務,大祭司想想就是一陣羨慕。
「如果能像你們貓族一樣,那我也是樂得清閑呢……」
「不好意思,我們貓族不歡迎♂的,當然,如果是yoooo我或許還能考慮一下——不過像是你們獸人的話,即使你成為了yoooo我也不會放行的!」
「……你剛才讓我想到了某些很瞎眼的東西呢。」
雖然大祭司沒有听懂,但是愛莎卻是趕緊地端起桌上一杯倒好的茶水一飲而盡。獸人傳統審美觀的yoooo,只是想想就有種要自挖雙眼的沖動呢。
「本來還想問你那是啥呢,不過看來是相當不妙的事物,所以還是算了……」
反正想來也不是什麼善意之語。
「其他的我也就直接跳過了吧。我想,你們最想知道的,並不是今晚的騷動是誰批準的。而是起因究竟是為何吧?」
「你知道嗎?你不是說這起事情並不是由你負責的嗎?」
「但是我也說了啊,我和這起事件是月兌不了干系的……」大祭司說著,從懷里取出了一張卷軸,「當時還打算把它交出去呢,不過在看到了某些家伙之後,我也就把它留了下來了。」
大祭司撕開卷軸,一陣光芒散過。一具無頭的尸體呈現在地板之上。
「尸……尸體!!!!」
最為膽小的小夢,被這突然出現的尸體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在揉了揉眼楮後發現,這並不是錯覺。驚慌失措的小夢,當場就往坐在旁邊的莉莉耶的懷里撲了過去。
「嘛,不用擔心,不過就是個尸體而已……」
看著地上的尸體君。莉莉耶壓下了心底暗自萌生的興奮。撫模著小夢的一頭秀發,安慰著她的情緒。
「不要小看尸體啊!有些尸體可是會爬起來咬人的哦!」
「可是這具尸體連頭都沒有啊……」
「是這樣嗎?」小夢半信半疑地從莉莉耶懷里探出腦袋,仔細地看了下地上的尸體之後,還是覺得有些害怕,往莉莉耶的懷里縮了縮,沒有離開的打算。
不得不說,小夢依偎在懷里的觸感,確實非常地美妙呢。莉莉耶都有些不願意放開這只粘人的小狐狸了——不過在接收到一旁愛莎和雲耀怨念的眼神之後,莉莉耶也是下意識地收斂了自己臉上洋溢的滿足感。
可惡!明明小夢應該粘我這個前輩的啊……被搶走了嗎!
好像模……好想模……好想模……
兩人投來的視線。滿含著嫉妒和怨念啊。
「咳咳!」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雲耀她們四個人營造出的詭異氣氛中,自己仿佛成為了一個多余的背景人物,大祭司連忙干咳了兩聲。作為回報,她得到了莉莉耶感激的眼神。
被那兩個強的沒譜的家伙以一副咬手絹的嫉妒姿態注視著,這實在是一種變相的精神折磨啊!恐怕沒什麼人能在這兩個人的合擊中泰然處之吧?反正莉莉耶是不行啦,哪怕她成為了大地的祭祀也一樣是不行的……
看看你干的好事!
吸引到愛莎和雲耀注意力的大祭司,立刻收到了兩人的瞪視。
「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
這真的是來避風的嗎?這明顯是來找茬的啊!
好在大祭司也早就習慣了雲耀的風格,早已經鍛煉出一副粗大的神經和溫吞吞的性格了,即使現在多出了一個和雲耀態度差不多的,看不透實力深淺的人類,對他而言也造不成什麼意外的情感了。
「這個就是在你走了之後遇到的某個不速之客,雖說沒有給我造成什麼麻煩,不過潛在的影響實在是不能小看——非常麻煩的一點,就是我覺得他們已經滲透進我們內部很深了。」
「滲透?」
雲耀疑惑地看著地上的那一具無頭尸體,看那身形,毫無疑問是人類無誤了吧?人類的間諜居然已經打進了獸人內部,能讓大祭司都稱之「滲透甚深」……這獸人的防滲透能力還真是讓人擔憂啊。
「這幅樣子,你們還對外那副凶狠張揚的態度啊……都被人類滲透進來了誒!」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此人應當並不是人類國家的間諜——我個人的傾向的話,我覺得這家伙應該是某個隱秘的組織的成員吧?」
又是「隱秘的組織」啊……
愛莎心里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無力感——這個世界上,這種隱藏在黑暗里的神秘組織還真是多呢。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潮流嗎?
感覺上,同樣都是些不見陽光的黑暗組織,總有哪天,這些家伙會自家人掐自家人啊……那還就真是喜聞樂見的狀況呢。
「什麼組織還能和你們獸人杠上啊?你們這里啥都沒有,莫非他們是抽了嗎?」
雲耀顯然對于大祭司的說法有些懷疑。
「你應該知道的吧,就是我之前在和你說的那些內容啦……在那之後。襲擊我的這家伙也就是沖著這點來的。」
「之前你在說的?」雲耀想了一下當時的經歷,忽然明白了過來,「哦。你是在說你那作死一樣派人前去望月峽谷的時候遭遇到的那些人?」
「……」
啊咧?
愛莎感覺自己好像听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詞匯。
「等等!你們剛才提到的望月峽谷是指……」
顯然,听到了對話之中的某個詞匯的也不止愛莎一人,莉莉耶也是發現了其中的異常︰「牛頭人領地那邊的那個?」
「是啊,怎麼了?」
雲耀並不覺得愛莎和莉莉耶會知道喚月峽谷之中的秘密,畢竟她們兩個是人類,而喚月峽谷的秘密,被牛頭人們一向看管的很緊。而如果不是因為這幾年的氣候變化導致牛頭人一族的遷徙。大祭司排出的兩支小分隊還真不容易悄悄地瞞過牛頭人的視線呢。
「呃,這個……不好意思,您自求多福吧。」
莉莉耶的後半句是對著不明所以的大祭司說的——現在已經很明顯了。當初派遣獸人前去自己先祖的墓地的人是誰了,雖然看起來大祭司他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惡人,莉莉耶本人對他也並沒有什麼惡感,但是這種事情。對于愛莎來說……
「原來是你這老小子!」
犯事的兩伙人中的其中之一的首腦已經被發現了!
另一伙人現在在哪里還不好說。但是既然已經讓愛莎發現了其中之一,她可不會放過對方了——大祭司是個怎麼樣的人,這些愛莎都不打算去理會,反正,是他讓那些獸人踏足風姬的陵墓這個事實是毫無疑問了!
總之先揍一頓再說!
不揍難泄心中的煩悶!
「咦,愛莎你這是怎麼了?」
看著忽然散發起冰涼滲人的氣息的愛莎,縱然是雲耀也是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她這幅樣子,是真的想要把某人按在地上揍啊!
「這個……」莉莉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雲耀——說吧。愛莎肯定是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可是不說吧,自己這一方可是人類啊。雖然看起來大祭司很是和善,但是平白無故被人類揍換成他也不會忍下來吧?
到底還怎麼樣才好啊!莉莉耶看愛莎那仿佛已經在背後呈現出黑影的姿態,壓根就沒有解釋的打算吧?而莉莉耶,也不敢去阻攔這個狀態下的愛莎。
對于自己而言,那是個遙不可及的祖先,可是對愛莎來說,那就是已經逝去的摯友和親人——換個位置想想的話,如果是莉莉耶遇到了這樣的事,不管對方出于何種原因,自己也不會輕易的原諒對方的行徑吧?
反正在旅館里見過了某些獸人的暴行之後,莉莉耶對于那些曾經踏入過自己先祖墓地的獸人,也是好感欠奉。
「如果說,那些獸人的行為褻瀆了先祖大人的安寧的話,我也沒有理由去阻攔愛莎呢。」
「誒?先祖?」
從莉莉耶的口中,雲耀听到了一個意外的詞匯。
「那愛莎她……」
「愛莎和我不一樣,但是她是和先祖一個時代的人,所以,她和先祖大人的關系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毫無疑問,肯定要比我深得多呢。」
「……」
雲耀感覺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之前,她還在吐槽大祭司運氣良好沒有被牛頭人發現,結果這下子居然撞到了正主了——這可比得罪牛頭人還要麻煩啊!誰能想到,她們還能遇到當年的大地祭祀的後人吶!而且,莉莉耶和愛莎還是因為雲耀的原因才會和大祭司踫上面的。
換成是自己,如果自己的先祖亦或是死去的摯友的陵墓,被一伙野蠻的漢子雄赳赳氣昂昂地闖進去,還要奪走對方的遺物……啊!想想就是超級欠揍的缺德事啊!
「如果不讓愛莎出口氣的話,是不可能停下來的吧?」
莉莉耶的話,讓一邊的大祭司瞬間黑了臉。偏偏錯的還是他,畢竟自己做著虧心事結果撞到了事主,于情于理,自己都沒法還手啊!而且不論其他的,從剛才的對話可以得知,這兩個人自己絕對不能得罪啊——先不說自己能不能贏得了那名活的可能比雲耀還要久的「少女」,就沖著莉莉耶的身份,他也不能和對方交惡啊!
如果對方真是大地祭祀的後人的話……或許解除現在獸人這邊魔素的危機就還要仰仗她呢。否則,長此下去,即使他不願意,為了轉移國內的矛盾,對外的戰爭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吧?
「果然呢,人在做天在看,你這也算是長期河邊走,終有濕鞋日啊……」
「別說風涼話了,快去幫我拿個急救包來……」
面對這幅架勢,大祭司也是認命了。對方看起來並沒有要把自己怎麼怎麼樣,但是很顯然,一頓揍肯定是逃不了了。
如果一頓打就能挽回對方的友誼的話,某種意義上還是自己得了便宜啊……
「放心好了,我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所以不會做多過分的事情——總之,會盡力讓你保持一點原有的外形特征,讓你不至于連熟人都認不出來的……」
明明是非常甜美的嗓音,可是說出來的話語卻讓你雲耀打了個冷顫。
這真是非常懂得「輕重」啊!
「這既是所謂的……要揍到連媽媽都不認識嗎?」
耳邊傳來了愛莎板指關節發出的「喀拉喀拉」的響聲,而雲耀已經閉上了眼楮,不打算去目睹自己的友人之後會發生的慘事了。不做死就不會死,自己做了虧心事結果現在遭報應了,這也算是順理成章的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