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宿命
隨著他的眼睜開,四目相對,他眼中的平靜很快被打破,那個人裂開嘴,露出兩顆很可愛的小虎牙,不過他的笑容很快變得苦澀起來。來人,正是魏望!
他手里提著一個籃子,籃子中裝著各種食物,他呆呆的看著涂天,不知道如何開口。許久,他開口道,「涂天哥。」
這沉寂的場面被這聲音打破,涂天也是微笑起來,所有的誤解,都在兩人清澈的眼神中煙消雲散了。這便是友情,無論怎樣的誤會,只要相見,便是知道事情的真偽,這是一種信任,是世界無法湮滅的信任。
「魏望,」涂天喃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魏望的心,如同一張白紙一般,沒有污點,涂天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親人一般。「過來坐吧。」
魏望的眼楮有些血絲,那是這幾r 身心疲憊的表現,不過他此時很是輕松,他想過涂天見到他的各種情景,不過他還是想多了,真正的友誼沒有算計。他坐在涂天的身旁,將籃子里的飯菜全部拿出來。
畢竟踏天階並不是真正的修士,只有到了凡境,才能達到闢谷。吸收天地間的玄氣為自己的養分,而踏天九轉,雖說勉強可以不吃不喝幾天,卻也是不長久。
涂天和魏望很有默契,都閉口不談當r 之事,像兩個多年未見的好友,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把酒言歡,敘舊。
魏望喝下一小碗酒,頓時臉上通紅,「涂天哥,我不能喝酒。」說罷也是將手中的酒碗放下,神情有些暗淡。「涂天哥,你信命嗎。」
涂天看著這個樣子的魏望,他的神情第一次和他的氣息,有了重合,那是一種無奈孤獨的悲涼,他沒有說話,靜靜听著。
「萬事萬物必定會有他的規律,這規律或許一開始就定好,即便你認為你改變了,那也是命中注定了你會改變罷了。我信命,但我不認命,但不認命,如何信命,我自己都感到矛盾,在我看來,命便是道的一種,也是緣的一種。他注定了你的一生,若是按照你的命去走,那邊沒有那種悲天憐人的無奈,但若是你的理想和你的命有了沖突,那便是會,注定了一生的淒苦。」
這番話,從一個十歲多一些的孩子口中說出,或許有些稚女敕,但若是有大能在這里,必然會震驚,相傳遠古時代,修士修得都不是玄氣,他們修自己的靈魂,用自己的靈魂去尋求自己的道念。不過相傳最終都會被天道毀滅,成為天道的一縷附屬的意念,雖說這些太過虛幻了一些,可是到了離塵境後,便是需要感悟,若是有離塵境之上的人听到魏望的話語,必然會駭然,這是一種把自己的命感悟得接近大道一般的言語,這種悟x ng涂天也比不上。
「我的確是想變強,去看看這世界最隱秘的命,可是我不能修煉。這是命,我也不願修煉,我只想平平靜靜度過了此生,然後死去,歸于塵埃。」魏望雙眼閉上,如同喝醉一般。
他眼楮睜開,有些紅腫,「我知道我父親是為了我好,」他看著涂天「可我,並不想修煉了。所以,涂天哥,一會子時,你便逃走吧。」他笑笑,露出兩個小虎牙,再度喝了一小口酒,那酒有些烈,順著喉嚨滑下,火熱的感覺傳遍身體嗎,仿佛想將什麼冰冷的東西溫暖起來。
涂天看到魏望,莫名的心痛,他自然不可能將自己的x ng命送出去,他也計劃著離去的方法,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這一別,恐怕沒有相見之r 了,涂天哥,我敬你一杯。」說著端起酒碗,再度喝下,不過卻被酒嗆著,咳起來。
「魏望,」涂天不是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但到了這時候,他心里還是抑制不住的有種莫名的東西,那種感覺像是壓迫,讓人莫名的煩躁。又失心般空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本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
「涂天哥,我魏望一生,就你這樣一個真正的朋友,我能感受到你散發的不同,這是上天對我不能修煉的彌補吧,你以後定不會被這小小的中岳之地所限制,你要幫我,去看看更外面,更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我所不知道的道,去看看其他人的生死,無論多久,我都會在這里等你回來,在我的墳前講給我听。」
「我給我大伯說好了,他會拖住外面所有的人,你往北邊去吧,記得繞開林溪澗,去尋找你的親人,你走吧。」
就在魏望說話之時,一個白衣老者也是在門外,看到這一幕,搖搖頭,不再說話。
「你走吧,今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即便離別,又有何妨,無論距離,時間,生死都阻止不了我們的友誼,我魏望一生沒有做過什麼瘋狂的事,只是這一次,不願再讓命戲弄。」
魏望說完,那個白衣的老者在門外站著,屋頂上的兩個凡境也是離去,還有暗地里的一個凡境,也是離去。
魏望淚水從眼角滑下,被他很快擦去,那是悲苦的結晶。他不再說話,「快走吧。」聲音透出絕情,涂天沒有動身,魏望的大伯也站著,不動聲s 。
「你這小女圭女圭,我少主叫你走,听不到麼。」聲音傳出,那門外又出現一個老者,赫然是那拍賣會上的魏無涯,他一把抓住涂天,便是提著涂天離去。
涂天也是感覺自己身體再度被禁錮,如同提小貓一般被人提著,向門外掠去,他最後一眼看見魏望,便是看見那個蕭瑟的背影,將手中的酒碗再度舉起。
直到他們離開一會,那魏望的大伯才緩緩開口,「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記。」
魏望轉過身來,露出兩顆小虎牙,「知道了,謝謝你,大伯。」
那老者嘆息一聲,身影緩緩消失,「唉,你何苦了,你明知道你父親不會放過他。若是你父親讓我出手,我會出手。」
這間屋子,只剩下魏望一人,這里是魏家的朝陽山,雖說是夜晚,但也有光將屋子照的如同白天一般。魏望的盤膝坐在地上,久久不願起身。「天鬼殘生之命,將死之鬼,卻妄想殘生,再怎麼掩飾,再怎麼善良,鬼便是鬼,是被定義成萬惡之源的生命,所有靠近我的人,玄氣都會被壓制,只有你不會,被天鬼纏身,逃不出輪回,擺月兌不了命運。這些,又有誰會明白。」
涂天被魏無涯帶著,不知走了多遠,當涂天身體感覺能再動的時候,他被丟在了地上,「你是誰,我要回去。」
「我是誰並不重要,而且你回不去了,魏家對于你的追殺已經開始,一炷香後,便是會有人趕到這里,你的時間不多了。並且你若是被抓住,便是會直接沒有了遺願的機會,並且不會讓你再見到少主。」魏無涯將涂天丟在地上後,冷冷的說道。
涂天一言不發,這就是實力,在實力面前,他沒有絲毫辦法。魏望的父親要他留體,若不說他是魏望的朋友,恐怕現在已經死去,魏無涯要他離開,他便被帶著離開了魏望,現在魏家要追殺他,便直接追殺他了。他的命,在強者口中,或許一句話都抵不上。這邊是途,這邊是弱肉強食,若他涂天今天的修為凌駕于魏家之上,那麼魏家的家主即便看上了他的身體也沒有絲毫的辦法,還要畢恭畢敬的招待好他,生怕惹得他不喜。這便是差距!
「老夫不會出手,這里已經離開了朝陽山,往你背後的路走便是北方,追兵馬上就會來,沒說我沒給你機會,要是你能跑掉,便是你的命!」那魏無涯說完便是躍身離去。「哎,可惜了,少主哪里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父親算好的,這小子,最多也活不過從林溪澗出來罷了。」
涂天咬牙,這世間,實力便是一切,他已經深深的體會到了,他轉身,向北方跑去,他必須要保住x ng命,因為他有他的理想,他要變強,變得更強!
而在他離去不多時,便是有二十多個人影出現,這些人以中年居多,幾乎都是踏天九轉的強者。在這二十多個人影後,有一個老者,正是那坐在屋頂的兩個老者之一,此時看著涂天逃去的的方位,搖搖頭,「可惜了。」隨後跟著那二十多個踏天九轉的人追去,不過他始終在最後面,沒有太過賣力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