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行 第十三章 回家

作者 ︰ 鬼探花

()朱家鎮,這是上海繁華大都市的郊區小鎮,在r 趨工業化和科技更新的年代,這個小鎮似乎只是在安靜地看著周圍的變化,依舊保留著古老江南小鎮味道。小鎮的住戶人家都臨水而建,透著一股子水鄉味道,偶爾也能看見一些人家在自家的碼頭邊捶打洗著衣服,和隔壁碼頭的嬸子聊著家常。一排排水鴨子在小河上不緊不慢地游著,偶爾扎個猛子下去捕點小魚吃。

小鎮的西邊有一處大宅子,從外面看上去和小鎮的其他大宅沒什麼區別,只是更加古樸厚重,並透著一股威嚴和神秘感。

這個地方生活一直很平靜,出入的人底細非常單純。四周出現任何變故都能第一時間掌握,周圍各種小道交通非常多,完全來得及迅速撤離。而離都市距離也並不遠,商業活動自然也不會耽誤。如果仔細分析,這樣的地方,只有思維及其縝密敏銳的人才會選址。

大客廳也繼承了小鎮的自然古樸風格,家具並不十分名貴,卻透著一股沉甸甸的厚重感。仿佛埋在地下沉澱已久的一壇老酒。

此時客廳的沙發上正坐著兩個人,一個三十來歲,有一張略微粗礦的臉,臉部線條很堅毅,額頭上方一道淺淺的疤痕,生在他刀劈斧砍般的臉上並沒有想象那麼猙獰,反而讓他原本堅毅的臉盤更顯出幾分蕭殺而意外地吸引人。

此時正被坐在側面沙發上的一中年女人數落著︰「馬上就要到你父親的祭r 了,人一個都沒有到,楚秦你說你這麼大的家業,弟弟妹妹們就不管了。」男人乖乖的听著,原本有些蕭殺的臉此時也顯出快被嘮叨得崩潰的表情,眼巴巴地瞅著大門口,他媽的,這會人都死哪去了,怎麼一個都沒出來。

「那個媽,您先喝口水,那誰,沒看見老夫人的茶喝完了吧,趕緊上茶。」男人乘媽停下來的階段趕緊見縫插針吆喝道。

客廳外有人走進來。

「陳叔。」叫楚秦的男人招呼剛進門的陳叔。

楚老夫人也瞧見了進門的人。

「老陳,少爺們和五小姐都回來了嗎?」

來人正是當r 去學校接楚歌的那位中年人,乃楚家的管家。

「夫人,三少爺和五小姐都有事臨時月兌不開身。」陳叔恭謹的答道。楚夫人神情略有些失望,繼而又仿佛釋懷了一般:「罷了,孩子們長大了,有老二在身邊服侍我就夠了。」說著接過楚秦遞過來的水。

「夫人,還有個好消息,四少爺預計能趕回來。」陳叔望了眼有點失望的夫人,認真思量了一番,開口道。一听這話果然楚夫人眼里明顯泛起一絲幸喜的光彩。

離開了鬼船和鬼打牆,那人又拎著他忽忽一陣狂奔後,終于到了一公園處停下來,此時深更半夜。

公園里一盞盞路燈靜默地照著,灑下一地橘s 的光華,被風刮過的樹葉發出索索的聲音,倒映一地的影影綽綽。

楚歌被一把丟在公園的長椅上。壓抑的恐懼終于得到釋放,扶著長椅一個勁的干嘔,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人帶著兜帽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然後背過身去,似乎也不著急,等他慢慢平靜。

一只拳頭帶著勁風從背後襲來,在快靠近身體的時候,被那人一把抓住。

「怎麼,見我就想動手?」那人沉沉地開口,聲音冷嘯。

身手不錯,來硬的自己佔不了什麼便宜。楚歌收了拳頭,自顧自的在長椅上坐定。謹慎的打量這個陌生的男人,等著他給自己解釋。那人肯定感覺到了他探索的目光,不過並不準備先開口,依舊靜靜的站著。

「你也是來抓那什麼狗屁玄冥之子的?」楚歌承認,在這場靜默的較量中,自己的耐心也比不過對方,忍不住終于開口問道。

「你不是玄冥之子。」那人冷冰冰地開口,聲音帶著絲絲寒氣。

「這麼說你不是來抓我的?」不是來抓自己的就好,「那,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我知道在地下車庫的也是你。」

「你問我是誰?」那人看著他,似乎在打量他,又似乎在回憶什麼,眼神復雜,看得楚歌渾身發毛,身體不自覺的縮了縮。

想到剛剛慘死在那女鬼手下的兩個人,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一把拎住那人的衣領「為什麼不救他們?」楚歌此時真的很火,明明那兩人可以不用死,「你可以救他們的,是不是,為什麼不救?」這可是**文明社會,有他媽這麼草菅人命見死不救的嗎?

那人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要救他們?」楚歌僵住,被他噎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第一次听見有人這麼理直氣壯問出這樣的問題。好吧,此人能救下自己已經應該感恩戴德。楚歌吶吶的松了手,低下頭頹廢地坐到長椅上。

東方已經漸漸明亮起來,有那麼一霎那霞光萬丈,驅散黑夜下一切靜默與污穢,只剩下聖潔與美好。

經過一夜的驚心動魄,此刻看著朝陽感覺它是那麼溫暖,充滿希望。楚歌忽然能理解為什麼電視里那些小情侶喜歡看r 出,為什麼那些酸酸的文人們喜歡用千奇百怪的詞歌頌r 出。那真的是,希望啊。

楚歌呸了自己一下,什麼時候自己也這麼酸不溜秋了。轉頭看旁邊的人,那人一身怪異黑衣,戴著兜帽靜靜站在旁邊,迷離地看著東方那一抹妍白。金s 的陽光撒在他臉上,原本蒼白的臉,泛起一層淡金的光暈,長長的睫毛沾著露水,簌簌地抖著,漆黑的瞳孔此刻像撒滿了細碎的鑽石,閃著光,美麗而安詳。有一瞬間楚歌覺得這人也許是暗黑的j ng靈不小心降落在人間。

路燈暗淡下去,一些晨練的老人已三三兩兩的進了公園。他倆還在以原來的方式杵著,楚歌坐在長椅上,那人靜靜地望著東方。也許身邊這人太過怪異耀眼,從他們旁邊路過的晨練人們都奇怪地打量一眼。在一堆晨練的人群中,他們這麼怪異的舉動確實有些扎眼。

「那個,謝謝你出手相救。」楚歌終于忍受不住周圍的打量站起來,開口道,「你住哪,改天登門拜謝!」

那人依舊直直的站著,望著東方,似乎從來沒見過r 出一樣。

人家好像不願搭理自己,楚歌悻悻地想著,硬著頭皮說「我住岳麓山腳下,有事情歡迎來找我,我得趕回去開店,先走一步了。」說著楚歌朝那人擺擺手後邁步往前走了。

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回頭,驚訝的發現那人還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不會是被女鬼嚇傻了吧?

或者迷路了?

不會是流浪人口吧?

楚歌回頭看了看他,最後于忍不住又走了回來。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楚歌搓著手,有點訕訕地問道,萬一真是個流浪人口,總不能把救命恩人丟在這一走了之。

「你想送我回去?」那人漆黑的瞳孔反sh 著金s 的陽光,盯著他。

「嗯,是。」楚歌怪異地回答,感覺這個人真奇怪。

「好」

「啊?」

「……」

「你住哪?」

「……」

楚歌覺得可能問不出什麼,不準備再問下去。那人卻聲音冷漠地開口說話了,「我不住在這里。」

「奧,原來是這樣。」楚歌恍然大悟般,「我家還有空房間,你要不嫌棄,就先住我那?」

兩秒鐘後。

「好。」

楚歌愣了愣。又開始有點後悔了,就這麼領個陌生人回家,是不是太危險了。

兩人就這麼慢慢悠悠沐浴著清晨的陽光往家走。楚歌不喜歡坐車,只要不算太遠的距離,他都願意步行。腳踩實地的感覺總讓他很迷戀。

清晨路上的行人很少,初升的陽光照sh 在沾滿露水的馬路上,泛起點點水晶般的光暈。空氣里彌漫著一些淡淡的草木芬芳。路邊的草地樹木濕漉漉的搖晃著腦袋,簌簌地抖,就像剛剛那人的睫毛。

楚歌轉頭去看了看這人,想問他昨天到底是什麼狀況,什麼祭品之類,一接觸到那淡漠的眼神,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回家再說,反正這人住家里還有機會問。

慢慢剛走到橋附近,楚歌打了個哆嗦,忍不住轉頭過去看那河面,那兩人…….不知道有沒有人打110。想來j ng察已經出動了吧。眼楮掃過去,意外的,那段河邊小徑像往常一樣平靜,依舊有三,五個人沿著河面散步。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楚歌一瞬間迷糊了,難道,昨天是做了一場噩夢?揉了揉眼楮,情景還是一樣。有了昨天的經歷,楚歌說什麼也不會再走那河邊小徑了。換了條路往自己店鋪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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