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的男人,不安的坐在長椅上,焦躁的揉搓的頭發,煙一支一支的燃盡,堆成了小小的山頭。
「嫂子一定沒事,應該是出去購物或者去一些沙龍,現在女人都流行這個……」華子河拼命的找話題安慰不安的哥哥。
華子海擠出一絲苦笑。
手機響了起來,將兩兄弟之間的沉默打破。華子海皺眉听著電話,眉宇皺的越來越厲害,眼角的傷疤變得猙獰無比。忽然他抬頭,眼神陰冷,眼眸之上蓋上一層冰霜。這是華子海面對敵人時候的眼神,華子河永遠記得這樣的眼神,當年,哥哥就是帶著這樣的眼神斷送了仇人的性命。可是現在,他的哥哥,卻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哥哥……」華子河膽怯的叫了一聲。
華子海說︰「子河,告訴我,我是不是你的哥哥?是不是你唯一的親人?你是不是也像我期望的一樣,希望對方幸福?」
「是!」華子河不假思索的回答。當兩個人相依為命一起長大,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我的期望也是我唯一的生存目標,就是要讓哥哥幸福。所以……」
「所以……」華子海打斷了他的話︰「你就設了一個局,不惜用卑鄙的手段讓梅林消失,對嗎?」原來,平日里子河對梅林的尊敬和溫柔都是假的,他以為他唯一的弟弟已經接受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原來他一直沒明白。
華子河沒有否認,他慢慢轉過身,靠在公園的柳樹旁,點了支煙︰「我以為,這一生一世,哥會和我一起,過只有兩個人的世界,你和我都是對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哥會經營這個龐大的夜世界,而我作為哥哥的左右手,站在哥哥的身後一直到生命的盡頭。我以為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羈絆,誰都不能更改。可是……那個女人……破壞了這一切……我怎麼能讓……我和你之間的羈絆就被一個外來的女人抹殺掉……所以……她只能消失……我們才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上……」
他該怎麼去教導這個弟弟,告訴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可是他怎麼忍心去呵斥自己唯一的親人。
他該怎麼辦?
「子河,剛認識梅林的時候,你問我為什麼不去調查梅林的過去。
記得我是怎麼回答的嗎?
沒有人想葬送自己的過往。羈絆,痛苦,快樂,傷懷,悲慟這些東西像孿生般不可分割。舍掉不幸的時候,也要將快樂丟掉。
我和梅林一樣,都想舍掉過往。如果沒有遇見梅林,我的人生或許會按照你所期望的繼續走下去。可是,遇見梅林,我才知道,真正我所期望的生活是什麼?平凡而單調的日子,溫柔平凡的老婆,調皮聰明的孩子,朝九晚五工作,偶爾對朋友埋怨老板加薪不公……子河,我所期望的生活居然是最平凡最平凡的生活,這種願望算的上奢侈嗎?」